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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 艺术的浓缩(1) ...

  •   收到可烨的信息时,流毓刚开完会,正好有空隙走出办公室,在楼下找到她。“看起来怎么这么累?”流毓关切地问。
      可烨笑,却更显疲惫,“没座位,买的站票。”
      流毓赶紧把可烨安顿回家里,下了面,“吃完先休息会,等我回来。”说完又回去赶稿了,这一下直忙到天黑才重新踏进家门,可烨将晚饭都做好了,等着她填饱肚子。
      “不错,一家之煮。”流毓赞道。
      可烨也不谦虚:“彼此彼此。”
      “好吧,我们绝配。”流毓俏皮一番,再问正事:“你从哪里过来?”
      “Z市。”
      流毓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就知道,又去看秦轶了。”
      没想到可烨变了脸色,慢慢说道:“我们,分手了。”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两秒,一不小心,流毓弄掉了筷子,“为什么?”
      停顿一会,可烨张扬过哀伤的脸上使劲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更难看,“很俗气的理由,用一个词语是变心,用一个成语叫移情别恋。”
      看可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是她,那就是秦轶了。
      一股怒火倏地从脚底往上窜,流毓实在是为可烨打抱不平,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分隔两地工作,可烨兢兢业业做牛做马,一调休出时间就到Z市去看他,她还向公司申请了Z市的工作调动令,不日审批。她一直在退,却最终退到没有容身的空间。
      流毓一手抓紧可烨的手,一手拿出手机拨秦轶的号码。也许是心存愧疚,打了两遍,对方没有接听。气急攻心,流毓又编了一封短信:“秦轶,你混蛋!”不断按发送键。
      可烨惨淡地用自由着的手扯下流毓的手机,哽着声音说:“流毓,算了。你要对他说什么呢?”
      视线迎面撞上她伤恸的眼睛,流毓心绊得一痛,然后狂暴的情绪慢慢沉静下来,的确,对爱情忠诚,本来就是一件自愿的事情,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谴责秦轶的背叛呢?只是心里一点一点渗出凉意,可烨和秦轶的爱情马拉松从大一开始起跑,情坚意定。一直都觉得他们是白头到老的最佳代言人,然而在急躁的现代社会,又有多少动人的山盟海誓耐得住现实的冲击?
      可烨的手很凉很凉,透出一种悲伤的感觉。加强放在她手的力度,流毓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可烨,难过它会过!”
      听完这句话,可烨的泪猝然就滚下来了,一颗一颗砸湿地面。一种无能为力在这里表达得那么透彻,流毓能做的只是递上纸,任她倾泻伤痛。
      余下来的假期,可烨都和流毓度过,她们像大学时那样一起玩电玩,一起逛街,一起唱K,或者在露天的摊位吃东西,流毓走不开的时候,可烨则自己支配自己。
      林放震响流毓手机时,她们正同鞋店老板讨价还价。美术馆有新画展,他邀她一起去参观。流毓征求了一下可烨的意见,两人决定附庸风雅一回。有正事,凉鞋也不着急要了,老板却主动松口成交,可烨索性就穿着了,旧鞋子不要,直接付钱走人,跟流毓到风采楼和林放会合之后,往美术馆迈。大学时代,可烨也不能规避于林放的风闻,并且基于同校,三个人不生分。
      这次展出的是欧洲19世纪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印象主义等艺术风格的作品,创作者也是那个时期颇具名望的艺术家,不过,在门外汉听来有些生僻,像莱顿、罗塞蒂、透纳、莫奈之类的,流毓和可烨闻所未闻,但也无碍于从他们高超的绘画技巧中体验艺术的美妙。
      “大学时你也办过画展,是吧?”可烨恍然大悟地求证林放。
      当事人回答:“对,毕业之前。”
      “我还采访过他。”流毓随后补充。
      可烨追问:“林画家,你什么时候再开个展?”
      “筹备当中。”
      “真的吗?那我要抢独家内幕。”流毓敬业地以私济公。
      “没问题。”林放爽快应承。
      看完美术展之后,他们顺道买菜,回林放家做饭。厨房够大,三个人同心同力准备。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林先生进厨房只当等闲。”流毓似打趣实际夸赞。
      可烨也高度肯定:“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炒得好菜,开得好车,买得好房,原来新世纪好男人就在我们身边,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林放很受用。
      流毓有意见:“歌诗数理,煎炒烹炸,补缝熨洗,翻得围墙,考得驾照,我们也是新世纪好女人啊。”
      “还要斗得过小三。”可烨深受其害地感慨。
      “管他们那么多,我们美我们的。”流毓强硬地不给可烨感伤的机会,“等会我们比拼,各自代表学院出赛,看谁吃得多。”
      “谁怕谁啊,反正我们艺术学院才子多。”
      林放说的明显不待听,流毓立马反驳:“机电学院还帅哥多呢。”
      “经管学院美女多!”可烨也不甘落后。
      “那就餐桌上见真章。”
      配合默契,这边洗好了那边马上开炒,很快就可以上桌了。先喝汤,后吃饭,荤香素嫩,热气盎然。都是校友,可以说的很多,比如“四大名捕”的点名方式如何别出心裁,“拉皮”的授课言论如何荒诞不经,还有逃课、挂科、留白等等,漫无边际,天马行空。气氛轻松协调,聊得热火朝天,吃得宾主尽欢。
      “我坚持到最后了,我们机电学院最牛。”流毓凿凿声明。
      可烨给足面子:“好吧,我们承认,苏流毓是当之无愧的吃货。”
      “我因我之为吃货而自豪!”
      “一次胜利不代表永远,下回再战,拼酒,飙歌。”林放预下战书。
      “好啊,我一定把你们都撂倒,输的人跳大象舞。”
      “钢管舞都不怕。”
      可烨和林放互放狠话。
      “你们两个输家,洗碗。”流毓气势凛凛地指挥。
      之后再坐一会,林放服务到家地送她们回去。
      一到流毓家,可烨就急不可耐地问:“他比起曾默倾如何?”
      “谁?”流毓没反应过来。
      “林放。”
      愣了好一会,流毓终于理解,“你想多了,他当我是朋友,我也当他是朋友。”她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你要不要冒险一回,主动对曾默倾坦白心意,说不定你是有机会的。”
      流毓不加思索地摇头。在爱情里,她始终是那只把头埋起来的鸵鸟。
      可烨在N市再呆一天,就要回去了。林放尽足地主之谊,请客为她饯行,还好人做到底,开车送她们去火车站。
      在检票口,流毓难舍地拥抱着可烨,在她耳边轻语:“每一次伤心之后,就得到重生,忍受痛苦的能力会变得更强。要是一次负担不了,可以分期伤心。但是,不要纵容伤心,它不是生活的全部。”她知道,可烨心里的伤痕依旧鲜明,只是她们都无能为力,那就顺其自然吧,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
      可烨含着微笑点点头,因为一说话,她哽咽的情绪就会分崩离析,然后故作轻松地挥挥手,将孤独的背影纳入蜂拥的人流。
      回程的路上,流毓静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其中不乏双双对对亲密依偎的俪影,突然有感而问林放:“距离真的是爱情的杀手吗?”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地相爱,”林放唱了那句脍炙人口的歌词作答。
      “是吗?周董真是有见地。”感触地停了一下,她再问:“你说是男人对诱惑的抵抗力强还是女人更强一些?”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林放站在客观的角度,“不是经常在说嘛,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多么残酷,却又多么现实,流毓无奈地语塞了。
      想起了什么似的,林放安慰地补充一句:“放心吧,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秦轶,你也不会是肖可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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