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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八章 最是风雨故人来(4) ...

  •   N大校报的总编辑是个文学造诣颇高的老教授,对人对己极其严厉。她的意愿是要把校报打造成一份高真质量的刊物,携手本校一起迈向新的辉煌,所以,布置了校报记者团的成员写下关于校报改革与创新的若干建议,交打印稿。苏流毓早就完成了的,图省事想在去开例会的路上打印,没想到将MP3插上USB接口后,怎么都不能打开。时间紧迫,她只好两手空空过去,自然也没东西可交,仅缺她一个人的。“准备打印时,显示不出来……”“不要借口,什么时候能交?给我一个确切时间。”总编一脸肃然,根本就不想听她的解释。“明天早上。”苏流毓也是个较劲的人。
      开完会之后,苏流毓换了家打印店尝试,仍旧无法识别。无计可施之下,她拿到学校外面的维修店里,却被告之MP3需要格式化,而这样一来的话,它里面的数据就会丢失。要交的那几点建议不见了并不可惜,噬人的是这么久以来她随感所记录下的文字都在里面,没有备份,因为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那一瞬间只觉天地变色,五雷轰顶。原来,没有任何东西是百分百可靠的,什么都要留条后路。
      心情亟需一个发泄口,加上明早有任务要交,苏流毓直截走进一家网吧,通宵达旦敲键盘。
      这天也正是律渊的生日,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庆祝,吃喝唱。可是,他最想听的是那个人的声音,于是利落拨通了代表苏流毓的号码。“苏流毓不在。”刘会接起电话直截了当告诉他。
      律渊失望地放下电话,等,很晚了,这会应该回来了,再拨。其他室友任凭电话响爆了都不管,最后还是刘会伸出缓手,“不在。别再打过来了,苏流毓今晚不回来。”她已经接到她说不回宿舍的消息了。
      律渊当然不相信,直以为她在躲他,“你转告她,我就跟她说几句话,很快的。”
      “人家和男朋友约会去了,我哪知道上哪找人啊。”刘会被烦得张口就来。
      律渊猝不及防地怔愣着,“哦”一声放下电话,拿起整瓶啤酒,仰起脖子咕咚灌下去,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有心里的苦涩。猛然被辛辣的酒水呛到,他弯下腰咳嗽,泪水趁势汹涌而出,他迅速用手袖擦去。
      啤酒瓶赤裸的残骸逐渐堆积,律渊喝得酩酊大醉,嘴里还在呢喃:“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点机会…流毓…我那么爱你…”同行的人都惊呆了,平时大伙一起喝酒时,律渊都只是稍稍喝一点,在他们眼中,他一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沉稳有度,今天他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啊?
      刘崇光血气方刚,一把拿过律渊的手机,他要看看那个女人的心是不是铁做的。这时,他才从通讯录里看清楚,原来她是“流毓”,而不是他以为的“刘玉”。
      三更半夜电话还响,刘会她们烦不胜烦,开骂了。它还真是有韧性,非要人接才罢休。最后还是刘会骂骂咧咧地下床了,“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找那个流毓。”
      “你烦不烦啊,都说苏流毓今晚不回来了。”
      “去哪了?叫她回来。”
      “我怎么会知道,人家正和男朋友风花雪月呢,好意思打扰吗?不要再打来了。”刘会当机立断挂掉电话,以防万一,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打完这通电话,刘崇光他们终于明白律渊失常的原因了。在他们探讨的结论里,那个叫“流毓”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前不久听着律渊说她没有男朋友的,现在一下子找到男人了,就立马夜不归宿,真想不通律渊是什么眼光。所以,没见面之前,刘崇光一直不待见苏流毓,对她的那些染色绯闻没抱任何怀疑态度。
      律渊不停地喝酒,醉吐了。同学陪他上完洗手间回来,在走廊里,有一个女生走过,酒精摧毁了他的神志,幻影模糊的他一把把她抱住,“流毓…是你吗?太好了…”然而,鼻端一闻到那种浓郁的香水味,他猛地放开她,“不,你不是她……”说得不多,眼神流露的东西很多,无奈,痛苦,绝望。他一直都太清醒,然而,心不由己。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次日,苏流毓交完纸张给总编后,直接去上课。刘会一来就对她说:“溜溜,昨晚我们宿舍的电话都要炸掉了,你那个律渊同学一直一直要找你,烦得要死,我就跟他说你有男朋友了。”
      “哦。”苏流毓清浅地点点头,这样或许并不是坏事。
      晚上的时候,没想到律渊还有电话进来,他直接问她:“流毓,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呢,苏流毓沉默以对,就让他自己理解吧。
      “我先爱你,你慢慢跟上来…”律渊平静的语气里透着伤痛和决绝,字字惊心。然后,嘟嘟的忙音穿透时空,苏流毓怔怔握着听筒。不是不感动的,可是,有些人很好,很想爱上他,就是做不到。
      让时间和距离冲淡一切吧。
      接下来的日子,律渊放纵地自暴自弃,逃课、喝酒、吸烟、上网。心茫然得无所适从,只有将自己置身在茫茫烟雾中,吞吐之间,掺和酒精,心才像填了一点东西。高二苏流毓坐在他前面的时候,他和同学点烟吸着来玩,她看到后说:“这么年轻就开始抽烟,不太好吧。”此后,他便远离了烟草。如果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是否还会在乎呢?
      刘崇光他们是嗤之以鼻的,“干嘛为了个女人虐待自己?女人都是现实虚荣的动物,只要有钱有权,她们抢着投怀送抱!”律渊听得心里一动,而其实,这样醉生梦死也没什么意思,烟和酒阻挡不住思念,他还是不停地想她,倒不如找点事情来做,转移注意力。
      此后,律渊脱胎换骨般恶习全改,有课必上,逢证必考,双专业选课时还辅修了建筑学,存心让自己无暇他顾。宿舍的事他也一手搞定了,买电,拿垃圾袋,搞卫生,面面俱到。都说男生宿舍像狗窝,他们寝室彻底推翻了这个论点,流动红旗长挂不取。
      律渊再也没打过电话来,她们宿舍的固话多是苏流毓在用的,后来,她也买了手机,它就没派上用场,之后甚至连线都拔掉了。他们两个人彻底断了联系,那段揪心的纠缠埋在了岁月长河里。
      苏流毓每年都到广东打暑假工,N大通常是9月中旬才开学,她结束工期后就回家,和妈妈过完中秋才去学校。寒假也会拖几天,在元宵节之后返校。学校那边由刘会帮护着,老师卡得特别严的课,就找可烨过去。大家都说她们两个人长得像,头发放下来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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