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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另一头,柳绵绵也打听到消息了。崔父确有贪墨的行为,然而危害不大,上头下令撤职并关几天,等赔偿完毕便会放出来。

      绵绵放下心来,她又去崔家找崔琳,这回仍是扑个空。但等她失望离去,却在不远处看到崔琳和别人并肩而行。

      绵绵有些激动,但她不敢上前。凝神飞上屋顶,跟着崔琳。只见跟着崔琳的是花溪和一名男子,眉目有些熟悉,绵绵知道定是小秦哥无疑。

      果然听得崔琳道:“小秦哥,你帮我去给绵绵姐姐带个信吧。”

      绵绵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一紧,听着崔琳道:“花溪这丫头做错事了。她不应该和绵绵姐姐求助,这会让绵绵担心的。你去和她说我们一切都好。等她到了京都我还会给她写信的。”

      柳绵绵脚步踉跄,弄出些声响。小秦哥个高,抬头一望便看到了她。绵绵打手势示意他不要惊动崔琳。他便礼貌一笑,旋即低下头安慰道:“好,我会和她说的。岳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了,他很快就会出来。到时我们再好好安抚他。明日我们去岳母娘家领她和你弟弟回家吧。出了这事,她回娘家日子也定然不好过。老太太那里我也让人紧闭口风,她以为我们是准备商谈婚事,不会知道太多的。”

      崔琳眼睛潋滟,柔声道:“辛苦你了。”

      小秦哥脸色温和道:“都是我甘愿的。若早知你这些日子吃的苦头,我会更早过来的。”

      崔琳脚步一顿,看了花溪一眼,羞涩道:“花溪又多嘴了。”

      花溪赶紧低下头退后几步,嘴角却是笑着的。小秦哥道:“花溪这回做的对,你不说,难道真要等头发绞光了吗?我是不怕去尼姑庵求娶,只怕扰了那些师傅的清净了。”

      崔琳头也低了下来,道:“我不是都好好的么。”

      小秦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崔琳的发尾,很快又收了手,道:“可我会不放心的。”

      他又望了一眼偷笑的花溪,道:“花溪定会跟着你胡闹,到时她的那位也会找我们算账的。”

      这话让花溪也羞红了脸,道:“姑爷,你别取笑奴婢了。”

      柳绵绵看着崔琳一脸幸福,再看小秦哥和她配合默契的幸福模样。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因她想起花花。崔琳的执着是对的,他们是多么相配的的一对。难怪花溪当时那样望着她,相比之下,她的那位就……

      柳绵绵极力压制住心里的苦涩,正要悄声离开。不料小秦哥高声道:“你们也莫怪那位王爷。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话让柳绵绵停住,小秦哥道:“岳父前阵子过分活跃,差点卷入派系之争,现下他被撤职,反倒是塞翁失马。”

      崔琳疑惑道:“皇上已即位,又还没成婚。怎么就有派系之争?”

      小秦哥笑笑,道:“朝堂之事,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楚的。反正,岳父没了官职,能够避开这些就好。

      柳绵绵定住了,可她无法下去与他们相见。脸上的巴掌印即便扑了厚厚的粉,还是没能全部掩盖。更难瞒住心细如发的崔琳。

      崔琳没发现好友就在身后,只接着未婚夫的话道:“是啊,这样反倒对我是好事。花溪,我们赶紧回家,除了安抚爹娘,还要给绵绵姐写信。可别让这事让她和王爷起了嫌隙。”

      后面小秦哥轻声再说的话绵绵没再去细听。她遥遥和小秦哥挥手示意,然后悄然落到另一个方向。

      柳绵绵心情有些复杂,她要回到花花身边。可她还是忍不住望了望好友和未婚夫的背影。

      这时,有一个人慢慢走近她,细声细气道:“绵绵,我们回去吧。”说话的人正是洪豆莎。

      洪豆莎和柳绵绵在这事情上的看法截然不同。若是她的未婚夫婿这么做,除非那人是她的发小文柔,她恐怕还会边叫好边帮夫婿递笔。因此,她不会赞同柳绵绵。

      可惜对方跑的太快,没让她拖住。在四处寻找柳绵绵之前,洪豆莎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跟著柳绵绵,在上京都前对绵绵灌输以夫为天的观念,绝不能让她再给王爷添乱了。

      然而,在刚才,好不容易找到人的洪豆莎立即读懂了柳绵绵望着远方那对情侣的眼神。这是一种羡慕兼心酸的眼神。没经历过的人不会看明白。

      而饱受此折磨的洪豆莎懂,过去的日子,她有无数次这么地望着那些情投意合的情侣。她嘴巴上嘲讽着,实际比谁都羡慕并期盼着。那是一种无奈——大家都成双成对,而我却只有自己。

      洪豆莎明白了,也更加惶恐。柳绵绵好不容易对王爷没那么抵触,结果她估计心生退意了。洪豆莎脑子飞快地转着,神情却温和耐心无比,好言叫柳绵绵回去。

      幸好柳绵绵毫不反抗,跟着她走。只是绵绵沉默了许多,对她的问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让洪豆莎满腹的话只能暂时咽下。

      洪豆莎所料不差,绵绵确实在心里打了退堂鼓。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怪不得花花,也知道花花是防患未然。

      但这让她更清楚看到两人的差距,她性格冲动热血,花花慎密防心极重。说到底是两人生存的环境不同。长久下去,不是他触怒她,就是她拖了他的后腿。这样就与她想维护柳家的想法相违背了。

      因多少明白洪豆莎的小心思,绵绵没有对她深谈的念头。绵绵只想回到船上闭门不出,好好思考如何解决又不损害家族。

      两人沿路走回,望见她们坐的那艘船时,一人从远处飞奔而至。这人是位英气勃发的少年,约莫二十岁,麦子般的肤色,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流露出一股期盼的神采。

      他侧身跑向一艘艘船,自然而然落入两位姑娘的视线中。柳绵绵停住脚步,此人面容熟悉,但她更好似看见几年前的喻三。

      那年她十八岁,年华正好。表哥家遭逢大难,喻三也是这样,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来到他们身边,数次相助。喻三武功甚至及不上她,可他面对险境从容面对,几次靠机智和韧劲化险为夷。这让那时的她,以为自己终于遇见命定的缘分,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打酱油的。

      消沉过后,面对的是几经波折的相亲,然后是一桩互不情愿的婚事。她每天都烦恼着如何应对,而现在跑过来的这人,却勾起了旧时的回忆。

      这人则是让洪豆莎险些摔倒。她心跳如檑,来了……这人终于赶来了。怎么他出现的那么巧,偏生在绵绵和王爷闹别扭的时候。不可以,她不能让他看见柳绵绵。

      洪豆莎见机,捂住肚子轻声呼痛,然后拉住柳绵绵的手道:“绵绵,我肚子疼,能否立即抱我回船,我估计要如厕了。”

      柳绵绵听见豆沙连如厕这么直白的话都说出来了,以为她真是急的厉害。也就不含糊,立即扛起她,施展轻功跃到船上。

      到了船上,绵绵发现居然大家都没走,心里有些愧疚。洪豆莎一落地,招呼也不打,立即往厕所方向跑去。

      柳绵绵想了想,还是去找管家打声招呼,让他转告花花她随时可以出发。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会,船就收起锚,准备出发。

      柳绵绵不知原本船上的人是准备停留的。洪豆莎一到船上,就去找了管家娘子,让她十万火急吩咐开船。理由是:王爷的情敌来了。

      不明就里的管家娘子自然十分重视这讯息,加上人员到齐,又能按原计划离开,她自然要大力配合。

      柳绵绵奔波了一天,一钻进房间就睡下了。到了次日,她也一直呆在房间休息。她除了身体上的劳累,也是心累。更怕自己看到花花一时冲动,和他又打一架或说些不经大脑的话。

      柳绵绵这种举动自然然管家夫妇焦急万分。管家服侍王爷时,就试探地提到柳姑娘闭门不出的事情。

      花花沉默了很久,管家以为他不再开口的时候。他却道:“我想磨磨她的性子,也知道她会有激烈的反应。”他说着,半垂下眼,却是望着自己的手。嘲讽道:“没想到竟打到她了。从前打了多回架都没打到她的脸。”

      管家正酝酿着措辞,花花道:“如果她无法继续……,你安排妥当,不要让她日后的生活受影响。”

      管家大惊,王爷居然能说这话。可见也在打退堂鼓。

      夜晚,船上静悄悄。洪豆莎以身体不适,让管家大娘陪同。实则和对方秉烛夜谈。一来交换情报,二来合伙想些主意。

      自打白天看到那人。洪豆莎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她拼了那么久,自然不能功亏一篑。她扒拉着原本无意深谈的管家大娘,几乎快哭了。哀声道:“大娘,你莫对王爷和绵绵的事放手啊。这两人绝对是天作之合呀。”

      管家大娘见她可怜,反道:“何以见得。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哪。”

      洪豆莎道:“大娘,你看王爷,外表是个爷们。其实阴气甚重……”有了之前的哦教训,她不敢多说。而赶紧转换道:“绵绵是个正常的女儿家。但她由父亲抚养长大,内里自有一股阳刚之气。在外能打抱不平,在内对人宽容阔达,尤其对那些喜欢发小女儿脾气的人不记仇……”点完敏感话题,洪豆莎又再度跳过,继续阐述两人相配的观点。

      而另一头,本该睡下的柳绵绵无法入睡。因她的生活素来规律。这次心里有事,白天使劲睡。睡了一天的结果就是晚上睡不着。

      可船上无事可做,想去练功也会干扰到别人。唯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闭着眼睛等待天明。

      然而,在数完几千只绵羊后,绵绵听到轻微的响声。有人进来了。尽管是夜晚,绵绵眼力极好,依稀能看出来人是个女子。不像是洪豆莎,但也有几分熟悉。

      绵绵半眯着眼,看对方缓步而来。她伸出手,轻按了绵绵的脸一下,就收回去在另一只手上点了点,再抚上绵绵的脸时,手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绵绵想起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今日已好了许多。再想到某人的性子,登时明白过来。

      等绵绵的半边脸都涂满了药膏,对方收了手,准备离开。不料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绵绵本能抓住那人,心里却有些忐忑。而对方反手一格,她想也不想,一缩手,双手向对方双肩按去,同时伸腿一弯,将来人按到床上。并迅速腾出一只手,点燃了火折子。

      火光下,一切无所遁形。来人正是着女装的花花。花花见绵绵识破了自己的行藏,也不再挣扎。绵绵也放开手,将床头柜边放的一盏灯点着,借着放灯罩之机,她离花花远些。两人各占床一边,无奈船上床小,她再想拉开距离也只勉强能不碰到对方。只能在朦胧的灯光下与他四目相对。

      花花等了一会,只见柳绵绵涨红着脸,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出声道:“你想到什么就直说吧。”

      他那知道柳绵绵此时不是想说什么,而是懊恼于自己方才鬼使神差的举动。这事本来很简单,花花定然是对之前的事有所愧疚,又拉不下脸道歉。便用这么个法子,但他又怕坏她闺誉,就穿女装过来。

      此时花花问起,绵绵只能说出自己的推测。但她的想法还是隐下了。她想的是刚才只要装作不知,就能含糊过去。可方才她这么一拉,就要面对这件事情。最让她不知所措的是这种举动却不是仔细思考过的,而是随心而为。于是她就在:我为什么要拉他,为什么手贱去拉他的心声里纠结着。

      花花对柳绵绵的敏锐倒是刮目相看。素来嘴硬的他却不承认,道:“我的做法并没错。何来愧疚?你也就脸能看一下,我……”他话停住了。却是柳绵绵凑前拉住他的手。

      原来柳绵绵知机,知道他再说下去,两人又要吵了。她嘴巴又不够他快,情急之下只能拉住他。

      柳绵绵正想说些话转移话题,结果船身忽然一阵颠簸。花花身体陡然扑向她。更惨的是他的脸直接撞过来,绵绵感到牙床都被撞的生疼。

      柳绵绵知道是遇到风浪了。她暗自庆幸好在灯上了特制的灯罩,一倾斜就会灭火,不至于引发火灾。这么一转念,些许疼痛反倒不被她放在心上了。

      在等待风浪过去的时候,两人都一动不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机。绵绵感到船在轻轻摇晃,她从花花的肩膀外望去,窗外依稀有几个星星挂在墨蓝色的天空。等过一会,她感觉到花花身上的温度,才留意到两人的姿势有些别扭。

      原来花花用手臂撑住床,极力拉开与她的距离。而她亦本能一手捏住花花的肩膀,一手挡在胸前。连这么个时候,他们都要设法保持距离。绵绵有些怅然若失,更觉方才不该拉住他。

      又过一会,船平稳下来,绵绵见花花迅速爬起来,以为他要走。不料他在房里打个转,将灯台又点了起来。还拿到她面前,仔细地打量她。

      灯光下的她即便不施脂粉,也自有一番动人的模样。而花花先看她的嘴唇,果然有些红肿,嘴角还有些血迹。

      楚楚可怜。花花望着她这模样,不知怎的想到这个词。在他心中向来将柳绵绵和大力女熊视为一体,陡然有了这种想法,让他想讽刺几句都难。

      柳绵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见他端详自己片刻,然后抛下一句:“你等着。”就一阵风般出了去,过一会又跑回来。手上拿了一个新罐子。

      等他盘膝而坐,帮她嘴巴上药。柳绵绵也清楚看到他的嘴角有擦伤。饶是她在后知后觉,这下也全明白了。

      柳绵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等花花给她擦完药,柳绵绵想也不想,从他手中拿了罐子,反给他擦上。

      一开始她的手伸过去,他是瑟缩的,柳绵绵直直望着他,一言不发,却也毫不退缩。花花终于不躲避她了,让她给擦药。

      药擦完了,柳绵绵没话找话:“你怎么穿女装过来。”

      果然花花淡淡地说:“这样被人看到,也不会让你闺誉受损。”

      绵绵无言以对,等他离开后去睡觉,却做起噩梦。梦里,花花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女妖,对她极尽嘲讽能事。她怎么躲,他都能揪她出来。

      第二天深夜,柳绵绵望着再度出现在床边的花花目瞪口呆。他手上依然拿着两罐子药,脸上似笑非笑。

      柳绵绵感到头疼。她很想提醒这人,即便他穿着女装,在船上女眷不多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被人识破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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