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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檀溪遇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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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赵云的一席话,把刘备做媒之心暂时抑制住了,至少在余下数日之内,刘备没有再提及此事。忽有一日,刘备欲巡猎荆襄,此时关羽、赵云、甘宁、孔明等人各司其职,难以得空,因此身边只有关兴、黄叙并十余名亲卫。刘备想起灵烈弓马娴熟,便即刻派人去其住处召唤而来。
我听说刘备召我狩猎,十分高兴,换上一身骑服便翻身上马。这几年身在乱世,竟然没有像在匈奴之时一般好好围猎几场。冯袭见状,笑道:“大人,狩猎亦有危险,一切小心。”这时,秦昊不声不响走过来,道:“大人不必担忧,我愿跟随。”
我们一起到了狩猎之处,刘备这是第一次注意到秦昊。他细细打量秦昊几眼,喜道:“此人真是一名壮士!不知姓名?”
我笑道:“此人是武陵郡猎人,名叫秦昊。”
刘备笑道:“英杰也。”随即巡猎开始,各人慢慢分散开来,四处打猎。我在匈奴见惯了血腥的猎场,此时这点小小猎物不以为意,便纵了马边走边晃,只当踏青了。秦昊却把猎叉拿在手中,对我道:“大人,这是什么地界?”
我看了看四周,笑道:“这大概是新野之地。——你不要紧张,为什么拔出猎叉?”
秦昊道:“谁知道会出现何物!”
我笑笑,纵马来到一处小小平原,正遇刘备与关兴带亲卫前来。刘备见我们到来,笑道:“黄叙为何不在?”
我不解道:“我们走散,并未遇到黄小将军。”
刘备急命亲卫道:“黄叙不是新野人,对此地不熟悉,立刻去寻回来,切勿有失!”
亲卫们急急去了,慢慢走散。我正对刘备道:“主公放心,黄小将军也许是偶一迷路,不会有事。”关兴也来解劝刘备,刘备点点头,脸上刚刚露出一丝笑容,便立刻消失了。只见他静静地看着我们背后,一声不响。
我便回头去看,也是面露惊色,却一动不动;关兴年少,见此情景立刻拔出家传大刀,道:“伯父、大人,可速速退后,我来……”话音未落,那只猛虎便一跃而来,关兴坐下马恐惧,狂奔而走,关兴制止不住。
我也即刻策马奔逃,刘备在前,秦昊在后。
未想逃不多久,面前一条大河拦住去路,足有七八丈宽,水流湍急。
刘备见了,跌足道:“噫!为何又到此地!吾丧命矣!”
我急问刘备这是何处,刘备太息道:“这是檀溪!”
我一愣:跃马过檀溪,就是这里?
未及细想,猛虎已到面前。我从怀中掏出手枪,正要开枪,只听凭空“扑”的一声,猛虎蹿起来,随即又跌倒在地,口中深深涌出血来。原来是我身前秦昊尽力一刺,钢叉贯穿虎口,将虎杀死。
此时关兴复回,见秦昊杀虎,刘备安然无恙,跪在马前泣告道:“伯父受惊!吾坐下马失惊,奔走不能止,请伯父恕罪!”刘备回神笑道:“无妨,好在秦昊救我,否则我也成虎食。壮士,请受我一拜!”
秦昊不受道:“主公过奖,此地危险,不宜久留。请寻了黄小将军便归。”
刘备然之,与我们几人一同寻找。
转过几里,忽然前面有一个山庄,我极目远眺,不见人影。刘备却看了山庄,喜道:“这是水镜先生庄上!吾等可去一看!”于是他带领我们策马疾奔,一直到水镜庄上,庄客开了门,道:“你是何人?”
刘备未及答言,只听得门内一人长笑道:“使君如今据荆襄、汉中及西川重地,如何得闲到此一游?”话音刚落,一人巍峨衣冠,飘渺而出,刘备见了此人连忙下马,拜道:“水镜先生!”
水镜身后一人走出,大喜道:“主公!”正是黄叙。
水镜笑道:“这位小将军迷路敝庄,因而停留。如今遇见,正好同去。”
刘备道:“水镜先生近日可好?”
“好,好!”水镜笑道,正欲答言,忽然他看见了我与秦昊。水镜看着我,愣了很久,半晌对刘备道:“草民不知天子驾临,失敬失敬!”此人立即率庄客数百人拜服于地,刘备连忙扶起,道:“先生这是为何?”
水镜笑道:“陛下可记得,吾曾经有一言在彼:‘孔明、元直,世之名士,虽得其主,未得其时’?”
刘备笑道:“自然记得。”
水镜以手指我,道:“此人便为陛下之‘时’,务必珍重。”
刘备凝视着我,半晌道:“灵烈为吾之‘时’?”
水镜笑而不答,再次一拜,与庄客归庄而去,关兴、黄叙不解其意。我们随刘备回到荆州城。孔明等人接着,刘备叙述前情并重赏秦昊一百金,秦昊拜谢过,与我回府;我命人摆宴款待秦昊,笑道:“你好事不远。”
秦昊平静答道:“我只随将军,主公召之亦不去。”
我淡淡一笑:死脑筋!
就在这时,冯袭匆匆进来,笑道:“大人。”
我奇道:“你出去关个门,要这么久?”
“不是的,大人,”冯袭笑道,“刚才赵将军来过,问大人安好。”
我点点头:“告诉他无事了?”
“说过了,”冯袭回答。
我看他脸色十分不自在,便笑道:“怎么了?赵云还责罚你了?”
冯袭犹豫道:“他想见大人一面,我没得大人许可,也没让他进来……”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冯袭这胆子也太大了!
“大人上次便是为赵将军遣散婢女,如今我不敢告诉大人,怕大人生气,”冯袭回答。
我本想站起来,又慢慢坐下了,道:“他走远了?”
“不知道,”冯袭道。
我出了府门,正看见赵云在前面几步,慢慢走出去。我犹豫一下,叫道:“兄长!”
赵云回头,看见是我,淡淡一笑回身道:“灵烈,今日没受伤吧?”
我笑道:“一点没有,全靠主公洪福。”
“那便好,”他笑了笑,依然站在原地。
“兄长既然来了,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我笑笑道,“请进。”
我们又回了府里,冯袭奉茶后退出。赵云问过巡猎之事,我细细回答了,又是无事交谈几句,赵云抿着茶,闷声不响;我看他身上衣服虽然整洁,却带了几许尘土,想来最近巡视十分辛苦,心也软了几分,轻声道:“兄长近日辛苦。”
赵云听闻,淡淡微笑,放了茶道:“不然,只是没休息好吧。”
我笑道:“未知兄长劳苦,我不敢耽搁,就送兄长回去可好?”
赵云闻言一叹,半晌道:“灵烈,那日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生气。”
我则是一愣,随即微笑道:“不,是我不对,我明知道你不喜欢那樊氏,还硬是和主公一起取笑你,是我错。”
赵云笑道:“你如何知道,我不喜欢她?”
我一呆,总不能告诉他我看过三国演义,他在另一时空就是那么做的吧?于是我笑道:“你要是喜欢,还不赶紧地跟主公去说,还会在这里跟我磨叽?你肯定觉得,大丈夫何患无妻,世间女子数不胜数,为何要娶一个再嫁、无德、丧节之人?”
赵云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再度语塞,只好尴尬笑笑,却不予解释。
赵云释然一笑,也不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