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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恶斗 ...

  •   林泽仁盯住眼前的鸡,突然吃不下了,他转过眼来,凤知的脸有些红,神情羞涩,见他不吃了,有点着急,张了张嘴巴,却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又闭住了。
      这样子的凤知,太不寻常了,林泽仁看惯了她的风风火火和爽朗大方,对她的欲言又止觉得很古怪,心里莫名地有些愤怒,凤知也跟他要紫灵芝,而他是任何人都不能给的!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早把那一男一女解决掉了,当然,现在他也没有放弃这种想法,只是不愿当着凤知的面做罢了。任何知道这里有紫灵芝的人,他都不会放他们离开,因为一旦这消息泄露出去,来寻宝的人就会络绎不绝,他的麻烦就大大增加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行,这里是他的禁地,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紫灵芝,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林泽仁突然站了起来,心念电转间身形已动,凤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腾空而起,向西面山峰扑去,转瞬间消失在密林中。
      “这家伙!”凤知沮丧地望着林泽仁扔在地上的半只鸡,那可是她费尽心机烹烤的哩,竟然被这样丢弃了,更让她失望的是,林泽仁明显不肯同意她的请求。
      她不愿让林泽仁生气,但更想帮云从龙达成心愿,他可是她所爱的人呢,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的。也许……悄悄去取几朵紫灵芝,不告诉林泽仁?可他一定会发现,一定会生气的,那岂不是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可是,如果这家伙死拧着不给,救不了云从龙的母亲,那……
      凤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帮云从龙,但她也并不想骗林泽仁,准备再去说服他。虽然紫灵芝珍贵,但朋友更珍贵,凤知希望这件事能有个两全齐美的解决办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吧!”凤知给自己打打气,展颜一笑,跃起身来回去木屋。
      云从龙和叶思琰却都不在,半只烤羊还挂在架子上,火已经熄了,看来他们竟离开不短时间了,小狗也不在,凤知突然有点心慌,大声呼唤,却没人答她。
      他们去哪儿了?难道……凤知冲进屋去,果然云从龙带来的行囊不见了,那里面有攀登悬崖用的长索,紫灵芝向来生长在悬崖绝壁之上,他们来时早已有了准备。
      他们真的去采紫灵芝了!凤知又急又气,手脚发凉,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趁她去找林泽仁的时候偷偷去采紫灵芝!这算什么?如果被林泽仁知道了,还当她是跟他们串通一气来骗他的,她可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不好!凤知突然想到刚才林泽仁猛然离去时的脸色,他也去悬崖了!没错,他一定是猜到了他们会趁她绊住他的时候去采灵芝,所以才突然离开,他是去阻止他们!凤知跳起身来,拼命往山崖上奔去,心里紧张得颤抖,快!快!再快点!他们是两个人,而林泽仁只有一个人,云从龙的武功极高,叶思琰虽是女子,尽得雪山派的独门秘传,武功也是不弱,小林会吃亏的!
      凤知心急如焚,把轻功施展到了十成,像一道红色的光影掠过山岭,直扑雾灵峰顶。

      云从龙望着面前杀气腾腾的林泽仁,暗暗叫苦,刚才他一时心急,接受了叶思琰的劝说,趁凤知去找林泽仁的时候偷偷来采灵芝,本以为会很快得手,不等林泽仁发现就可以回去,然后装做遗憾的样子跟凤知一起离开,没想到林泽仁突然赶到,一见他们从崖顶上抛了绳索,正准备攀援而下,二话不出便狠下杀手。云从龙和叶思琰仓促应战,本来以二敌一略占上风,不料小狗突然蹿出来加入战团,叶思琰最怕凶猛的动物,顿时失了章法,竟被林泽仁一掌击出悬崖,云从龙心胆欲裂,猛地甩出绳索缠住了叶思琰,将她吊在半空,却再也腾不出手救她上来。林泽仁冷酷地招招进逼,小狗亦凶悍地不断猛扑,云从龙腹背受敌,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心知若有半点闪失,只怕自己和叶思琰就都要葬身此地了!
      凤知赶到的时候云从龙与林泽仁激战正酣,她大叫一声:“住手!”
      林泽仁听而不闻,招招皆是杀手,他左手中一件黑黝黝的怪异兵器,只有一尺多长,三、四寸宽,两侧带有倒钩,刃身锋利,幽幽地闪着寒光,云从龙手中本是削金断玉的家传宝剑,却不能将它损毁。
      林泽仁不停,云从龙亦无法停手,林泽仁的强劲压力使他根本无暇他顾,又焦急着挂在半崖的叶思琰,生怕她有什么意外,他心中恼怒,将无极剑法施展开了,飘风骤雪一般,直欲把林泽仁置于死地!
      凤知刚才跑得汗流浃背,剧烈地喘息着,见这两人居然都不听她的话,还是性命相搏,直似不死不休的样子,不由得大怒,喝道:“都给我停手!”抽出自己的剑,猛扑了上去。
      云从龙喝道:“凤知,闪开!”林泽仁冷哼一声,左手兵器带住凤知的剑身侧引,将她甩向一边,右手掌风刚猛,直击云从龙。凤知被他们的剑风掌风逼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她武功并不十分高明,两大高手比拼,原不可能被她分开,但林泽仁和云从龙都不肯伤她,见她咬了牙只是不退,夹在两大高手间惊险百出,只好各自收手跃开,饶是他们极力收敛,纵横的剑气掌风仍然划过凤知身畔,一缕青丝和半截衣带断裂,轻飘飘地飞扬开来,凤知脸色煞白,摇摇欲坠,虽未真正受伤,毕竟受惊不浅。
      小狗焦急地立在一旁,四肢踞地,蓄势待扑,口中发出威胁的声音,不知该不该攻击凤知,林泽仁瞪它一眼,喝令了一声,小狗不情不愿地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喘气,红红的舌头吐在外面,恶狠狠地盯着场中。
      “你,走开!”林泽仁望着凤知,声音几乎可以掉下冰块,凤知一怔,林泽仁从未对她如此疾言厉色,看来他真的误解她了。凤知一阵难过,她知林泽仁向来不肯信任别人,自己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获得他的信任,而现在……
      她恨恨地扭头去看云从龙,想埋怨他不守信义,却见他神色惶急地扑向崖边,抛下宝剑,双手去拉一条绳索,那绳索系在崖边一块大石上,向下沉着,似是附得有物。凤知惊叫道:“叶姐姐!”叶思琰向来与云从龙形影不离,他们肯定是一起上崖来的,现在叶思琰踪影不见,难道竟是掉下了崖去?
      一道寒光闪过,云从龙手中一轻,绳索已被林泽仁发出的暗器打断,半截绳索猛地下滑,崖下传来叶思琰一声惊叫,云从龙猛地前扑倒地,紧紧抓住了断索,身体划过满地乱石,他全身较力,终于在崖边硬生生停住,手上已勒出了血来。
      “云公子!”凤知惊叫一声,扑过去想帮他,却见林泽仁又一掌击来,凤知回手一剑将他逼退半步,林泽仁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她,凤知叫道:“别伤人!”
      林泽仁不理,左手再击,那件黑沉沉的兵器直取云从龙后脑,凤知急忙挥剑去格,林泽仁劲力刚猛异常,凤知的剑应声而断,眼看阻止不得,她大叫一声,和身扑在云从龙背上,劲风袭体,凤知被那兵器上挟带的内力冲得脑中一晕,几乎昏厥,林泽仁的手却硬生生顿住了,闪着幽光的利器边缘停在离凤知后脑不足五寸的地方。
      好半天,凤知才喘过一口气来,感觉脑后的压力已去,翻过身来,看见林泽仁眼眸幽深,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凤知惊魂甫定,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云从龙身上,姿势颇为不雅,脸上一红,急忙爬起,见林泽仁眼中闪动着冰冷的杀气,急道:“林泽仁,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伤他!”
      林泽仁冷冷地盯着她,云从龙缓过一口气,顾不上起身,急忙把绳索绞在臂上猛拉,口中大喊:“思琰妹,你怎样了?”叶思琰从崖下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她适才连遇惊险,被绳索拉上又掉下,只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软软地垂挂在绳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凤知见林泽仁眼光不善,左手扬起,蓄势待发,急忙张开双臂拦在他身前,焦急地道:“不要伤人!小林,他们只是求药,你给也罢不给也罢,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林泽仁冷冷地挤出两个字:“走开!”
      “不!”凤知倔强地与他对视,怒道:“人命关天,我不能看你草菅人命!”
      林泽仁哼了一声,他对凤知的顽强早有领教,但这两个人犯了他的大忌,他是断不肯饶过他们的,只是如何摆脱凤知,倒也颇为头痛。
      云从龙得凤知相助,暂时赢得了时间,急忙跃起,迅速把叶思琰吊上崖来,突然一道黑影猛扑上来,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腿,云从龙不防,惨叫一声,抬腿一脚,那黑影长声哀号,被踢得飞出了悬崖。
      “小狗!”凤知大叫一声,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狗在半空中无助地挣动四肢,直向深谷中落去,眨眼间冲破迷雾,不见了踪影。
      “哼!”林泽仁眼中杀机大盛,小狗是他一手养大的,也是他唯一的陪伴,半年来朝夕不离,几乎便与亲人无异,云从龙杀了小狗,林泽仁再不会给他留半点生机,猛地跃起出掌,已使上了十成劲力,掌风扑天盖地压将下来,直欲将他立毙掌下!
      云从龙猛地一个发力,已将叶思琰提上崖来,没有片刻喘息余地,回身硬接了林泽仁一掌,如被千斤巨锤击中要害,胸中窒闷无比,哇地一口血直喷出来,脸色顿时惨变。
      凤知与叶思琰同声惊叫,叶思琰跌跪在地上,扶住云从龙摇摇欲坠的身子,哭叫道:“龙哥哥,你怎么样?”
      凤知怒叱一声,挥掌攻向林泽仁,林泽仁不欲伤她,却被她玩命的打法缠住了,一时越不过去,焦躁起来,怒道:“你到底向着谁?!”
      凤知也怒道:“不许你杀他!”
      “他杀了小狗!”林泽仁咬牙切齿地道,眼光看向云从龙,恨不得立即将他扔下了崖去给小狗陪葬。
      凤知心中伤痛,眼中垂泪,喝道:“狗命宝贵,人命更不能轻贱,我就是不许你杀他!”
      叶思琰见情况紧急,放开云从龙,拾起他的剑也攻上来,云从龙知道今日不是林泽仁死便是他们亡,此事绝无可能善了,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亦挥掌攻上,与二女夹击林泽仁,此时保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以多欺少了。
      然而凤知一见林泽仁遇到危险,却又急忙帮他挡开,林泽仁见她险被叶思琰误伤,又出掌相救,云从龙怕伤到凤知,掌风尽力避开她,四人往来飘乎,混战成一团,不可开交。
      突然崖下传来几声狗吠,凤知一愣,惊喜交集:“小狗!”她顾不得再打,急纵到崖边观望,好一会儿才循着小狗的叫声发现它被挂在了半山腰的一棵巨大松树上,凤知喜极而泣,转身大叫:“住手!都住手!先救小狗要紧!”
      林泽仁立即停手后跃,云从龙已是强弩之末,强敌方退,他一交跌倒,口中鲜血狂喷,叶思琰惊呼一声,扑过去抱起他,见他面如金纸,呼吸微弱,顿时方寸大乱,哭道:“龙哥哥,你怎么样?”凤知亦是大惊,纵过来一看,忙问:“武当派有没有什么治疗内伤的灵药?”叶思琰关心则乱,听她一提醒,顿时冷静下来,急忙从怀中掏出雪山派保命培元的九转雪参丸,喂入云从龙口中,云从龙神志未失,缓缓咽下了,凝神调息,他内力原本极高,若不是一心顾着救叶思琰,被林泽仁攻了个措手不及,也不至于身受重伤。
      雪山派的九转雪参丸是疗伤圣药,凤知见云从龙的脸色片刻间已经恢复平稳,心下大安,惦记着半空中的小狗,忙又跑到悬崖边观望,林泽仁眼光凌厉,不多时已看准了地势,伸手抄起那条绳索,猛地向崖畔一棵松树挥出,长索灵蛇一般飞过去,紧紧缠住了树身,林泽仁试了试力,纵身而下。
      凤知惊呼一声:“小心!”林泽仁已荡过半空,掌力击出,缓解了冲力,左脚轻轻在崖壁上一点,手上放松,轻飘飘向下滑落数丈,几次借力之后,稳稳落在小狗栖身的那株松树之上。那树横空出世,已不知在这绝壁上长了多少年头,今日天缘有幸,竟然救了小狗一命,实在出奇不意。
      小狗狼狈地夹在松枝之间,呜呜低叫,眼巴巴地瞅着林泽仁,眼中含泪,林泽仁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小狗夹着尾巴,瑟瑟发抖,林泽仁粗略检查一下,发现它断了一条后腿,身上刮掉了大片的毛,鲜血淋漓,一只耳朵也划破了,嘴里不断流出血来,显是云从龙那一脚踢伤了它内腑。
      凤知焦急地趴在崖上连声催促,声音都带了哭腔,要林泽仁赶紧把小狗送上来,林泽仁见小狗如此狼狈,怒火难抑,便欲上去将云从龙碎尸万段,他恶狠狠地向上攀登,凤知关切地注视着他,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人影一闪,叶思琰挥剑去斩树上的绳索,凤知不及细想,挥手三枚钢镖打出,叶思琰惊呼一声,手臂中了一镖,宝剑脱手。
      “叶姐姐,你做什么!”凤知跃过去拦在树前,愤怒地质问,叶思琰怒道:“你到底帮谁?这恶贼一旦上来,只怕我们都要性命不保!”
      凤知一怔,怎么现在她倒两边不是人了?眼见叶思琰忍痛又去拾剑,她伸脚踏住剑身,冷冷地道:“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伤他!”
      “难道我们不是你的朋友?你就眼看着他杀我们?”叶思琰臂上不住流血,脸色苍白,又急又恨。
      “不,谁也不许杀人!”凤知斩钉截铁地道,心中已下了决断,两边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允许他们自相残杀!
      “哎,你呀!”叶思琰一跺脚,觉得跟她说不通道理,右手伸入怀中,便想发出自己的防身暗器夜飞蝗,这暗器是她父亲特聘名匠所制,小巧玲珑,藏在怀中,以强力机括发射飞蝗针,她身不动手不摇,只需单手在怀中轻轻一按即可发射,端的是来无影去无踪,杀人无形。
      云从龙见她秀目中杀气毕露,咳嗽了一声,低声道:“琰妹,不可。”
      叶思琰转眼看他,怒道:“这凤姑娘疯疯颠颠的,也不知要帮哪一边,我……”她语气一转,柔声道:“我可不能让任何人伤你!”手中轻动,飞蝗针已然发出,云从龙大惊,千钧一发之际推了她一把,那丛飞针就偏了向,擦过凤知鬓边,落下了悬崖。
      凤知惊得呆了,不敢相信叶思琰竟要取她性命,颤声道:“叶姐姐?”
      叶思琰转头怒视云从龙,云从龙勉力道:“琰妹,万万不可,凤姑娘心地仁善,她不会……”一口气接不上来,又吐了血,叶思琰叹息一声,俯身点了他两处穴道,冷声道:“你舍不得,只怕杀身之祸就在眼前了!”
      一声呼啸,一道灰色的人影如大鹏展翅,飞上崖来,林泽仁一手抱着小狗,杀气腾腾地望着云、叶二人,提起了手掌,便欲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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