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ia da noite》暮水

5、第五章

　　“先生？先生？”耳边有人在轻声呼唤。

　　安东尼奥猛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建筑工人，他们衣着凌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您看，雕塑已经完全修整好了。我们没想到修建工作会这么快这么顺利。”

　　太阳已落，夜幕已临。他顺着工人的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借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他看见潇洒不失柔美，干练不失妩媚，身着长裙手持长枪的那抹身影。刚刚修好的裙角似乎是被历史磨毛了边，和昏暗的光线组成一个开关，冗杂繁琐的记忆突然一起涌来。

　　“她可真美。”

　　“是啊，”安东尼奥呢喃，“她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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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保佑！”有人在胸口不停划着十字，人群一起祈祷的声音传过来像种嗡鸣。

　　“长官！”有个年轻的士兵兴奋的跑向安东尼奥，“他们修建的可真快不是吗？我们的损失恢复的相当快。”

　　安东尼奥看着刚刚筑好的城墙，人们将一个姑娘围在中心欢呼。

　　“玛利亚！圣母玛利亚！！”

　　Madrugada, o porto adormeceu, amor,
　　a lúa abanea sobre as ondas

　　姑娘张狂的笑着，目光游弋似在追寻什么。她缓缓的转过头来，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毫无疑问的，他们目光相撞，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像一段慢放的片段，玛利亚拔出腰间的剑高高举起：

　　“为了西＼班＼牙”

　　她牢牢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坚定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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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啪——！”烟火燃放的声音。

　　拉＼科＼鲁＼尼＼亚港的新广场今天正式建成。西＼班＼牙有许多广场，这一座的落座格外引人注意。人们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它蕴涵的历史，也是为了一睹主广场上百年前的英姿。

　　“啪啦——！”

　　玛利亚·皮塔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一片灿烂火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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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奥是在玛利亚动身的时候才知道她要离开的消息的。原来她的家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临近拉＼科＼鲁＼尼＼亚的一个小城镇。

　　许多人簇拥着玛利亚，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前行。玛利亚踢着一块石子，在青苔中滑来滑去。

　　他当时就是在这条路上，从这个方向走来。然后他们相遇，相识，相知。

　　“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想一个人走。”婉言谢绝人们的好意，她笑着说，“也许我以后还会回到这里。”

　　玛利亚走着走着，阳光撒在前面为她带路。蓝天，碧海，阳光明媚。

　　他会不会在漫长的生命中偶尔想起石子路上的微笑呢？她猜测西＼班＼牙一切的可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独自走下去，走向不知在哪儿的死亡终点。

　　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不顾一切的朝码头狂奔。

　　“安东尼奥！！！”

　　她站在沙滩上朝码头上的人大喊。那个人红色的战袍随风摆动，碧绿的眸子，绿宝石一样不停闪烁，看到她的时候就憨厚的咧开嘴角。纵然气喘吁吁，她依旧在他回过头时莞尔一笑。

　　蓝天。碧海。阳光明媚。

　　“¡Antonio！”
　　“¡Te quiero!”

　　安东尼奥的生长到她不敢想象。整个西班牙都是他的，他却无家可归。无法陪伴了，不能陪伴了。信仰和希望都在那场战争都寄托了过去。也许可以稍微温暖他。她已经没有遗憾。玛利亚用尽全力微笑。

　　再见了，我的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