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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射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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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共有一旦,无射占有三斗,国土辽阔,物产丰饶。

      圣上已入暮年,膝下仅有三子和五位公主却无一子半女是皇后所出,适逢冬末忽闻某宫才人诞下一位鳞儿.

      外头大雪纷飞,不过片刻一株初绽的宫花凋零了,血崩。

      前前后后打理此事约有□□日,皇后陈姝上书恳请圣上下旨把这孩子交予她抚养,过继。

      若按祖制这储君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皇后是正宫如果没有皇儿就立妃嫔的长子,但若皇后有子不论年长或年幼即是未来储君,只是早立或晚立的问题。

      原先后宫之中就有岭南第一美人称号的萧贵妃育有皇长子,笑面亲人,曾在自己宫内毫不避讳道吾儿可登大宝,到时自己尊为太后,萧家承袭荣华富贵一身,当然这也只是私下才敢妄言。

      最是叫人可气打那冒出个区区才人,在这个时候生下第四位皇子,皇后动了心思,这叫她如何不急!

      私下与在朝为官的生父见面,手指捻着锦帕,“不过是借个龙种做文章,来年陈家扶持奶娃为帝,自己垂帘听政也未尝不可,小儿年幼哪里知道皇后不是自己亲娘还不是听皇后的话。那时哪还有我们容身之处?”

      初起皇帝略有迟疑,他自知其中重要,病弱道:“这样未免……”朝臣死谏,萧家育有皇长子在朝中经营良久,党派甚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朝堂动荡不安。

      如今在位的皇帝也是靠母族扶持上位,生于后宫养于妇人之手,自幼与婢女交好,十二三岁便有女婢诱其上床,性格多有软弱有妇人之仁,听不得女人哭泣,且皇后是他发妻总是有情。

      皇后陈姝三次请求之后再见皇上时,只是默默流泪,仰面道是:“…是臣妾,无能为力了,臣妾失子在先,未能为陛下育一儿半女……那婴孩现在就在臣妾宫中,从一出生便没了娘,臣妾心里难受揪着疼,想起臣妾早先还未见人世的骨肉不由悲恸,臣妾不能生养愧对皇上、愧对太后、愧对……先祖,臣妾已无所求”皇后以手抚胸磕头,悲伤之情真真切切,吐句哽咽不能语。

      皇帝一把拉住皇后的手面容跟着伤愁,当年皇后是有一孩子的,尚未出生便小产了,皇后险些丧命虽活下来却再无生育可能,皇帝懊悔多年怪自己不能保护好妻儿,心中一直有愧,一时想起不由痛极,“别说了,桔桔……”眼前又一次见到发妻如此痛苦。

      桔桔本是皇后未出阁时的乳名,自小爱吃桔子,皇帝忆起自己还是储君时一年在金秋宴上见到那时的桔桔,穿着一身束胸的橙色衣,暖暖的,她就坐在太后身边,她同太后说话,笑得天真烂漫。

      皇后陈姝低伏下头,泪珠止不住往下掉,有些痛一辈子都跟着“不…是臣妾,不该让皇上在养病时候为臣妾分心,怪桔桔起了私心,请,皇上……责罚……”

      皇帝心痛,他低声,“桔桔,你知道的朕,我我不会罚你。”曾说过情意绵绵,永世为好。

      “是,臣妾愿意的……皇,皇上不罚臣妾,臣妾到太后那静修请罪。”起身欲离去。

      皇帝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放,口中软道:“桔桔,是朕的不对,朕准你养他,朕准你养!——好让你有所依托……”这么多年来,皇后只有这一个请求啊。

      次日傍晚,皇后陈姝去了经宁宫见了太后。
      说起来太后乃是陳姝的姑母,同出自陈氏,陈家这一代也是极尽繁华,所出两代女子皆位极后宫,陈父对先皇有恩为今日圣上太师,其兄为戍边将军,每每年关回京述职旌旗逶迤,天子赐色。

      而陈家本为世族大家,几代为官深谙官场忌讳,平日里不争不抢,到了如今他们的地位,还有什么缺的少的,后辈偶尔放出去小打小闹,总之根基不动,陈家不倒。

      这位陈太后号静娴,自入经宁宫便在偏殿开辟佛堂,悬挂经幡,一直诚心礼佛至今约有十来个年头。

      太后手里串着高僧开光的佛珠念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叫人掌灯。

      出了佛堂,“那孩子呢?”太后问。

      皇后眉眼带着松畅和微微的笑意:“姝儿让人抱来了。”

      陈太后点点头,“哀家早盼着想见孙儿,抱来瞧瞧。”

      那婴孩被盛在竹篮里,四月天仍穿着小红袄露出瘦瘦的小脸,皴着皮,像刚出炉的热粥冷却以后表层形成薄薄的膜,轻轻吹口气就能看见细细的褶皱,经不住风吹,就连连眉毛都没有长齐,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比取暖抱着的手捂子大那么一点。

      太后手伸进去摸了摸小脸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皇后陈姝说是圣上已经赐的名还没对外宣称,扶熙。太后道声妙哉,随即笑道:“陈家有望……扶熙、扶熙,宗政扶熙”,若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轻声道:“辛苦姝儿了。”

      无射皇姓宗政,历代皇室金碟中记载的人物凡是名字中带有扶、熙、晋阳、阿是字眼的,无不是文韬武略,经纬天地之辈。

      自先祖开国过以来亦有异姓封侯晋官冠以扶或熙二字,金碟记载的扶昭王就有三四人,食禄千石,而出生行伍以武将功名累身拜为亲王顺袭晋阳王五代,封地在熙。

      翌日嘉平帝抱恙上朝,叫人宣读了皇后的三道感人肺腑的上书,嘉平帝允了皇后的请求,满朝无人反对,群臣早有耳目,今日已料到结果,仔细权衡之下便应了又如何,且众臣心里谋划的是未来储君的选定,此事退一步,未来可在太子的选定上进一步要求,大皇子毕竟年长,心智成熟,朝中早已有扶持。

      半年时间,宗政扶熙赐太子玉碟金纸,立四皇子宗政扶熙为储君以待培养,群臣莫不神色大变,萧楚才更道储君事关江山社稷四皇子年幼需再等长大。嘉平帝态度坚决出人意料,神情漠然离去。

      《编年通史》有记载:帝下朝直奔陈皇后端本宫,廿日罢朝,大赦天下。

      早间皇长子觐见,嘉平帝称病不见,却叫人赐下金玉良田,番邦异物,而宗臣也没有因此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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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目前还是看不见尽头的。李泽望天,出身富贵,年仅六岁,没错这就是宗政微生小世子,李泽再世。

      王府小世子还未出生的时候有青云观得道高人游历途径此地,上门道两三日后必有彩云降落,井宿冲天,说来奇怪,命里孤星却另有藤蔓缠树回春之象,死过一回大富大贵妙不可言。道人也是头一回见不由心生爱怜,命中孤星的人最合适修道,不为外物动心,不若随他上山。

      老王爷是没舍得。

      便宜爹是个王爷,现在常年居住在京都,无射的京都——上虞。他爹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老王爷得一块封地在微生这个地方,虽然不常住那但将来他儿子可是要继承他的爵位的,所以取名微生。

      宗政微生长至六岁,时常进宫玩乐顺手牵回不少好东西像水晶杯镇纸,宫里头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带回来的,没有关系,他爹是王爷,老王爷知道了也不会骂他,最多叫他用功读书,将来可是要当王爷的,做王爷也得通古博今不是?宗政微生说:我是博今,但不通古。老王爷一口气给他请了七八个名师。

      微生小世子极是不好教育,让他背策论,他最多能背段三字经;叫他抄国书,抄了也不会用,好似读了的书都不经过大脑,看过一时就忘。老王爷偏还逮着他往书房去。

      微生出了他爹的书房深吸一口气,转走右手边的抄手游廊,廊外种植了大片大片的红花绿荫,穿过垂花拱门就的后院。

      回到自己屋内看到丫鬟在弹帘上的灰尘,思绪却在想着他爹跟他说的事,皇上终于立太子了,一大把年纪也不容易,不过太子是个不满周岁的娃。皇后可怜他没了娘便收养了他。哂笑一声做作,却不知此想法跟萧贵妃一个样,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宫里头的事与他何干?

      李泽爱极了现在的生活,贪这一时的欢快,虽是世子,却从不骄纵,这一世倒也放开了不少真性情,两世为人没必要那么死旧,想来世间谁还有他这等经历。

      在什么年纪干什么事 ,不违背本心,孝敬爹娘,光明磊落,大大方方,落落穆穆为君子为小人都是他。

      金子瞧见了世子回来便给他端上一杯茶,金子知道他家的小世子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从小爱喝茶,也不怕苦,说话有时也老气,偶尔表现不符合年龄的聪明,玩也要玩的精致,总是笑容满面,从不打骂下人,偷了什么宫里的御糕会塞给她们一点顺便朝你挤眉弄眼的,这王府里没有不喜欢小世子的,开口闭口总围绕着这小世子打趣说笑。

      金子在世子四岁的时候进府邸服侍小世子起居,那年四岁的宗政微生急急忙忙冲进屋里冲撞到了金子便一把拉住了金子的衣袖免得自己往后栽倒,仔细一看金子,十三四岁的丫头,身量还未长开,小脸红通通的,刘海梳在上面露出光洁的额头,手上却又一层薄茧,微生捉住她的手没放反而捏了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无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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