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婆罗花》alien_shooter

2、山下的插手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课里空无一人。去隔壁的咨询课问了山下才知道，课里的中丸，田中，田口都被赤西死活拉着去鬼屋陪玩了，而老大上田则强行抢了咨询课的最新情报，一路冲去北海道不务正业地继续他那寻找日本妖精的伟大事业。
　　喝着山下泡的速溶咖啡，龟梨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整理一天内收集到小松家的讯息。
　　小松家在社区中的声望很好，是出了名的谦和有礼，小松夫妇感情融洽，女儿和母亲长得极为相似，也是美人儿一个，生前尚就读于东京都一所私立大学，虽说不是名牌大学，但处世八面玲珑，英文也念得极出色，甚至已做好了毕业之后出国深造的打算，怎么看都不像会自杀的人，再加上小松先生的刻意隐瞒，致使小松铃兰的死至今在大学内仍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个谜团，也因此相对地，对龟梨将要进行的进一步深入调查会有利许多。
　　忙完工作的山下，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拉过椅子在龟梨身边坐下。
　　而办公桌电脑传真机电话乃至冰箱微波炉饮水机一样不缺的办公室在普通人眼中看来和一般商社并没有什么不同，很难想象这座普普通通的办公楼竟然就是在日本地下政界乃至社会内部赫赫有名的灵异事务所
　　而一边喝着速溶咖啡一边抱怨公司赚了那么多为什么还那么小气的山下，看起来也就像个刚刚跨入社会的新鲜人而已，除了那头半长不短的金发以及精致到漂亮的五官让他在外貌上像个玩乐队的小子。
　　龟梨以手指轻叩桌面，咖啡将尽的时候，已初步拟定了接下去的调查步骤。
　　而早就一个人抱怨得很无聊的山下，见他眼神回复坚定，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有计划了？接下去做什么？”
　　龟梨点头：“今天晚上先去小松家的大楼看看情况，如果可以和小松铃兰直接对话就好办了。”
　　山下的表情并不太意外，毕竟通常这类case的第一步都是和死者灵魂的接触：“情况应该不会那么乐观吧，鬼魂在阳间停留了已有半年，理智还残存多少本来就很难期待了，再加上又是自杀灵，能够和平接触便已算不错了。”
　　“即使如此，”龟梨将手掌握紧了又松开，“我也要尽我最大的能力让小松小姐得到安息，我答应了人家了。”
　　“那么，”山下微微仰起头，笑眯眯地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嘎？”龟梨一愣，被山下粉红十足的笑脸看得有点傻掉，“你去做什么，你又不是执行课的人，我也暂时还不需要增援。”
　　山下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拾桌面，一边嘴里解释道：“第一，我是咨询课的，所以有必要实地收集情报以便备档；第二，我满二十了，有我陪着你深夜乱晃比较安全——你知道的，最近怪叔叔很多的；第三，现在是深秋了，半夜会很冷，两个人比较暖和；第四——”
　　“停！”龟梨头疼而果断地截断了山下的下文，也很明智地没有和对方争辩论长相到底谁深夜乱逛比较危险之类的话题，“要去就跟来好了，我没意见。”
　　山下满意地微笑着转过身把杯子拿去厕所洗，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龟梨这个人，能力很强，却更爱逞强，偏偏性格又太过温柔，年轻女子自杀灵的超度，一不小心，便会在心里面留下疼痛很久的伤口，有他这个老鸟陪着控制局面，多少会好些。

　　深夜的高级住宅公寓楼并没有鬼片中通常有的阴森感，相反，因为在良好物业管理下，即使不常用的安全楼梯通道也十分整洁干净，并且有亮度足够的常明灯，黑夜的神秘幽暗在现代化的设施下几乎完全消褪殆尽。
　　根据小松夫人的叙述，龟梨选择了小松家楼层与下层之间的楼道作为等待地点，四处打量环境之后，山下开口问：“怎样？感觉如何？”
　　龟梨微微皱眉，神情疑惑：“没有很强的怨气，也感觉不到什么执念，实在不像自杀灵出没的地方。”
　　山下心中略宽，没有一上来就一场怨天恨地的人鬼大战还算乐观。既无需备战，他从袋子里拿出本杂志在楼梯上拍了拍，不拘小节地坐了下去，打开杂志翻阅的同时，顺便还示意旁边的那个也坐下来。
　　龟梨瞥了瞥，好奇地跟着坐了下来：“这是什么杂志？”——按照普通人的推测，灵异事务所的成员应该整天钻研鬼画符或者直排线装古书之类的东西才对，再不然也应该像黑超特警或者黑客帝国中一身潇洒有型先进神奇的道具装备，总之，不该是一本看起来路边报亭随手可以买到的花花绿绿的流行杂志。
　　“八卦杂志。”山下老实地回答，认真正直的语调和说话内容一点都不相符。
　　与白天沉稳可靠宠辱不惊的早熟少年形象不同，与同伴在一起的龟梨流露出本身年龄应有的孩子气，细长微挑的眼睛灵动异常，丝毫不掩好奇之色：“你看这个做什么？个人兴趣么？”
　　山下忍不住伸手去捏一把对方的脸，然后自己作一副严肃状：“我是咨询课的嘛，当然有做各方面情报收集的必要，况且可以从各种离谱的八卦消息中，推测有没有非人类的事件发生，为事务所增加业绩奋斗啊。”
　　龟梨捂住被捏疼的面颊，一脸你当我是白痴么的表情，嘴上嘿嘿笑着：“是吗？那好，拿来我看看，也让我学习学习。”
　　山下本已递了一半，想起杂志后半本的内容，又把手缩了回去：“不行。”
　　“为什么？”龟梨犹不放弃，自己伸出手去扯。
　　山下把杂志藏到身后：“不行——那个，八卦消息纷乱复杂，不利于青少年头脑发育，因此少儿不宜。为了你好，不要看了。”
　　龟梨一瞪眼，心下明明白白那个纷乱复杂是假的，少儿不宜才是真的，虽对成人杂志不是十分感兴趣，但见山下躲得有趣，少年性起，更是奋力抢夺。
　　两人拉拉扯扯间，不知不觉，已际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