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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七章 偷天换日 ...

  •   我不是故意的。福临想说这个,可是没有能耐说完,他不敢越描越黑,可事实往往如此。静妃已经“哗”一下坐回水桶里,而他退几步,背过身去,肩膀在抖,声音也在抖:“外边,没人,花束子哪儿去了?”

      大脑一片空白,静妃没有心思回话,哗惊和羞耻顶着她的心口,一阵阵地发紧,福临想太多了,比杞人忧天还奇怪,他在分辨:“你把衣服穿上,我马上走遇见人,对你不好。”

      还有脸说这个,还有脸说这个,静妃真想蹦到跟前去狠狠地揍他,可是不行,她得忍着。她窝在水里不动,福临白痴地又问:“你,你,”他又耽误了一会儿,略微偏头扫了那么一下,发现静妃根本没动,羞愧便更甚,慌道:“那,那我走了。”

      他的声音软得像面糊,脚步也有点踉跄。花束子端着衣服回来,正好看见他逃跑,神思一乱,吓停在那儿:“皇……哎!”

      福临都没看她一眼,跑得更快。

      虚掩的门里,水在地上淌着,那是溅出来的,花束子急忙进去:“主子,你怎么啦?”

      她刚要关门,巧得很,耷拉吴也回来了,他也遇见皇上,看见他神情古怪的样子。而且,他还以为花束子受欺负了。等静妃打理好了,花束子出来的时候,他撵在她的身后打抱不平:“贵人,您怎么放他们在您的屋里……这太欺负人了!”

      “不要乱说,没有的事。”花束子制止他:“你什么都没看见。”

      “明明就是。”耷拉吴自以为是地判断着:“我说呢,这么大的地方,凭什么住到您的宫里来了,合着来幽会啊,这也太不要脸了,跑到别人的地界儿来抢男人。”

      “闭嘴。”花束子难得着恼:“不要胡说。还有热水吗,兑点儿茶来。”

      “没了。”耷拉吴想起刚刚跑去给静妃弄瓜子,更不高兴,他把纸包儿生气地往桌上一扔:“我不去,她又不是没人使唤。”

      是有人,不过,都不合心意。

      花束子叹了口气:“那我自个儿去吧。”

      “您就知道我看不下去,得得,我去还不行吗?我就是个奴才,谁使唤听谁的。”耷拉吴起身去小厨房,静妃在屋里唤她:“花束子,你进来。”

      这几天都是打地铺,一个在床一个在地,方便照顾,既然身份已明,当然睡在一起。只有靠着她,才能消灭刚才的怒火。

      花束子忍不住想说点:“皇上,他也许真不是故意的。”

      “他瞧见了。”静妃的嘴永远像把刀:“不管他是不是,他都看见了,随便吧,我就当被狗咬了一眼,哼,眼睛要长疮呢。”

      “主子。”花束子将头贴过来,放在她的膝盖上:“我想你。”

      “我也想你。”不提那个混蛋心情就好很多,静妃摸着她的头发,突然想起来:“哎,你把枕头下面那块帕子拿出来。”里面包着的翡翠手珠,这几天静妃已经不戴了,她把它套在花束子的手上,摸了摸:“真好看。”

      肯定是和皇上的定情之物,花束子推着它:“我不要。”

      “就给你。这是咱俩的东西,不便宜外人。”静妃搂着她,心里很温暖:“哎,这些日子你都怎么过的?”

      “想你,想皇上。想你们,”花束子看着她,心里泛着汹涌:“想,可是都不来。”

      “哼。咱不给他生孩子了,他是个混球。”对福临的厌憎多一分,对他的感觉就又深一分,他是一道疤,要如何视而不见。静妃只好当它是障碍,一次次地拨开:“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和我一起回草原,你乐意吗?”

      “我,我出不去。”花束子像笼子里的小鸟,习惯了逆来顺受:“主子,还是您出去吧。”

      “怎么,盼着我有相好的?”静妃调侃着自己:“都是一块烂布了,还有谁看上,哼,他不把我踹到泥使劲挫挫,他就不甘心。”

      “我看那个贝勒挺好。”花束子把橱里一个白玉瓶给看她:“这是他让耷拉吴捎给我的。”

      “是咱们科尔沁的东西。”静妃想起阿步其泡水塘里那会儿,心又粘起来,脸红红的,不知道他的伤好透了没有。

      “主子,你是不是喜欢他?”花束子很敏感:“他知道么?”

      “还没告诉呢。”把他掺和进来只有更乱,可静妃想了一会儿,突然去摸她的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

      花束子害羞地把头低着,提醒她:“皇上会不会还想跟你好呢,他刚才那样儿,他心里不想么?我看你还是快搬吧,他一定惦记。”

      “让他急着吧。”静妃摇头:“狗叼不着肉,怪人不让他咬?怕他干什么,我要喝水。”

      “我去看看水好了没有。”花束子下床去:“给你拿点零嘴儿回来。”

      可是她回来的时候,静妃已经不在了。

      在乾清宫的福临像坐在火堆上,没有一刻安分。他只知道,他定不下心来。“乌云珠”的胴体总在眼前晃,他难受。就像被鱼刺卡住,他顺不下去。

      副总管李济靠了过来:“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

      随便找个女人来吧,福临摸着自己的脑袋,快要爆了,可是,要自欺欺人,他办不到。谁点得火要谁来熄,换一个人,这火只会越来越旺。

      他终于走出第一步,喝斥声掩饰不了恐慌:“吴良辅呢?”

      “哦,刚才还在。”西瓜容易闹肚子,大概去拉肚子了,李济乘机献殷勤:“主子,您怎么啦?是不是想翻牌子?”

      不提还好,福临躁得揪住他的脖领子:“谁让你说话的,啊!”

      “我,奴才,不是,我,”马屁拍到马腿上,李济只有耐心询问:“您究竟是怎么啦?”

      等他知道是原因在哪里,他很后悔地打嘴,小声嘀咕:“这可怎么办呀。”秘密知道了,就没有回头路,办不办都是死,一个妄想在心中形成,他近前猫身道:“主子,其实也有办法。您听奴才说……”

      永和宫从没这么热闹过,晚上像打家劫舍似的,净往里涌人。

      耷拉吴一看带人来的竟然是李济,真不知该喜该慌,他把腰弯着,笑上来:“哟,这什么风把您给……”

      “那位呢?”耷拉吴是吴良辅关起门的干儿子,李济对他还算客气,把声音压低,人拉到一旁去:“今天晚上是大事儿,算了,我跟你废不着话。”

      “哎,等等。”耷拉吴看架势就知道是要背宫,喜上眉梢:“皇上是不是翻谨贵人……”

      后悔多嘴的李济哼了一声便把他往外拨,去找他真正要找的,结果,两名驮妃的小太监所有屋都溜遍了都找不见。附耳上来,李济的脸色变得煞白:“真没有,那怎么办?”

      “怎么没有,谨贵人在屋里呢,哎哎……”耷拉吴看着李济自己进门把他们丢在外头,很紧张:“你要干嘛呀!”

      花束子的确在屋里,只是她的屋很乱,她人在哆嗦,好像被什么事吓着。李济进来先跪下,给她磕头:“谨贵人,求您救命啊!”花束子的眼睛愣愣的,没有回答,他就接着讲:“谨贵人,谨贵人?”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花束子的眼中有泪,显然是误会了:“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你快说!”花束子拉着他的胳膊:“你们把她还回来!”

      “您在说什么?”李济不知道“乌云珠”已经被人抢走,他很怕:“求您告诉奴才,襄王福晋在哪儿啊?”

      “我不知道。”刚才来了四个粗壮的嬷嬷,把人抢走了,拿手帕扣着她的嘴,人一捂就晕了,抬跑了,花束子去倒茶,回来床上就没人,吓得她人仰马翻。

      “那怎么办,怎么办。”悔不该抢吴良辅的差使,李济对着谨贵人看了几眼,又磕下去:“那只能求您了,谨贵人,您,我给您实说了吧,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可要接的,不是您,是‘那位’,现在‘那位’不在,只能您顶上了,谨贵人,奴才对不住您,您忍忍,闭眼就过去,我们都想办法帮您,求求您,您一句话我们都能活命!”

      听着他的花束子的样子像要死了似的,呆愣愣地也不知道反驳,只点了点头。

      时间不等,先把她抱出去再说,幸好花束子刚洗过澡,她的衣服被脱下来,驮妃的两个小太监进来把她包好。

      福临心虚,躲在另一间屋子等消息。把她放在龙床,李济突然想起最重要的,正好花束子的一条胳膊上有伤,也需要挡一挡,他找来夹板和棉布帮她缠好,翡翠手珠碍事,他给卸了,放在枕头边,又叮嘱她:“主子,您千万不能出声,也别让皇上碰到您的脸,千万千万,不然,他能气晕过去,出什么事咱们都不知道。主子,您的身上系着奴才们的命,都谢谢您啦。但愿老天爷开眼,这回,送您个大胖小子,我们都给您拜佛!”

      “知道了。”花束子的声音软得没有力气。

      灯被吹熄了,人都退出去,一个也不剩。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脚步声。

      福临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控制不住,压抑了半晌,才冒了一句:“你醒着吗?”

      他也听见了呼吸声,这让他更激动,“乌云珠”竟然没有骂他,也没有发怒,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冒险,是值得的?

      花束子感觉到他的手靠近头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结果,他摸到了那串手珠,他摸出来了,他很高兴:“这是咱俩的,乌云珠,原来你……”

      “乌云珠”不会回答他,而且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只有忍受。她越蹭越靠里,后边是墙,没有地方了,这正好,外边让他睡下。

      窗户闭着,看不见,只能摸,刺激的滋味,让小心翼翼的福临像靠近一只瓷娃娃:“我是个混蛋,可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下午看见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心里的火,都把我烧干了!我受不了乌云珠!”他的唇停在她耳边,轻轻地叮了一口,感到对方瑟缩的回应,他的心便像涌进了一眼甘泉,他伸出手,有点抖:“乌云珠。”花束子抬起胳膊,福临的手指落在夹板上,突然醒悟:“我忘了你的伤。你不喜欢,我不摸你的脸,你别动,疼。”

      手不疼,心疼。

      想来花束子已经习惯了,她就是一朵野花,一棵小草,想摘就摘,想踩就踩。

      福临还在说,难得这样靠近,他在诉说衷肠:“我从来没有像想你这样想一个人,你就是我的影子,我的梦,我不管是睡着了还是睁开眼,都在想你。乌云珠,这辈子有了你我不要别人,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我要娶你,乌云珠,我明天就下旨,不,我现在就下旨!来人,点……”

      说到激动之处,他要跳下去,花束子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袖边,虽然力量微小,却也把他截住。忐忑的福临又睡下来,听着她的呼吸声,隐隐地像是压抑着呜咽。他不敢确定,尝试着抬手,笨拙地轻声告诉她:“我拉被子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把我推开。”

      他紧张,对待任何女人都没这么体贴,也没这么紧张过。花束子没动,也没有反抗,无声无息之间,酷刑般的手指在攻城略地,她的身体一点点地露出来,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儿。

      这幅画很快就要添点新的东西。

      这份“默许”,喜从天降,几乎发狂福临翻身摸住她的肩膀,将手贴了上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七章 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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