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怀念》柯蕙

23、4

　　林小珂几乎是被柯静男抱着出了舞厅的，她听到张思奇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听到背后陶钧叫她，也听到萧萧在不停地骂她。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柯静男抱着她。
　　坐在柯静男的车上，林小珂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刚刚的场景象是在做梦，张思奇打她，陶钧拦她。她恨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即使说是妹妹，可有这样的哥哥吗？任人家打她，这个昔日的情人现在口口声声说要做她哥哥的男人，居然帮着外人来打她。她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小珂，你想去哪？还是直接送你回学校？”
　　林小珂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她的下一站在哪里，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她感觉自己的心都是凉的。
　　“要不，还是回学校吧？休息下，明天早上醒来就好了。”
　　而这个时候的林小珂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她要让自己看清楚陶钧的为人，这个缠绕了她整整三年的梦，就是这个男人刚才还帮着外人打她。她想哭又觉得没有理由为谁哭。
　　“你随便把我放在哪里都没事，我想一个人安静下。”说这个话的时候，林小珂没有看柯静男，她几乎是对自己说的。
　　“小珂，别难过，其实思奇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的，只是她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今天这个局面，其实也有我的原因。我对不起你，是我伤害了你。”说话的是柯静男。
　　“你说思奇知道你喜欢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张思奇的猜想，原来不是凭空臆想的。
　　“是的，从一开始其实她就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不过那时候的喜欢不是爱，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你的性格你的坦率。可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呵呵，是不是很理想化？”柯静男扭过头看了林小珂一眼，继续说“我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可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不想让你受委屈，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情景吗？在一个水果摊边，你和卖水果的摊主在吵架，后来你还踢翻了人家的摊位，来了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朝你走过去。告诉我，你当时怕不怕？”
　　被柯静男这么一说，林小珂想起来了，当时的情景是，她刚刚买了一束鲜花，想再买点水果去看望住院的班主任老师，几番讨价还价后，摊主说了句“买不起就别买”，林小珂火了，径直走到摊位前就踢翻了一摊子的水果。摊主说了句“妈的”就冲了上来，林小珂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居然也不跑也不作任何求饶态，这倒让怒火中烧的摊主摸不着头脑了，林小珂看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极力阻拦想上前打林小珂的摊主，也许是摊主的女儿吧。那女孩在父亲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声，大概是说怕来者不善不知道什么来头之类的话。林小珂乘势还威胁道：“你想动手的话，明天就别在这里摆摊了。”果然，摊主只骂了几句诸如“有本事你别走”“怕你怎么着”的话，却不见摊主有丝毫走上前来动手的意思了。林小珂正想得意地离开，没想却赶来了一帮大男人，领头的那五大三粗的男人说了句“爸，谁？”，那摊主便长了气势，拨腿就向林小珂冲过来。林小珂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柯静男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后来的事情就和电视上放的差不多了，柯静男救了林小珂，可以说是救命恩人了，摊主的儿子是蹲过班房的，什么世面都见过，林小珂这样的毛头小孩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还听说，那时候那男的连杀人的心都有的。所以说，柯静男是捡回了林小珂的命啊。
　　“我一直都没问你呢，怎么你一说话，那男的就放了我了？”林小珂想起来，当时柯静男并不是英雄救美似的将对手如何地处置了一番，相反，对手见到他时，是给他鞠躬了的，柯静男只说了一句话“算了”，其实是两个字，那男人就乖乖地撤退了。林小珂一直都想问柯静男是怎么回事。正好找了个机会。
　　“我是做生意的啊，不管是□□还是白道的，总得认识点人啊！”话说地很轻松，但林小珂对于这样的解释有自己的看法，她一直认为如柯静男这样的人是不可靠的，所以，对于他说的话，林小珂从来只听一半，绝不完全相信。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开着车帮她离开伤心地的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从开始就一直是。
　　“谢谢你！”说这个话的时候，林小珂是真诚的，尽管从认识柯静男到现在，林小珂都不喜欢这个深沉甚至带点神秘色彩的男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己的命。
　　“小珂，说多了怕你笑话，不说显得不够诚恳。但是别和我说谢谢好吗？至少请让我保持一点尊严，别让我觉得爱你是多么虚假的举动，好不好？”说话之间，柯静男已经将车子停了下来。
　　“对不起，可是我并不值得你去爱！”
　　“其实在你心里，你是想说，你根本就不配爱我。虽然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还是爱你，也许我只是爱你的性格你的想法。呵呵。下车吧！”
　　上次柯静男说自己是爱林小柯的，那时候，林小珂觉得是气愤，可今天他依然说这个话，而且口气透漏着十足的诚恳，林小珂不得不上心了。
　　“爱我的性格？可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吗？”林小珂随柯静男下了车，眼前是大海。
　　“我不需要每天面对，也许每天见着也不显得是多么难得了，正因为有这样的距离，才觉得在这个世上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很难得。”
　　看夜色中柯静男的背影，忽然之间，林小珂觉得很温暖。夜是黑的，她的心也是冰凉的，可这个男人的背影却显露出坚定，给了她无比的温暖。
　　“这个世界真的很好笑，想得到的偏偏得不到，没想过去得到的却在苦苦追求着你。”
　　“你是说陶钧和我。可你爱陶钧吗？”
　　林小珂不知道柯静男是怎么认识陶钧可，也许是通过萧萧或者思奇知道的吧。但她和陶钧的故事应该成为过去了，就在刚才，一切应该随着陶钧的阻拦成为过去了。可是，现在，柯静男问林小珂是不是真的爱陶钧的时候，林小珂还是默然了，她居然不能马上说“不爱”。
　　她说“爱或者不爱还有什么意义吗？”柯静男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多余的也就不必多说了。
　　“我知道你和陶钧从来没见过，可你肯定你是爱他的吗？或者只是爱着你想象中的陶钧，而不是现实中的他呢？”柯静男显然知道一切关于林小珂和陶钧的往事，包括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三年后林小珂被陶钧拒绝了，他显然是知道一切的。现在，这个让林小珂也一样困惑的话从别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林小珂感到震惊。
　　“你是说我其实只爱我自己？是我创造了一个生活中没有的男人，是吗？”
　　“陶钧和你的相识只是偶然，只是你的性格让你无法在现实中找到真正喜欢的男人，所以创造就成了必然。”又是偶然，必然的关系，说这个话的时候，林小珂想到了白灵，她和林小珂也说过同样的理论。原来生活中偶然和必然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着的，也许是一个决定一个眼睛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包含着这样的道理。
　　“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对我很残忍吗？虽然我觉得现在爱或者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你说我只是爱着一个影子，一个我想象中的男人的影子，不是很荒唐吗？”
　　“可这是事实。然而，我还是爱你。这是你对爱的坚贞。对爱你有自己的原则，并且固守不变。虽然故事似乎很荒唐可很感动。对我尤其如此。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坚贞，对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