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怀念》柯蕙

21、2

　　临近7月份，大家开始做着离校的准备了，学校却选择在6月20日举办校年度十大歌手大赛。说是给即将毕业的同学送行，以一次愉快的聚会给大四毕业班的同学一个美好的回忆。
　　报名参赛者踊跃，美声组、通俗组都不乏有高手，林小珂在对待比赛的态度上，一向不会看得很重，唱歌是她的爱好，有时也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和写作一样。而对于萧萧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又是她一次绝好展现自己的机会，她争强好胜，目的只为在所有男生心目中树立一个形象：是神也是妖。萧萧曾经说过，神是精神上的高位，而妖是相貌上的高位，两者都很重要。现在她准备做神了，何况听说她还邀请了柯静男和JONE到时来听自己唱歌。
　　诗雨凡还是一如既往寄来他火热的爱情，有时候，连林小珂自己都分不清，她应该为自己的所得高兴还是悲哀，诗雨凡终究是一个梦，太过纯洁的感情太过单一的执著，她都承受不起，有时她觉得自己并不是诗雨凡想象得那么纯洁，在诗雨凡的世界，她怎么也走不进去，似乎也不愿意走进去。
　　林小珂选择《约定》作为自己的参赛曲目，她想起在收到陶钧寄来的香山红叶后，她特意去买了空白带自己录制了清唱的《约定》，她喜欢周蕙干净的声音，喜欢它的旋律和里面的歌词“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不让对方担心，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事过境迁，也许不存在是否境迁的问题，但她相信是有那么一个回忆存在的，她爱着一个人，真诚地爱过。她对这首歌太熟悉了，熟悉了她的每个音符，连那音符里也有生命，有她抹不去的回忆。
　　萧萧为了能在比赛中取得好的成绩，与学校播音组的“一号猛男”走得近了起来，常常利用空闲的时间，去播音室录音试唱。播音室的设备齐全，可选择的带子也多，按照规矩，这个非常时期，播音室是不允许参与比赛者进入的。萧萧毕竟是萧萧啊！林小珂不得不佩服，在人际交往这点上，萧萧的级别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林小珂越是用心想把歌唱好，唱得越投入，对陶钧的思念也就越深，那个曾经在梦中，她生活的每个时刻、每个角落萦绕在身边的脸庞、身影就越来越清晰，而曾经的那一段段往事也就越踊上心头。她停止不了回想，四周的空气里也全是陶钧的声音。她不想去回想偏偏又情不自禁地去想。当接到诗雨凡的来信时，她就一再告戒自己：不去参加比赛了！
　　想念是一味毒药，让伤心的人一再沉沦，沉沦在以往的记忆里无法自拔。
　　林小珂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首歌，她听歌总是很认真，她能什么事也不做，就只是一遍遍地去听，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小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听到双眼迷糊，现在她的记忆里全是陶钧，她能想起电话厅里她一声声地叫着他“哥哥”，她能想起那些收到陶钧信笺的激动和幸福，她的爱情生活里还是只有陶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还好吗？是不是还能想起她呢？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负气，也许没有爱情，她还能拥有单纯的友情，她还是能叫他“哥哥”，享受他疼惜的口吻，享受他的呵护。可是都结束了！而可怜的是，她还是走不出来！
　　在电话本上看到陶钧写给他的的号码，还是北京的手机号，林小珂忽然想打电话给他！她的意识中，陶钧还在北京，还是那个让她牵肠挂肚，永远不把爱情当回事，却从来都认真对自己的男人，而与现在在姿秀的陶钧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她很怀念以前，即使都是眼泪和伤心累积的岁月，可那时的林小珂很容易感受到幸福，她需要那短暂的幸福。
　　对，唱这个歌给他听吧！去借个伴奏带，我要好好唱这个歌，算作对这段爱情的结束吧！她习惯在那个电话亭打电话给陶钧，以前是，现在还是很自然地想去那里打电话。电话亭在学校大门口左拐弯不远，要经校广播室。该结束这荒唐的爱情了，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过于强求！她不愿去想这个决定是怎样的荒唐，也许陶钧早就不用北京的号码了，即使还在用，可现实中的陶钧还是那个她爱着的人吗？可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这么想着，林小珂忽然高兴起来，陶钧仍然是疼爱她的“哥哥”，也许她也能接受诗雨凡的爱情呢！林小珂开始想念那个纯洁如水一样干净的男孩子。她想如果这个号码陶钧还在用的话，以后她和陶钧见面也就不再显得难堪和尴尬了，她就决定光明正大地叫他“哥哥”，如果电话已经不再用了，她也决定结束这荒唐没有结果的感情，重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有人吗？”林小珂乘着路灯。礼貌到敲着广播室的门。
　　“……”没有回答，但能听到里面有声响。
　　林小珂想离开，但想着美好的计划，她决定一定要找到伴奏带。
　　“一号猛男，在不在啊？”
　　“谁啊？鬼叫样的，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呢？”里面有回应了。
　　“我，林小珂，你能开下门吗？我借个带子好不好啊？”搞错没，才九点啊，这不象“一号猛男”的作风吧！他不是号称“午夜游魂”的吗？游荡在学校的四周，逮捕随时可能出现的猎物。这可是人所共知的呀！装什么蒜啊？
　　“不行，这是规矩！”一副决然不借的口吻。
　　“不管，我一定要借的，你不借我就站这里不走了” 林小珂就这脾气，越是得不到的就想要，何况这次她真的觉得这带子太有意义了。它能挽救逝去的友谊，也能开始一段真正的爱情啊！
　　“妖怪啊？你！真他妈没意思，什么破带子啦？”
　　“《约定》的伴奏带”
　　“没有”
　　“你找找啦？都没找怎么知道没啊！要不你开门我自己找！”林小珂急了。
　　“明天给你！”
　　“不，就现在就要……”欲言又止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站在一个男人的门口说这话，林小珂面红耳赤起来。学校这个地方能让什么单纯的语言都被玷污地不成样子。真是环境改变人的语言和行为啊！林小珂胡乱地这么想着。
　　“一号猛男“稀里哗啦地在带子堆了翻开了。
　　“好啦好啦，给你！“一号猛男轻轻开了一小条门缝，把带子塞给林小珂就关了门。林小珂根本连头也没抬就接过了带子赶忙离开了。
　　林小珂想起刚刚“一号猛男”说的“妖怪”，又想起萧萧常常拿妖怪和神仙来比喻她自己的情景。觉得自己刚才也有些妖怪的样，大着胆子敲男孩子的门，“怎一个贱字了得！”林小珂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号猛男”那号男人有什么瓜葛，而刚刚自己还站在他门口，可怜兮兮地求他开门，她不认为自己是妖，简直是妓，妓女的妓！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都作呕！这样的想法让林小珂觉得无聊。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象力的丰富。就在这样胡乱的想法下，林小珂来到了电话厅前，“1365460****”这个号码林小珂是很熟悉的，很多次上计算机课的时候，有一次，林小珂发现了一个远程电话的软件，她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一次次拨陶钧的手机号码，当然是不能拨通的，但她就是在这样的兴奋中度过了几节计算机课。
　　“喂，——哪位？，喂？“电话拨通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小珂没有说话挂掉了电话，一直以来，她都在自己和陶钧之间做着想象，自己制造场景自己制造种种结果，但往往生活喜欢开玩笑，每种假设的结果都是没有意义的，结局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电话号码依然存在，可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没有陶钧。每次在想象遭到失败后，林小珂就笑自己太傻，只是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傻了下去。
　　相比较陶钧的消失，萧萧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消失。“一号猛男”给林小珂的根本不是什么伴奏带，而是那晚上他和萧萧的绵语录音，萧萧在第二天下午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校园美女和他——一号丑男，混乱地度过了一个销魂的夜晚。天哪！这样的流言过于荒诞，可她百孔莫辩！
　　到底谁是妖？确没有人可以成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