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怀念》柯蕙

20、第四章

　　学校最后一名留校名额终于降落到了李健的手里，据说是因为李健写的论文获得了所有老师的一致赞赏，有人说，这是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凭实力实现梦想的先例。为这话林小珂感到有些悲凉，可想到李健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还是很为她高兴。《与花间》的成员合计，晚上开个小型的Party庆祝一下，林小珂也积极响应。李健很感谢林小珂的良苦用心，说要实现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突破。大家听李健说“突破”这个词的时候，相信很多人和林小珂一样想到了萧萧。以为李健会和萧萧之间发生点什么，也许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也许是真挚的爱情誓言。可没想到李健说要穿西服出席，看大家的眼睛，林小珂感受到了同样的失望。虽然她不认为李健和萧萧是般配的，但是这个在李健身上发生的爱情神话，谁都希望有结果。林小珂甚至痴心妄想萧萧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因为只有李健的爱才是弥足珍贵的。
　　李健果真是穿着西装来参加聚会的，穿西装的李健让大家眼睛为之一亮，平时看李健从不认为他可以和“帅”这样的词联系起来，可今天晚上的李健真的很帅。有人甚至一看到新装装扮后的李健发出这样的感慨：“萧萧看到今天的李健，保证后悔地一塌糊涂。”
　　今天的李健除了外表的不同，其他方面也让大家对他要重新认识起来。李健豪爽举杯和大家一个个地干杯，林小珂才发现原来一向沉默着的李健这么能喝酒，“海量啊！”有人这么感慨，大家也马上表示了认同。“啤酒小意思啦”喝了五瓶啤酒后李健这么说，让大家都大跌眼睛，甚至怀疑自己白和李健相处了这么久，直到要毕业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海量的家伙。酒席间，李健很感谢大家为他庆祝，让大家毕业后还经常来学校找他，到时候他请客。
　　“李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着呢？你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女孩吗？萧萧这样的货色随便街上一抓就一大把呢！”说这个话是一个女同胞。她说完这话，没有男同胞表示回应，而其他女同胞则表示强烈的赞同。林小珂想，萧萧在学校的影响可见一斑了：男人对她垂涎三尺，女人对她恨之入骨，这样的评价一点也不为过。
　　“别瞎说，我李健没那么傻，我从来就没爱过萧萧，她？嘿嘿，只是一个棋子。哦！——”李健吐了，喝了八瓶啤酒和三两二锅头后，他终于倒下了。男同胞们赶忙去扶他。看他这么能喝酒，同来的男同胞很后悔居然这么久在一起居然都没有发现这样的大宝贝，决定一下要让李健喝得不醒人世才甘心，还豪迈的说，喝醉了背他也愿意。
　　而李健说的“棋子”让大家都怔住了，他在说什么？难道他一直是在利用萧萧吗？
　　“李健，你在说什么呢？你说你不爱萧萧？”一个女同胞首先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其他女生也期待着李健的回答。
　　“我没有背景，也没有条件让领导赏识，呃。只能动用大家的同情心，呃，我知道在大学里，爱情是最热烈最有生命力的话题，而在这个爱情缺席的年代，真挚最难得，呃，我选择萧萧，是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机会被她看中，这样就能引来同情，我利用了萧萧也利用了大家的同情，我，成功了！呃！”李健彻底醉了，他一头倒在了酒桌上。
　　这是什么样的逻辑，为了能留校，李健到底埋藏了多少心中的真情，而他追求萧萧从一开始居然都是预谋好了的。听完李健的话，同来的男同胞首先是不敢相信，然后表现出了认同，“真乃强人啊，李健，这招也想得出来，强！”。这个校园里因为李健忠贞的爱情举动，已经让很多视爱情如玩物的男生难以抬头做人了。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真正无视爱情的人出现了，谁都可以骄傲地说“我比李健好几百倍！”
　　“可你不是因为优秀的毕业论文才最终说明了你留校的能力的吗？”
　　“论文？狗屁，我是署了萧萧的名字才说我的论文好的。萧萧和那狗教授那点屁事，哼哼，我他妈比谁都清楚！你懂什么啊！社会是很现实的，哦——”李健又吐了，桌子上，桌子底下一片狼籍。
　　“这么说萧萧和林老师的传言是真的喽？难怪！不过也亏李健有这么狠的招数啊！”说话的是平时在社团最活跃的分子。
　　“这么说，四年了，我们对李健几乎四一无所知？”一女生的怀疑，让大家都由衷地感觉到了受骗。
　　“李健，你家伙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欺骗着我们，当我们是什么。亏我把你当好哥们，连我也骗，你还是不是人？”说这话的是李健最好的朋友，可现在对于好朋友的概念一下也模糊了，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李健的朋友，这个还没走上社会的男学生，一下子让大家觉得阴险可怖，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隐藏着阴谋。
　　林小珂想到李健曾和她说过的所谓“爱情的三境界”说，此刻也觉得眼前头枕着桌子，醉得不成人样的男人真的很可恶。
　　“你们知道个屁，你们什么都有，有个好家庭，毕业了也不愁找不到工作，我呢，上大学四年的学费还都是贷款来的，我没有多余的钱去找好点的工作。”
　　“可你这么做不觉得太残忍了吗？简直是败类”说这个话的是林小珂
　　“算了吧，恐怕说这个话的时候，你自己心里也是虚的很，你相信这个社会还有不用钱的买卖吗？学习成绩算什么，除了在留校任教上有那么一丁点的影响，社会还承认你的成绩吗？人家要的是能力，不是成绩，什么是能力？家里有关系，会交际，可都离不开一个钱字，这个年头，有钱的就是老大，他妈的谁都是老大，反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李健哭了，他哭得越来越伤心，大家不知道该不该去安慰他，有的人离开了，怀着一丝伤感，有得又叫了啤酒猛喝起来，为这个不公的社会。而林小珂却呆呆地站着看着身边这些和她一起读书也将一起毕业的同学，他们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却有着很不一样的思维。李健认为工作纯粹就是一桩买卖，他把有钱看成是找到好工作的前提。而对于这样的逻辑，很明显的是，很多人表示了赞同，他们是用自己的行为表达了这个意思。这让林小珂吃惊，她惊讶自己的四年大学生活，知道的了解的还太少太少了。有些遗憾有些感伤。
　　“我一直以为是你可怜，你是爱情忠贞的代名词，今天我算是看清你了，李健，你混帐。蒙着萧萧说什么爱她，你却一再地利用她一味地成全自己，你不觉得卑鄙吗？”林小珂听李健说的话，看周围男生的举动，深深地痛恨男人卑劣的爱情观念，柯静男是这样，原来这个被称为伊甸园的菁菁校园也是浑浊不堪。
　　“林小珂，你只会在这里发发言辞，你知道什么，萧萧也一样在利用我啊，他知道我的目的，我也知道她的想法，我们谁也不亏欠谁，你说我，你知道什么啊？”李健几乎是哭着说完这些话的，林小珂真不明白，现在的人是怎么了。也许大家都在改变，只是她从来没注意过而已。
　　不管李健选择这样的方式实现自己想法的举动是对还是错，林小珂从此见到李健不再是当初的崇敬，她看见他走过来，于是就躲开，和他的那位好朋友一样，林小珂感觉到了受骗，而这让林小珂难受，想起那天李健信誓旦旦的样子，林小珂就觉得好假，而自己居然一直被李健真挚的爱情打动了，他的谎言欺骗了整个校园所有纯洁，热爱生活的人们，为此，林小珂甚至有些恨李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