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洛尘

17、17

　　第七章
　　一连几天就这么快地过去了，慕曦显然成了云家的一分子，跟着云朵和云鹏到他们亲戚好友家拜年都受到欢迎。都说山村里的人淳朴热情，慕曦这城里人可见识到了。这儿的人们都热情好客，慕曦跟着云朵去到哪里人家都会把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待，而且——她的荷包胖了不少。
　　“小朵，你们这儿的人怎么那么流行给红包啊？而且出手都好阔气，我都不好意思收。”晚上，她们坐在床上数钱——虽然有些俗气，不过，钱这东西，谁不喜欢呀？
　　“那有什么？人家给你就收呗，反正他们都有钱。”云朵以后半年的“私房钱”可就靠这几天狠狠“收”它一笔了。“这几年山村里的人不少都发了，有的包鱼塘、种果林，有的盖工厂，办公司，我们家亲戚大多是这两年跟我爸学做是生意富起来的。在我们家，女孩子可吃香了，他们自然把你和我同等对待。况且，你还身份特殊——”
　　“什么身份特殊？”慕曦数好了这几天收来的钱，厚厚一叠钞票，有上千元。走的时候得记住给每家买份价值相当的礼物。
　　“没什么。”云朵打个马虎眼。慕曦和她和云鹏总是三人行，她是云鹏的妹妹，那自然大家看慕曦和云鹏会登对些了！况且，经老妈那张快嘴一说，大家可都对他们十分看好。见慕曦要再问，云朵赶紧岔开话题，“曦，今天初六了，后天我和我爸妈到市区看我外公外婆和舅舅阿姨们，在那儿住一星期，回来度元宵，你跟我们一块去，包准你能收到一叠红包！”
　　“云鹏呢？”慕曦很自然地问。
　　“初七一过，工厂就开工了，他留下来和我二叔一起照看工厂。”云朵古怪地斜睨她一眼，“怎么？要分开七天，舍不得啦？倒也是，鹏哥那么照顾你，最好你们形影不离的……”
　　“谁和谁形影不离啦？”慕曦恼羞成怒地往趴在床上的云朵身上搔去！
　　“啊——哈哈……哈哈……救命啊——”云朵连忙讨饶，“曦！我不敢了！啊哈哈……哈哈……饶命啊——
　　慕曦停了手，揶揄道：“我看你和晟涛才形影不离吧？昨天晚上还偷偷丢下我和他出去逛夜市，一下子要分开一星期——很抱歉，这下你只能被我独占了！”
　　“什么呀？”云朵故作无辜，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明天我们要出去一天，好好玩一天，把分开那几天的份一块儿玩……”
　　“哇噻，现在才开始交往就这么难舍难分，那要是过完年我们回学校去那可怎么办？一个学期耶！”
　　“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呀！”云朵一向是个乐天派。“反正市区有好多好玩的事情，说不定七天很容易过呢！”
　　“那倒是。”那次她跟晟涛去过一次市区，“小朵，你得陪我去挑礼物，你大概知道什么东西对你的亲戚们比较有用。晟涛的父母、军异的父母——忘了他母亲是你三阿姨还是四阿姨了——还有你的两对姑姑和姑丈……”
　　正说着的时候晟涛敲门进来。
　　“唉……还真是一刻都舍不得分开呀。”慕曦其实有点羡慕，“要出去？”
　　“没有。”晟涛回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吧。”慕曦识相地起身，“我到楼下看电视。”
　　看来，得考虑另搬个房间才是！

　　难挨的一天就这么挨过去了。晟涛和云朵在她早上还睡得香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云鹏要到工厂检查一下生产设备什么的，慕曦的日子变得难过起来。她要去图书馆消磨时间，但是图书馆春节期间也休息，到今天还没开张，于是上午就在她漫不经心的胡乱涂鸦中度过。中午云鹏回来吃饭，饭后她难得主动要找他聊天，可他居然说忙得很！
　　“工厂有两部机器出了问题，我得去买零件回来修理。你不如找晟波还是军异玩吧，他们好像很闲。”
　　她要和晟波、齐景耀玩还等到现在呀？虽然他们人很好，但她跟他们以后不很熟！慕曦想送给白眼给他，可他已消失了踪影！
　　还好，没多久新军团来找她。
　　“慕曦姐，我们要去鱼塘钓鱼，你要不要跟我们去？”云鹫未等老大云鸿开口就抢白道。
　　“鱼塘？你们又要去偷魏老伯的鱼呀？”
　　“不是，我们是要去大鱼塘！我爸承包的，离云翔农场有挺长一段距离呢！”齐景平说，“是我爸同意的，不怕被骂哟！”
　　钓鱼？她从没试过耶！“那还等什么？走呀！”
　　走出农场门口，那儿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要开车去吗？”慕曦问。
　　“对。”云鸿很自豪地说，“鹏老大教过我开车哦！”
　　开车？她也从没试过耶！“云鸿，你教我开好不好？”
　　“这——”云鸿为难了。不知道被鹏老大知道了是会受到称赞还是挨到一顿臭骂？鹏老大那人怪“阴晴不定”的呢！
　　“那有什么问题？当然可以！”云鹫就怕不答应慕曦她就不去了。附耳到云鸿耳边怂恿他道，“不要让鹏老大知道不就行了？”
　　于是，他们几个马上为这个错误的决定付出了代价！
　　刚出农场的那一半路程弯弯曲曲不好驶，云鸿自己驾车，后半段路面宽敞平直，过往车辆也不多，于是云鸿让开了座位让慕曦坐上驾驶座，开始了他们后半段可媲美夜半惊魂的路程！慕曦一下子冲出车道要滚下筑在河边的路面，一下子油门踩得太用力几乎超速驾驶！
　　“慕……慕曦姐……还是……我来吧？”云鸿声音抖抖地问。
　　“不要！你没看我已经驾得很稳了吗？”
　　“慕曦……姐，您可小心点……哪！”云鹫则已开始冒冷汗。
　　“对、对啊。我们……几个……的小命……可、可……”“可”不下去，年纪最小的晟小狼的声音抖得不成“人形”。
　　“可操纵在你手里了！”朱军异已经脸色发青了！
　　齐景平和孔孟比较“镇静”，他们坐着闭目养神。如果慕曦有空的话，她一低头就可看见他们的脚抖得厉害。一个急转弯，没绑安全带的人全往右边车壁撞去！
　　“天、天哪！你拐弯不减速？！”量是云鸿自制力够好，他还是吓得快出心脏病了！
　　“Sorry！Sorry！我忘了！”慕曦单手握方向盘，转头向他们行个礼道歉。
　　“小心前面！”几个孩子一齐惊叫。
　　慕曦回头看的时候，他们的车已拐到逆向车道，迎面而来是辆“大东风”！她只来得及尖叫：
　　“啊——”
　　千钧一发的时刻，云鸿抢过来抓住方向盘拼命偏离方向向左边拐去。他们终于和“大东风”擦身而过，却很不幸地把车栽进了路边的防护林，半个车身悬空在外面，摇摇晃晃。
　　“你们……没事吧？”慕曦面如土色地看向其他与她一样面如土色的人。然后她突然“哇”一声哭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几个年纪比她还小、比她更想哭的孩子这下还得反过来安慰她：“慕曦姐，我们都没事，你别哭、别哭啊……”
　　大伙手忙脚乱地忘了怕。
　　“安静！”云鸿表现得比慕曦更像个大人，“我没办法把车倒出去，大家小心点从后面的车门下车再说。”
　　下了车，云鸿跑到路边电话亭去打电话，大家则都还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们都没发现低下头的慕曦是在掩饰她的笑脸。
　　慕曦在偷笑！刚才要不是她“先下手为强”比他们更先哭出来，那肯定是变成她手忙脚乱在安慰六个孩子，那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麻烦！还好，嘻嘻……
　　云鸿跑回来道：“鹏老大还在忙，我只说车到这里‘抛锚’了，他说等他完工时再过来瞧瞧。”在他们心目中，云鹏是万能的！“现在，我们照原计划进行！鱼塘离这儿已经不远了。”
　　慕曦有点犯迷糊，她仿佛在云鸿身上看到了云鹏的影子。不过没有时间让她思考为何又无缘无故想起云鹏，她已被一帮孩子领到目的地而且马上为之倾倒！
　　什么叫沃野千里？她总算见识到了！云翔农场占地虽广，但被分成若干小区种了比人还高的果树，这里却是一片一网无垠的稻田，好像一直连绵到河的尽头披上远山。初春，虽然田里还光秃秃的，可是对她来说，它仍是充满生气——汗，因为长了些杂草……
　　“咦？那边还有牛耶！”她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水牛！”
　　“现在犁田普遍用机器，只要一些不承包大片农田、自己耕种的农户还用牛拉犁，因为面积不大，机器似乎大材小用了。”云鸿解释道，“过完年，种田的人得开始忙着犁田、播种。爷爷奶奶他们自己也种了一亩地，你要看牛可以到他们田里去看，爷爷是个‘老顽固’，他不爱用现代化的东西，奶奶则说，他们要回味以前的生活。”
　　“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牛耶！我可不可以去摸摸它？”最好来张合影，她想。
　　“慕曦姐，我们是来钓鱼的！鱼塘在那边呢！”
　　其他几个人早已过去了，慕曦只得由他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