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几斤几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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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让那个村姑知道，自己值个几斤几两。”
隔日，正是连只鸟都不飞的大阴天，街上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倏的一声尖叫，来自走过来大客栈的大掌柜——姚素蓉。
“哇靠，这么狂？她值个几斤几量？姑奶奶店里都是上好的木头筷子，谁稀罕她的空心铁筷子？小心吃饭咯了牙，夹菜扎了手……唔……”上月一把捂住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大掌柜，奈何大掌柜怎么折腾也挣不开，终于安静下来。
“掌柜的，这东西叫簪子。”雯月似笑非笑的悄声说道。还拿起来，在驻月绾起发髻上比划比划。
素蓉一个脸红，上月也跟着笑起来。待她那手一松，素蓉又叫嚣着：“那就小心叫名字咬了舌头！”
几个小姑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才刚刚从厨房做好饭出来的食月也明白过来，笑得支不起腰。
只是这边的人笑，那边的人却未必。为了筹划这场好戏，九乙一早将包裹仍在走过来大客栈，还附了张便条，写着：我就是要让那个村姑知道，自己值个几斤几两。接着同他家公子一起到对面的商铺隐蔽起来，等着看好戏。
谁知道着村姑连簪子也不认识，更没看懂这信里的挑衅意味。
“大俗人。”公子面无表情。反倒看得九乙不知所措，“少爷，这个姚素蓉从小便没有了娘，哪里会什么打扮，她爹也死得早，她就一直圈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当大王，哪里懂我们的礼数？公子这次扑空也不足为奇的。”
“不足为奇？”一旁的公子脸色更苍白了。那么多年，自己连几十岁的奸猾老头都斗得过，怎么会栽在这个野丫头手上。他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这家店他吃定了。
九乙更加颤栗。
忽见得公子面色温柔下来，默默念着：“簪子、簪子，真地会咬到嘴吗？”
九乙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咣当’一声，他们藏身的这片地方的门被人弄开了，从声音的响度来看，这应该是被人踹开来的。整个店里忙上忙下装修的工人忽然就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盯了过来。
站在门口，身体娇小但是一身傲气的姚素蓉挺了挺身板。
她吐了几口气，吹开弥漫的尘土。厉声道：“哪个不长眼睛的问姑奶奶几斤几量？”
九乙下意识的挡在公子身前，一手探向配剑。
“这个，就是我这个不长眼睛的。”刷的一下目光又都落到九乙身上。九乙连忙摇头，又慌忙摇手，眼巴巴见到素蓉一身霸气的昂首走过来，一只魔抓伸过来。他叫苦不迭，只盼来世不得罪着魔女。
素蓉一把拉开九乙，大眼睛恶狠狠瞪向对面的人。
公子毫不示弱，无半点绅士风度的瞪了回去，两人瞪到投入，他也不顾什么，站起身来，以身高优势压过去，素蓉可不是吃素的，用脚拉了椅子过来一脚踩上去，又高过他一头去。那公子饶有兴味的拉住她的衣袖，一跃也踩在同一把椅子上，这本是坐人的圆凳，两人站在上面贴得及近，偏偏素蓉不在乎什么名誉，还往他脸上凑。两人近的恨不得可以夹住一颗芝麻。
九乙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姑娘。
“二……”他急得脱口而出。
公子一记灼人的目光瞪过来。他连忙改口，“二少爷，适可而止。”
两人的对战也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搞砸了，素蓉一把推开他跳下去，不料他一脚踩住她的裙角，她一瞬间失去了重心向后摔下去。那公子在那空档拉住她的手，素蓉这才不至于摔倒。
待反应过来，才无所谓的说了声：“谢。”
“没什么。”公子也不在意的答复，就仿佛刚才的事情都发生在别人身上，与他们无关。九乙一句‘男女有别’被生生吞在肚子里。
“给我出来。”九乙本以为这就算完了，哪想到这小丫头一个下马威还不够，还要挑衅。
公子哼了口气，推开九乙跟了上去。
只见素蓉拍拍手，周遭便聚集了不少的人，公子愈发不屑，“怎么，姚姑娘是要当街卖艺？”他本是泥沟里滚打起来的，不懂这话对女孩子是多大的侮辱，他只当是个玩笑说来玩玩。他这一说，周围的人霎时安静下来，几个熟一些的更是捏了一把冷汗——这小子敢得罪姚掌柜？好巧不巧，偏生素蓉自小娇惯，压根没听说过这句话，于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当是客套话蹭过去了。
这算怎么回事？上月向九乙耸耸肩表示不满。
九乙十分无辜无害的跟着耸耸肩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上月又耸耸肩表示怎么可能？
九乙也忍不住了，干脆走上前去，附在她耳边说：“我还一直觉得我们公子说话无遮拦，哪知道世上还真有这么个女子什么都听不懂的，这倒好了，我看挺般配……”
“你说谁听不懂？我家掌柜什么都懂，就怪你那什么古怪公子说话太隐讳了，什么卖艺，啊，呸、呸、呸！真难听！”上月嫌弃的嘟囔着嘴巴。
九乙慌乱的不知该插什么话好了。在上月面前总是会有种莫名的慌乱感，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想劝劝，又担心话不够周到。思前想后他干脆呆愣着看。
一直靠在走过来大客栈大门柱上的驻月浅浅一笑，看着这两对莫名其妙气氛微妙的人，让她又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素蓉一句话迁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旦说无妨，方某人领教了。”方公子眼前一亮，磨刀霍霍的看着对面的小羊。
素蓉退了一步，道：“这样，就十天的时间，你我看看到底谁的客站办得好。规则，我们就按帐薄上的结算来看，多者胜，胜者可取走对方的任意财产。”她换了个姿势，背过身去。“我赢了，我就要你的店。”
“如果我赢了呢？”方公子正色道。
“你不能赢。”素蓉轻轻地说，轻得几乎能被一阵风刮散。“赢了，我的就是你的。”
“痛快！在下方亦北，幸会了。”方亦北也不再多说拉起九乙准备离开。“现在就开始吧。”
四周哗然一片。姚掌柜的赌也是接得的？在这些久仰姚素蓉大名的路人看来，她赢了便罢，输了非要打他个人仰马翻不可，这公子人模人样的，非要来打着倒霉的赌。他们叹息着，看那方公子更多了一分怜惜。
雯月最看不得他们这样，她家掌柜自从莫名其妙得罪了人，名声就朝夕之间一落千丈。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几步上去，右手鼓成小拳头，口中不饶人的叫嚷：“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旁人没见过姚素蓉发彪动粗，可是没少见雯月这样。大家知趣的纷纷散开了。
这里，霎时又安静下来，空气也越发粘稠，几尽冰冻。只留下各自心怀不轨的两对主仆，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几斤几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