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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你到底想要什么 ...

  •   所有的事情都慢慢回到正轨,待政局稳定后,她首先把先皇期间的冤案一一澄清,为其正名,召回家人妥善安排。
      整治吏治,兴修水利,开放科举等等一些列长治久安的问题,当然她还有一项自己的,胎教。

      有一件事,她极为郁闷。
      “为什么?”
      当她告诉濯若寒,让他和自己只做挂名夫妻,双方达成协议,几年后,两人和离,互不为扰时,濯若寒当场拒绝。
      “为什么?”
      元流舞诧异地望着拒绝之人乌黑的头顶。
      不回答,濯若寒沉默,低头不语。

      元流舞心恼此人一沉默就低头,一句不回,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就是不理的样子。
      她一把托起濯若寒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这个动作越来越熟了。
      她愣了愣,她一直没注意原来濯若寒的眼睛如此之黑。
      “我不会伤害你的心爱之人 ,我是言而有信的之人 。我已有了世无双,虽然元流舞不能给他正名,但我不会负她。你居正夫只为,只是徒有虚名,毫无实权,你何必在意?”
      “陛下,我不在乎权利。”
      “嗯?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守护在陛下身边。”
      “那你心爱之人呢?”
      “我亦会守护在她身边。”
      聪明理智的元流舞被绕晕了。
      “若我非要和离呢?”
      “那陛下应该考虑考虑若寒手中半个西览的国力。”
      濯若寒似乎早已想到元流舞会这么问,已孤注一掷,毫不退让。
      果然够狠,元流舞抚额,以半个西览国力为要挟。
      的确,他手中握着半个西览的国力,以此为要挟,只要正夫之位?嗯?
      他到底想要怎样?
      权利他有了,名声他也有了,即使和离元流舞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要说是皇位,这是元流舞拱手相让的东西。
      两人不欢而散,一如从前一样。

      一个风情万种的身影拜倒在元流舞脚下。
      “小明子请陛下安。”
      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从脚下响起。
      “这是您要我给您写的史书。”
      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四十五度扬起,我见犹怜。
      “陛下真是的,让小明子给您写史书,小明子会什么呀?小明子会的是……”
      未语先笑,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一种魅惑。
      元流舞闪过文耀明的纠缠,来到案前,翻开案上的书,迅速翻完,啪地一声摔在跪着的人面前。
      “这就是你给我的史记?!”
      分明是一本春宫图。
      跪着的人立刻扯着衣袖掉下金豆豆,难掩柔弱之姿,可惜元流舞不是怜悯弱小之人,她也知道眼前之人还在演戏,不逼他是不行的。
      “若下次还这样,剁掉右手,不改,剁掉左手。若不记得自己是谁,要这双手合用。”
      元流舞拂袖而去。
      要这双手何用?文家的人要的不就是这双手吗?
      文耀明直挺挺地跪着,僵硬着一张脸,早已没了开始的柔弱,袖子中的手钻攥的紧紧。
      文家已经正名,亲人也已回来,可他如今这副样子再无颜见人。
      与其老死宫中,不如最后做回自己 ,虽死无憾。

      元流舞站在门前,有些踌躇。
      自己不愿见他时,他偏在眼前晃悠,有急事时,又不见踪影,害得自己这女皇半夜敲门。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两人虽表面风平浪静,但心里都不安宁。
      元流舞想跟世无双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濯若寒绝不退让。

      夜儿生下后,更是可笑。这个夜儿长得怎么说呢?集众人之优点,绝对的天子骄子。
      让元流舞哭笑不得,让濯若寒、世无双目瞪口呆,连魏霁轩都瞪眼的是,这夜儿长得谁都像,包括那白发人,但就是不像元流舞。

      元流舞轻轻拍了拍房门,没想到门竟自动开了,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还没等反应,元流舞背后的腰带被人提起,人已经被摔向半空中。
      “若寒是我!”
      元流舞大叫。
      这老腰好久没摔过了,这一摔不知道会怎样?
      元流舞正想闭眼,身体已稳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舞,陛下。”
      元流舞没听清是“舞”还是“唔”,只是这濯若寒可是醉的厉害,都半跪下了,还不知道放手。
      坐在濯若寒怀里,两人面对面离得很近,元流舞觉的这种姿势很暧昧。
      “若寒,先放我下来。”
      元流舞挣了挣。
      濯若寒非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
      元流舞背收的很紧,有些僵硬。
      濯若寒抱起元流舞,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他俯下身子,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元流舞的影子。
      元流舞定了定神,
      “算了若寒,你今天醉了,我改天再来。”
      濯若寒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身子反而慢慢倾下,直到鼻尖顶着元流舞的鼻尖,元流舞大气不敢喘,淡淡的竹叶青在鼻尖环绕。
      今夜的濯若寒很危险。

      “舞儿,是你吗?”
      濯若寒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摩挲着元流舞的红唇。
      元流舞异常恼怒,转过头去,这是调戏,赤、裸、裸的调戏有木有。
      “濯若寒,你发什么疯?你根本没有醉,不用装了。”
      耳边濯若寒的热气喷来,瞬间红了元流舞整张俏脸。

      “我是没醉,但我真的快疯了。舞儿,我从你五岁就开始等你长大,我等了整整十五年,为什么你从不看我一眼?他的情深不能负,那我的就可以吗?皇宫□□,你素来不喜,我为了怕你不要我,我点上了男子的守宫砂,为你卑微至此,都不能换来你的一顾吗?”

      元流舞尽量让自己远离濯若寒的眼睛,因为那里的悲伤让人心痛。
      你见过石头流泪吗?
      濯若寒就是那块流泪的石头。
      只是……
      “谁是你的舞儿,你看清了?”
      “舞儿,舞儿,你还记得你五岁那年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嘛?你在假山石中救得那个男孩?”

      元流舞的记忆好得很,她记得五岁那年刚拜了师父。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天上是连绵不断的雪片,在眼前织成厚重厚重的帘子,那一天她看到一篇触目的血迹,在洁白的雪上凝成铁红的冰晶。
      出于一个孩子极大的好奇,她沿着血迹,发现一个躺在雪窝里,满身是血的男孩。
      天气很冷,她僵硬着四肢给那个孩子包扎伤口,笨拙地拂去雪花,把师父给的上好的疗伤的外用药粉撒了一地。
      男孩急剧抽搐的身体没有吓到她,她反而抱起男孩的头,小嘴呼呼地吹气,想要吹散他紧皱的眉头。
      一边吹还一边说:
      “不疼,呼,呼,不疼,呼……”
      她把身上唯一的一件小袄脱下来盖在男孩的身上。
      她记得等她拖着小褥子气喘吁吁地回来时,只留下满地的血迹和纷纷扬扬的大雪,人不见了。
      那一次,想来冷清的师父发了好的脾气,因为那一次她的小命差点见了阎王。

      原来是他。
      “是你!”
      尘封的记忆瞬间打开,似乎还能感受当时的寒冷和在地狱徘徊的恐惧。
      “嗯,”濯若寒笑了笑,他没有说谢谢,与他来说,他们之间没有谢字。
      “你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你故意丢的手帕吗?”
      “嗯!?”
      还有这事,那一次,她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帮助别人,只是她实在不忍心一个忠心耿耿的暗卫之首受到诬陷而死,但她不敢帮忙,她怕自己帮了,师父又会大发雷霆,别人的生死你管他作甚。
      她还是出手了,那是她相当有成就的一次援助,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天知地知除了我知,没人知。
      她只是把一个极为重要的证据丢在该在的地方,尽管那个证据是她自己做的。

      “呵呵,”濯若寒轻笑,低沉而沙哑,他轻轻蹭了蹭元流舞的额角,
      “你做得很谨慎,要不是我一直在注意你,我也不会知道。聪慧如你,舞儿。你可知道,那时的暗主是我的义父,你救了他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你一直注意我?”
      成就感有点打折。
      “是。”
      他一直注意着她,在紧张又危险的暗卫生活中,唯有看到娇嫩如花的她时,才有了光明和希望。
      “那一年,我外出回来像往常一样去看你。我只看到焦黑的木头,徐徐的青烟,我……”
      我好害怕,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撑,犹如天塌了,那样的绝望和悲伤。
      “……,后来,我查看了尸体,果然不是你。”
      心中庆幸的至今想起,就是他能坚持下来的勇气。
      原来事情总有意想不到的一面,元流舞小脸垮了下来,师父做事向来周全,那里出差错了呢?
      看着元流舞可爱的表情,濯若寒神秘一笑,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这是我的秘密,也是你永远逃不出我手心的唯一把柄。”
      元流舞恶寒,够狠。
      “那后来濯轻寒故意接近我,也是你安排的?”干脆一次性问清好了。
      “他找到你了?”
      濯若寒的表情承认了元流舞当初的猜测。
      “当初发现你假死后,因为当时我还不能离开皇宫,我就拜托我的堂弟轻寒暗中查访并保护你。”
      他原本是义父捡回来的孤儿,只是那一次出任务时,见到了濯轻寒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叔父,亲人相认,非常激动,耽误了回宫的时间,于是错过了元流舞的假死。当时叔父希望他能留下来,叔父会替自己想办法离开皇宫,他没有答应,因为他有一直心疼的人在那里,哪怕回宫后再也不能摆脱。
      他甘愿地狱,只因有她。
      只是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照着你想的那样。
      在下一个拐弯处相遇,已非当年的风景。

      “又弄丢了。”
      元流舞撇撇嘴接过濯若寒的话,既然说开了,那就全说了吧,
      “他太招摇了”他不喜欢太招摇的人,世无双是例外。
      “而且他与你长的很像,只是气质千差万别。”
      “你留意过我?”
      濯若寒惊喜。
      “宫中能留意的人我都留意过,包括暗卫。”为了日后防范。
      元流舞的话,濯若寒苦笑。
      “回宫后出了变故,我一直不能,我只有小心地派人查访你,当又怕被有心人知道,可是只要我知道你还活着,那我就能活下去,一直活下去,直到能见到你,哪怕你已经结婚生子,我也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守护你,直到死亡。”
      哈,元流舞听到此话心酸不已,世间诸般法,唯有情难解。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样的爱隐忍又伟大。只是……
      “我一直盼望着你过得不好,我一直盼望着你总是孤身一人,这样我就有理由将你夺过来,放在身边,好好呵护。我知道这样的我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元流舞苦笑,刚刚她说的全不作数。
      “我听过一句古老的格言,它说:如果你一直想着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我信了,我一直想,一直想,你果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你又要离去,我突然觉得如果这次让你离去,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也许是吧,因为出现了世无双,依照世无双的性格,我们也许会纵横江湖,也许会隐匿山中,只是肯定不会再接触朝堂。
      “我害怕了,我不顾一切的留住你,不顾你的反抗,不顾你的决裂。我不想说对不起,哪怕你恨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只要看着你就好。我知道你喜欢世无双,我也知道世无双很喜欢你,不亚于我的喜欢。只是现在的他不足以保护现在的你,他还不够强大,你也不够。”
      “我知道,我一次又一次利用世无双,要不是动不了我,你早就想除掉我。”
      元流舞汗颜,他说得没错。
      “只是在你和世无双之间,我会选择你,正如在我、江山和世无双之间,你一定会选择世无双。”
      “舞儿,”濯若寒喊的缠绵又哀怨,
      “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

      一切都已明了,自己才是那个最糊涂的人。“舞儿”原来是“舞儿”。
      自己在感情上一直是个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人。
      这一次,她可不可以果断一次,自私一次,冷漠一次。
      “若寒,若我说不可以呢!”
      濯若寒笑了,笑容极浅,极淡,仿佛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只是他已不在意。
      “舞儿,你不怕半个西览的动乱吗?”
      西览千疮百孔,她已伤不起,更何况,依照濯若寒心中的魔年,又岂会是半个西览这么简单。
      “濯若寒,你!”
      气的元流舞说不出话来,濯若寒才是那个最有心计的人,从一开始到最后,一直都是。
      一开始,自己以为他是忠犬,谁知道他是头狼,自己至始至终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元流舞气的两颊绯红,眼睛发亮。
      濯若寒心中移动,低下头迅速吸住元流舞的双唇。
      元流舞动也不能动,因为她被点穴了,点穴什么的最可恨了。
      “等等,等等,我回去考虑一下好不好,这事太突然了。”
      元流舞示弱,希望先摆脱魔爪。
      “唔,不好,你休想逃避。”濯若寒一点都不想放过到口的肥肉。
      ……
      濯若寒终究没有强迫元流舞,他还是不忍心。
      他只会地低低喃喃乞求,“舞儿,舞儿……”

      “你有没有发现,正夫大人越来越英俊了?”
      “是啊,是啊,也没见整容啊,怎么以前就没觉得呢?”
      “嘘,来了,来了。”
      “正夫大人!”

      元流舞一睁眼,发觉自己躺在自己的龙床上。
      昨晚就像一场令人心悸的梦。元流舞刚舒了一口气,下一刻她就收紧了心脏。
      一个熟的不能再熟而此刻又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陛下,该上早朝了。”

      金黄色饿裙摆在濯若寒眼下停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就走了过去。
      濯若寒一笑,侧后跟上。
      “若寒,不要再找世无双的麻烦了。”
      元流舞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世无双忙得焦头烂额,他的行踪被人知道了,到处都是追杀他的人,也顾不上来骚扰元流舞了。
      不用猜就知道定时濯若寒干的。
      若论心计之深,下手之狠,谁比得上濯若寒啊!
      元流舞望天兴叹。

      濯若寒的种种做法,世无双岂能放过,只是两人都不会闹到元流舞面前。
      事情总该有解决的时候。
      当元流舞赶到食人谷时,只见到两个半活不死的人。
      两个男人也不知达成了什么共识,自此以后,竟然没有再闹,而且两人见面竟然会相安无事。
      元流舞苦笑,她是不是可以断定,两个男人都认同了彼此的存在。

      这一年,西览太子元夜诞生。
      这一年,风无涯嫁给世无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你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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