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竹雪正传》年华为酒

3、顾简凝(2)

　　这家酒楼是本地最好的地方，生意也算不错。
　　只是小二不明白近些日子为何好得如此怪异，连着半月不断有武林人士出现在此。
　　“啪！”
　　肥厚的手打在小二脸上，顿时肿起。

　　二楼雅间里，真实的面容隐藏在蜡黄的面具下，修长的手指稳妥地夹着酒杯，不急不忙地送入口中，寒意收敛，只有处得近了才能察觉。
　　对面，风竹雪晃了晃杯中清酒，一口饮紧，淡而无味。
　　一声极轻的声响划破空气，还未反应，就听一声痛呼，“谁？谁在背后偷袭老子？”肥壮的男子尖叫着。
　　“哼！”冷笑一声，黄色衣衫自楼上翩然走下，顾简凝淡淡道：“你是人，他也是人，不过是说了一句‘这菜很贵’，你便打了他，如今，我替他打回来有何不对？”
　　一时间，楼下的武林人士纷纷握住自己的兵器。

　　“如果是你，对付这些人需多久？”风竹雪问那带着面具的女子。
　　“很快。”女子道，她一伸手，银镖打在对面的墙上，“就这个时间。”
　　风竹雪道：“你太自信。”下面的人虽非绝世高手却也
　　“非也。”女子摇头，“是人的贪念。”
　　风竹雪不解，然——

　　“鬼王域，恶魔缠。稀世珍，万贯财。英雄骨，霸王业。葬诛天，藏绝心。”黄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负手走下楼梯，果然，众人神色稍缓，杀气顿敛。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无非是想知道鬼王域的事情。”黄衣女子堪堪坐在众人中间，巡视着，悠然一笑，“所以，你们都不会杀我。”她颇为自得地捋了捋胸前的丝发。

　　看不清面具下的容颜，风竹雪明显感到对面的女子无声笑了。
　　“你认识她？”风竹雪问道。
　　女子淡淡道：“我和你说个故事。”
　　“故事？”风竹雪不解。
　　“在这之前，你要和我比试一场。”说着，面具下的双目看向他，一如深潭般宁静而坚定。
　　“我想看你面具下的样子。”风竹雪道。
　　女子怔了怔，道：“可以，不过你要先赢了我。”
　　说完，就听楼下那黄衣女子道：“一个月后，我自会给你们想要的。”

　　夜，太过寂静。
　　猫一般轻巧的步履踩在老旧的地板上没有半点声音。
　　屋里的灯忽然亮了。
　　“你到底来了。”屋中，那黄衣女子摆弄着手中串铃，轻笑，漂亮的眸子微微斜睨着，危险却又充满诱惑。
　　冰冷的面皮不带丝毫情感，女子淡淡道：“你不就希望我来吗？”
　　一丝黯然自眼中闪过，黄衣女子道：“是啊，顾简凝到底是顾简凝，怎会置同门生死于不顾？”
　　一旁，雁轻衣看着眼前这个身姿修长、带古怪面皮的女子，诧异，可她说不出话来。
　　摇摇头，“非也。”女子道，“你不会杀她。”
　　“顾简凝还是如此自信。”黄衣女子自嘲道，“我扮了你数日，却依旧没有你这傲视天下的霸气。”
　　女子坐下身，喝了桌上沏好的茶，“不错。”她淡淡说着算是夸讲，“那么，飞琴弄巧，你出鬼王域所为何事？”她略作思量，“不，应该是问找我何事？”
　　飞琴弄巧闻言，眼神黯淡，轻语道：“有一种人，他是天生的王者让人过目不忘，他披荆斩棘似从烈火地狱中走出，带着杀气而来，他不杀人，尽管你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捅一刀却依旧为他侃侃而谈指点江山的气魄所倾倒。我没见过这种人，也不知如何忘记。”
　　“所以……”语调微扬，带笑非笑，“你一路过来向武林放风四处说我进入鬼王域，拿了传闻中的宝物，而后假扮我来到此处？”
　　雁轻衣微微一怔，她听不懂这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却暗暗心惊。
　　“我很想念这个人。”飞琴弄巧语调轻柔，双目直盯着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能让我看看你面具下的脸吗？”
　　“恐怕你会失望。”顾简凝道。
　　“为何？”
　　“诛天剑已不在我手中。”
　　“什么？”收了那万般风情，飞琴弄巧神色一凝，随即又笑道，“那你手中那把又是什么？”
　　“青鸿。”顾简凝道，“我的随身佩剑，青鸿。”她将佩剑伸出一截，“你见过的。”
　　“你！”飞琴弄巧站起身，“你把剑藏哪去了？”
　　“送了。”顾简凝依旧气定神闲，“与你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一把剑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顾简凝，别忘了，你师妹还在我手中。”飞琴弄巧恢复平静，轻笑道，“我已给她喂下离魂散，你知道的，这个毒除了我，没人能解。”
　　雁轻衣感到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正思量地看着她，忽然间，她有点想哭，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啊？
　　果然——
　　“为了武林大义，我相信师妹是愿意牺牲的。”
　　一瞬间，雁轻衣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
　　“好啊！那我现在就是杀了她。”飞琴弄巧却是得意地笑了，手腕一转，一根银丝自袖中射出，直向雁轻衣的胸口袭去。
　　忽然，屋中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