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竹雪正传》年华为酒

2、顾简凝

　　深寒雪夜的街巷中。
　　一女子负伤而来，脚步匆忙。
　　“啊……”不知被什么跘了一跤，浓郁的酒气，女子不禁掩了口鼻。
　　“谁啊？”低低地，男子声音传来，像是梦中呓语。
　　女子急忙掩住他的口，“别出声！”夜色下，她看见男子有一双格外风流的美目，像画一样。
　　街巷那边有人追来，脚步很轻，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在那呢。”他们发现女子行踪。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女子持了长剑满是无奈。
　　“哼，这就要问问你的师姐顾简凝了。”为首之人说道。
　　“师姐？”女子尚未明白缘由，一群人已然将其围攻。
　　不知何时，草堆上的男子坐起身，眼若星辰，他像是在问着什么人，“顾简凝？”
　　几人将女子围堵下来，不消片刻，女子便已伤横累累。
　　男子依旧坐在草堆上，不知在想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深邃小巷中，清幽的铃声神秘而撩拨人心。
　　“什么东西？”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由远及近。
　　“谁？”
　　众人警觉地看着小巷深处。

　　“呵……”身后一声轻笑，娇若莺啼，婉转动人。
　　众人转身。
　　夜色中，不知何处点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女子轻然而来，蕊黄色的薄衣勾勒她出柔美的身段。

　　“你是何人？”
　　“嗤……”女子轻笑，“你们要找谁呢？”
　　“啊……”轻叫一声，“你是顾简凝？”
　　女子但笑不言。

　　纵然顾简凝这个名字近年来在江湖上被人颇多提起，却远非如今这般让人……
　　又怕又想探知。
　　是的，全江湖的人现在都在找她。
　　只可惜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眼下，这个黄衣女子声称自己便是本尊，似乎……似乎……和传闻中的并不太一样。

　　“你真的是顾简凝？”几人到底是混江湖的，还不至被吓到如何。
　　女子摸了摸手中串铃有些不耐，“你废话真多。”她轻笑着，身影一闪，如轻歌曼舞般出现在男子身前，一声惨叫，男子已“噗通”倒地，不可思议地，他瞪大眼睛，头从脖子处一开，血流了一地。
　　“啊……”
　　众人后退几步，如此诡异至极的杀人手法让人胆寒。
　　黄衣女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余下几人，巧笑嫣然。
　　都说顾简凝美若天人，都说顾简凝剑法如神，都说顾简凝冷若罗刹……

　　“这么说，你真的去了传闻中的鬼王域？”纵然如此还是有人壮了胆子问道。
　　黄衣女子冷哼一声，不答。
　　“师姐。”
　　黄衣女子轻叹一声，走到同门师妹身前，蹲下身看了她伤势，“轻衣，难为你了。”
　　雁轻衣闻言只把一身委屈都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黄衣女子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全不把一旁之人当回事。
　　那些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时，黄衣女子美目一转，冷声道：“还不快滚！”
　　众人做鸟兽散了。

　　男子犹自坐在草堆上看着这一幕，很奇怪，从始至终都没人注意到他，就连那黄衣女子也……
　　她把雁轻衣扶起，离开时，四目相对，微有些错愕，点点头，离去。

　　“顾简凝，鬼王域。”男子低头暗自凝思。

　　“师姐。”待顾简凝帮她处理完伤口，雁轻衣拉住她，“师姐，师父他们都很担心你，你……你当真的去了鬼王域吗？”
　　水在芊芊玉手中流过，洗尽，顾简凝淡淡道，“师妹，你受了伤还是早些睡吧。”
　　“可是师姐……”雁轻衣道，“先下全武林都在追查你的下落，如果你没去过何不说出，师父、师尊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轻叹一声，顾简凝道：“我的傻师妹，无论我去过与否，全武林都不会放过我的。”
　　“为何？”
　　“锋芒太露。”顾简凝挑了挑烛火，光影颤动，只让那张精美的面容有些萧索，“如若我对本教派还有足够的用处，师父师尊自会保我，若是没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也只能辜负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师姐。”
　　许是那最后一句的语气太过狠烈，雁轻衣面色黯然，“你怎能……”怎能这样说师父师尊他们呢？
　　转眼，顾简凝已温柔一笑，“小师妹涉世未深，不要多想，还是早些睡吧。”
　　说罢，衣袖一拂，雁轻衣便昏睡过去。
　　顾简凝看着面前的烛光，同样的面孔，却是笑得十分妖娆，不复方才冷情。

　　屋檐上，一男子无声俯躺，合着夜色竟与屋瓦融为一处。
　　他翻身而下，不惊纤尘。

　　“鬼王域，恶魔缠。稀世珍，万贯财。英雄骨，霸王业。葬诛天，藏绝心。”男子默默念着幼时便在在武林上广为流传的歌谣。
　　不觉停下脚步，抬头看去，一个人影矗立在夜色中，纤细修长却有种卓然不群的气势。
　　“你来迟了。”男子说道。
　　淡淡地，“我有些事。”女子说道，“是我来迟了。”
　　“喝酒吗？”男子问道。
　　沉默些许，“好吧。”她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