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五之后娘奋斗史》夏初九

8、第八章 难言的过去

　　“呕……”拖着酸软的双腿冲出药庐，衣冠不整的月华扶着门框一阵干呕。秋妈妈是个变态！居然点了她的穴，让那些蝎子蜈蚣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那种凉凉的痒痒的触觉真是无与伦比的，恶心。考古系学生的沉着冷静在这一刻完全被月华抛到九霄云外。

　　紧接着，展昭也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没有月华那般狼狈，只是头发与衣衫乱了些，脸青黑了些，气场有点骇人了些。瞧见月华虚脱地倚着门的凄惨模样，他停住脚步，关切地问：“还好么？”

　　你说呢？月华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先是让月华两颊微红，然而很快地便褪去了血色。原来，在刚刚与毒蛇的亲密接触中，展昭的领口松开了，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肌肤。此刻，一条蜈蚣正弯弯曲曲地从展昭怀里探出头……

　　这么明显的动作，展昭自然察觉到了小东西的存在。他伸出两指，捏着蜈蚣首——把它从皮肤上拉起来的动作令展昭皱了皱眉——把它放在地上。

　　月华“呀”地一声，敏捷地跳到门外。她有些生气地瞪他，刚想质问他为什么这样来吓她，那尺长的蜈蚣扒拉开腿，一息之间便爬出丈余。

　　变种蜈蚣？！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浪潮般涌上心头，丁月华脸上一白，感觉全身的皮肤都有些发紧。

　　“小小乖，快来……”秋妈妈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捧着个没盖的瓦罐，招呼着她家宝贝。收拾好了，秋妈妈擦擦手，笑容的弧度与之前一般无两：“药汤该熬好了，我们去看看吧。”

　　丁月华挫败地扭过头去。她敢说，她活到现在，还绝对没有过如今天这般悲惨的经历呢。这下，可把前二十多年一下给补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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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哪位神人说过，对于有些人来说，世界上最美好的日子就是昨天。于现在的丁月华而言，真是最适合不过。

　　身处黑漆漆的房间里，泡在臭烘烘的浓黑药汁中，丁月华仰着头，持续地翻着白眼——她已经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初闻见这股气味，丁月华差点没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不光是臭，还有一种呛鼻的辣、浓厚的腥味以及其他。各种古怪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极大地挑战了人类极限。她需要在这里泡上三个时辰，现在……好像才过去一半不到吧？

　　折腾了一宿，没好完全的身体开始显露疲态，再加上连日来旅途的疲惫，她缓缓阖上眼帘。

　　黑暗中，人的听觉更加灵敏。她可以感到，有风吹过的时候，遥远的地方翻滚着阵阵松涛，哗——哗——，极有规律的催眠曲让月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沉入深眠。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的主角，是那个与她拥有一样容貌的人——秦苒月自穿越到宋朝，不知怎地便把前世的容貌忘了个干净，此时在梦中对着那张如出一辙的容颜，她才突然醒觉。难怪，第一次看见这张陌生的脸，没有任何惊奇，很自然地就接纳了它。

　　就像这张脸本来就长在她身上。

　　还是来说说梦吧。毕竟，她这个局外人，以别人看不见的幽灵状态，目睹了全过程。

　　深秋时节，枫叶如火，一个粉嫩嫩的小婴儿啼哭着，来到这世上。有父母、兄长，以及丁家所有仆人的关心，六岁前的丁月华生活得如同城堡里的小公主，单纯，幸福。

　　六岁时，她知道了丁家的秘密——本应永不见天日的秘密。却说这丁家可不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在太祖夺天下时还多亏了丁家的帮助，这才能保证战士们的兵甲锐利、口粮不缺。只是在“杯酒释兵权”事件发生后，丁家先祖意识到太祖皇帝和历代开国皇帝并无不同，他收拾完那帮将领，很快就会拿丁家这头肥羊开刀。

　　在这样的情势下，先祖明智地将明面上的产业大部分上交国库，整个丁家抱成一团，缩在江浙一带。即使是这样，暗地里的产业（例如酒楼、青楼一类），只要丁家后人经营得当，足够他们吃喝不愁地过上好几辈子。

　　既然掌握着如此庞大的财产，丁家自然也要有相应的实力守护它们。丁家每一任家主都怀有武功，仆人们也是从成千上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武功高不说，且绝对忠于家主。而下一代家主，是她二哥。虽说长幼有序，但她那个大哥自小就对武学怀有极高的兴致及天赋，也很热衷于杀敌报国，二老也只好随他去了。

　　为了不成为丁家人的软肋，丁月华在母亲的教导下努力习武。夏天顶着烈阳练轻功，冬天只穿单衣在雪地里练剑。母亲就在一旁，强装冷硬地看着乖女儿跌倒又爬起，小身子冻得僵硬。

　　时光一闪而逝，转眼就到了丁月华十八岁那年。为月华说媒的媒婆子快把家里的门槛都踏破，丝毫不管前后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丁家人当然不是不着急，毕竟普通人家的女儿如月华这般大，孩子多半都能走路了。可丁家情况特殊，若是在这上面不多费些心思，指不定他朝便会给自家带来祸患。再说了，月华可是他们整个丁家的宝贝，掌上明珠，怎么能将就呢！

　　于是，展昭其人也进入了他们的法眼。——事实上，早在展昭成名之前，便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和双侠结拜了兄弟。虽说这几年交游淡了，好歹情分在，丁老二便自作主张地把展昭带回丁家，开始拉郎配活动。

　　却说这月华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以前就常常女扮男装缠着哥哥们带她出去，因此以前也是见过展昭的。丁老二把这意愿跟月华一说，她心里倒是有些暗喜的，碍于女儿家与生俱来的羞涩，不肯说出口罢了。后来被二老和哥哥这么一设计，好家伙，丁月华亲自上阵考察未来夫君了。

　　这场比武，两人都没有尽到全力，点到为止。双方心里都明镜似的呢。

　　旁观的秦苒月默默地叹息：他们只是在对的时间，碰上了合适的人。

　　后来的事情就十分明朗了，成亲、生子。展昭一年陪他们母子的时间屈指可数，而月华也趁着没人打扰，默默地帮着父亲和二哥打理庞大的家族——一直持续到二哥成亲。

　　丁月华打心里不满展昭终年忙于事业，却也不甘心落于人后，于是主动要求承担了处理事务的职责。这自然也就忽略了和展昭展骥交流感情，以及展骥的教育问题。也因此，展昭父子对这个夫人/母亲以礼相待，敬重非常。堪称古代模范家庭。

　　而那些美好的怦然心动，在现实的冲击下，支离破碎。

　　这样的家，真的能给人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