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唐家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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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地处川西，大约在成都以南的某个山坳里。这里距离大理国也只有十几天的路程。唐家村这个唐门的附属村庄就坐落在这片秀水青山之中，给人一种世外桃源般的宁静之感。
大约酉时初，几人结伴步入村庄。已是过了晚膳时辰，看不到炊烟袅袅的村庄图，丁月华有些遗憾。太阳已经完全落在山的那边，这里只有还未褪去颜色的灿烂晚霞，默默笼罩着这美丽的地方。
卢大嫂领着他们，七绕八绕，来到这村子最偏僻的一幢小楼前，这中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她几步走上木制的楼梯，叩了叩门——按照特殊的节奏。
硌哒硌哒的急促脚步由远及近，门“唰”地一下被拉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那是一位古稀之年的妇人，盘成髻的银白色的头发像覆了一层霜雪，眼角处皱纹深深。这妇人看着卢大嫂，惊喜地红了眼圈：“秀秀……”
卢大嫂则是很干脆的抱住妇人干瘦的躯体，轻轻的说：“秋妈妈，我回来了。”场面十分感人，催人泪下。
丁月华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贝齿与嘴唇轻阖。她前世的家并不美满，她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亲人相聚的感觉。眼前上演的这出年度亲情大戏，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展老弟，月华妹子，快来。”卢大嫂招着手。抬头，一瞬间，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标准的温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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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几人踏进小楼，好客的秋妈妈便将他们招待得无微不至，殷勤得让展昭、月华觉得不大好意思。好在卢大嫂也看出了他们俩的不自在，在厨房就大着嗓门让秋妈妈过去和她一道做饭。中间捡了个空当，过来告诉他们这秋妈妈的事情。
其实也很简单，秋妈妈是她早逝娘亲的丫鬟，一直充当了奶娘的角色，把她拉扯到七岁。之后她就去了唐门，秋妈妈便在这儿守着老宅子，一守就是二十几年。她隔几年也会回来看一次，然而毕竟她的根不在这，很快就要离开。好在这位秋妈妈的人缘不错，在村子里甚至唐门中，都挺混得开。这也让她减少了些许寂寞。
“秋妈妈也是个使毒的高手。”卢大嫂晃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月华，“妹子，不如你和展兄弟也向妈妈讨教两手，就从毒花毒草学起吧。待我们到了大理，也好多个照应。”
月华疑惑不解。按说卢大嫂也不是初学者了，她怎么会这样建议呢？一夜之间，又能学到多少知识？这样想着，月华便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卢大嫂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只是认认而已，没多难的，也不是让妹子你当大夫。”像是想到什么，卢大嫂慢慢收起笑意，分析道：“现在大理到处是通缉五弟的告示，依五弟的性子，我估摸着他不在大理国。这么久也不回中原，我担心……”
略微拖长的语气勾起月华一长串思绪。脑海中自动闪现一袭桀骜潇洒的白衣，再想想他如今不知流落何方，月华不知怎地，心脏暂停工作三秒钟。
或许是提起的话题恰好触动了卢大嫂目前心里最深的心结，两人都有些沉默。也是，按照白玉堂那沉不住气的性子，这么久不回家，不外乎两种原因—— 一是被苗蛊控制了，想回回不了；二是失去记忆，压根想不起自己有家。无论怎么说，情况都不容乐观。
良久，卢大嫂勉强提起精神，笑道：“妹子，大嫂要走了，你和展兄弟便留在这儿罢。听大嫂的话，多学些，总是有好处的。”她站起来，看看渐渐沉下来的天色：“再不走，可进不了了。”
月华目送卢大嫂和她的枣红马消失在皑皑白雪之间。她偏了偏头，对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展昭微微一笑：“我倒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南侠也有了偷听的习惯了。”
坦坦荡荡的展某人落座，自己给自己沏了杯清茶，淡然道：“过路罢了。”他睨了笑得贼兮兮的小妻子一眼，啜了口茶，不咸不淡地补充道：“也不知是谁将展某骗去膳房。”
呃……月华摸摸鼻子，有些讪讪。其实吧，她原本是想同卢大嫂打听打听白玉堂其人的，毕竟当着自己老公的面问别的男人有些说不过去。谁料到被卢大嫂这么一打岔，她给全忘了。
“我去看看菜好了没。”看着脸上挂着标准微笑的展昭，莫名的，月华的眉头猛跳了几下。她小小地退了几步，打算撤退。却见展昭搁下茶杯，从容起身。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才坐下么？！月华几乎想大叫——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当她反应过来时，只见她名义上的丈夫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客气道：“既然夫人对为夫如此高看，为夫怎能不谨遵妻命呢？”
“……”两只手啪地叠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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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秋妈妈进药庐的前一刻，丁月华还是有些蔫头耷脑的。然而一推开门，那些奇形怪状的毒草药将她的视线占得满满当当，令人目不暇接。月华瞪大眼睛，手指颤颤地指着那朵妖异的紫色的花，足有脸盆那么大：“这……”
“这叫赤箭母，制‘沉鱼落雁’用的。”视线触及那些可爱的草药，秋妈妈慈爱得仿佛在看自己的儿女。她眯着眼睛，轻轻拨开面前纵横交错的藤蔓：“这是杀人藤，要想不被它们缠上，就得喝我刚刚给你们端来的那碗药汤……”
想起那碗实在不能用美好来形容的药汤，月华吐了吐舌头。甫一低头，月华便像被人扼住了颈脖，眼睛突得老大，一把拽住身前深蓝色的衣袖。妈呀，碗粗的蝮蛇正从她脚边爬过！呜呜，好可怕，她到底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察觉到她的紧张，展昭不动声色地伸手，贴着月华的后心，慢慢输了些内力。霎时，一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月华有些心安地舒了口气。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被秋妈妈发觉——她正深情抚摸一只蝎子。月华用力搓了搓脸颊，努力忽视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情景，怎么那么像格林童话里的老巫婆呢？
终于结束了感情交流，秋妈妈转过身，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和蔼——可惜配上她肩上那条不断吐着信子的蝮蛇，我们就别指望效果了：“你们也别担心，只要你们不伤害它们，它们是不会伤你的。跟我来，我得教你们认些苗疆的东西，那些可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呢。”
于是砧板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寒气入体，直冲天灵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唐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