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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出逃湖心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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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出逃湖心岛
趴在展昭背上,丁月华吃吃地抿唇一笑,活像是偷到了油的老鼠。喜欢的人离她不过两三尺,身上皂角干燥的味道清新如同春柳。纵然展昭什么也不知道,只有她孤独地守着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有了这一刻,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展昭背着月华,穿过了摇曳的竹林,来到岸边。不过却不是展昭卢大嫂登岛时的南岸,而是西岸。爬上小山坡,极目远眺,遥远的绿色尽头,隐隐可以看见当初展昭所见的一大片荒原。略一低头,便可见碧波万顷,粼粼之姿,偶见沙鸥低徊,锦鳞出水,赘述之辞难以描摹。
望见甚少见到的美景,丁月华很是欣喜,先前的那丁点儿小心思早被抛到脑后去了。她只觉心中一片开阔的宁静。虽然身体还是很酸痛,可是精神上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真美!”月华喃喃着,“你是怎么发现的?”
“近日无事,四处走走时偶然所得。”展昭温润一笑,犹如珠玉含晕。可惜某人正努力踮着脚尖看沙漠,错过了这美丽的风景。
其实展昭这话还是含了一定水分的。他是这岛上唯一的壮劳力,这几天不是忙着搜索食材,便是寻找合适的木材做筏子,哪里有闲工夫四处晃悠?这西岸,也是他寻木头时,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可惜月华这傻丫头丝毫也没听出点味道来,糊里糊涂也信了他,左顾右盼,只觉得生了两个眼睛完全不够用。也是,在二十一世纪,像这般美丽的地方通常都布满了人;人多了,即使风景再美,也品不出什么味来。
许久,待月华终于兴致过了,展昭招呼她到树旁大石上坐。两人安静地并坐着,观赏水天一色的美景,感受幽幽吹来的湖上风。
“怎么忽然想到带我出来?”月华轻声道。
“我见你心绪颇重,怕是于己不利。”展昭随手折下飘荡来的小节树枝,扯下树梢嫩叶递给月华,“含着吧,清凉的。”
月华颇带怀疑地瞥了展昭一眼,不过看在他的面子上,终究没有多作质疑,将叶子用舌尖抵在上颚。霎时,一股冰凉之气涌入喉间,有如山间清泉汩汩而下。此种植物的清气,比之薄荷也毫不相让。
月华舒适地眯了眯眼。这个小习惯,前世就已经养成了。当时的闺蜜还曾经评价为“贵族波斯猫的眼睛”。同样的动作,不同人做来亦有不同的含义。若是她旁边的展昭做这个动作,多半是伴随着四溢的杀气;而当她做来时,却平添几分可爱。
“看来,你这几天知道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嘛。”手肘搁在膝上,月华捧着脸颊,浅笑盈盈。
这边“浓情蜜意”尚且不提。日落西山之后,展昭领着月华回竹屋去。卢大嫂又是免不了一番训斥加说教。但一来想到展丁两人是小别胜新婚(虽然论起离别,他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二来见丁月华脸色的确红润了许多,也就没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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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咱们的筏子?”
两日后的一天,风和日丽。月华此时日常活动已不是大碍,众人决定启程回寨。
说起来,这筏子还真是费了展昭许多工夫的。别的不说,单说那竹子,根根粗细、新旧程度俱是所差无几,光是找齐它们就需一番心思。绳的捆绑也是有讲究的,环环相扣式,莫说他们只是撑着这竹筏过湖,哪怕是过河,就月华想来,也不是大问题。君不见张无忌一家乘着皮筏(木筏?)便敢横跨大海,最终还活着回到了武当山?
他们上了船。据风铃说,他们此行必须一直向西北走,期间还要绕一点弯路,避开另一支凶猛野蛮的苗族人。那些人虽然不会吃人,可是十分热衷于活体实验,蛊术比风铃这支青苗还要强上一些。换句话说,若他们中的一人不幸中了蛊,哪怕是风溟也无法为其解除。
竹筏在平静如明镜的湖面上悠悠前行。除了月华这病残,其余三人得轮番上阵。这还是风铃的指点。据她说,回苗寨至少也得六天,不用急。卢大嫂和展昭走的是捷径,来好走,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月华拖着小板凳坐在竹筏前端。她忽然想起一事来,开口道:“哎,铃铃,你走了,你的那些蛇怎么办,不会饿死吗?”
“不要叫我铃铃!”风铃嘟嘴,有些不快——不过在月华眼中却是更显娇憨,“那么多小家伙,我要是一一负责它们的伙食,岂不早就累死了么!
你待的枯井内,其实算是个四通八达的宝地。里面老鼠什么的其实很多,你我不在之时,它们都是各自捕食的。只是你来了,你身体里的沉露更吸引它们一些罢了。”
哦!众人在心中默默地点头。这样说来,哪怕是无人看管,那些蛇也不至于饿死。
许久,月华迸出一句:“唉,可惜了。我和蛇群好歹朝夕相处了七八天,竟然没能在走之前见上一面……”
“说起来,你还欠我一条命呢!”提起此事,风铃的小胸脯顿时高高挺了起来,骄傲之极。
“我说……”月华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欠她一命不错,不过这两天都被这妮子讨债似的时时在她耳边叨咕,她实在是有点厌烦。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抬眼见到天边的小黑点儿,顿时没了声气,屏息观察着。
“看什么呢!”风铃用胳膊肘捣捣月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少时,她唰地站了起来:“雪鹰,是雪鹰!”
筏子在风铃出声前,已经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卢大嫂平直地伸出右臂。
说也奇怪,那鹰像是训练过千百次似的,笔直地向他们飞来的同时,在两三尺外收了翅膀,稳稳地落在卢大嫂臂上。卢大嫂摸了摸雪鹰顶上那一小撮黑毛,雪鹰也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这一幕,看得旁边月华风铃两人惊奇羡慕。
“秀姐姐,你讲讲这只鹰吧。”风铃讨好地凑了过去。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如今生死无碍,这娇憨气质显露无遗。
“它呀,可是我像你这么大时就开始养了,到如今也差不多十年了。它和信鸽可不一样,信鸽记地方,它记人。”
哇!风铃艳羡地叫了一声,月华亦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这只通体雪白、顶上留一簇的鹰。只觉得它眼神锐利,和前世在动物园看到的大不相同。至于卢大嫂的话,她倒是没怎么注意。
卢大嫂又接着说:“此番我们四人来大理,外子亦是卸下身上事务,随后赶到。他领着三位兄弟走另外的道。看样子,他们是有所收获啊。”卢大嫂说着,拆下绑在雪鹰腿上的布片,展开来看。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每月都让雪鹰过来寻她。若是找到白玉堂,便只附上地图一份;若是没有,书信一封,阐明他们目前处境即可。
上面画的,是一副地图。东北角处,红圈圈出,正是卢方几人落脚点。说来也巧,恰好就在他们所在地不远。
“呀!”风铃把眼睛瞪得溜圆,“这可不就是北陵青苗嘛!”即是她之前说的,爱以人做活体实验的那支青苗。
其余三人相视苦笑。看来,非走一趟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