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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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家的时候，正路过紫郡，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奢贵的地方。一座快要落成的七星级酒店，依傍着一个极大地人工湖而建。
绿化做得异常到位和开阔，一年四季都见不到萧索的景象。
如今正值春天，河旁的垂柳开着嫩芽，一片郁郁葱葱，夕阳从远山斜斜射来，橙红的光倒影在微波的湖面上，景色恍如一副画。
舒寒略微走神，这座酒店的最大股东正是罗以牧。
忽然记得自己大学的时候，一直梦想着将来能够常住在酒店套房，舒寒从来都标榜自己是懒人，就喜欢酒店服务，有吃有住，有电视有温水，回家了直接躺床上当尸体就好。
其实舒寒知道，自己总有种可怕的反向思维。见着酒店的人来人往，忽走忽停，自己的心思却能莫名的安静下来。
心不在焉地想着想着，突见前方一个小女孩横横地直穿马路，直直地眼见就要撞到舒寒车上。
舒寒像突然被蛰了一下，下意识的快速调转方向盘。
“砰”的一声，笔直地撞到了旁边的树上。
眼前一黑。
众人尖叫。
舒寒什么都看不见，感觉大脑里全是浆糊，几乎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地睡着，恍惚中，耳边嘈杂，
带着哭腔的女人，手忙脚乱地各种声音，
却没一个是自己想听到的。
就这么，慢慢地，睡去吧。
罗以牧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到舒寒在病床上睡着，一身安稳。
旁边是医生机械严肃的声音，
“病人出了车祸，因为撞击力过猛，引起了轻微的脑震荡，不过并无大碍，好在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擦伤。但是因为病人最近一直身体虚弱，所以建议在医院或者回家多疗养一段时间。”
上一次，舒寒也是这么在自己面前慢慢睡去。
再上一次，就是五年以前的事了。
罗以牧静静地看着舒寒，看着她安安稳稳地睡着，只是眉头微皱。像个极度需要保护的孩子。
他慢慢蹲下身，凑过去靠近她的呼吸，浅浅的，像透明的蝴蝶翅膀迎面而来，带着微涩的海水气息。轻轻地，吻开了她的眉头。
罗以牧一整个下午其实都心神不宁。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听到消息时呼吸一瞬间的微滞和心下不容忽视的生疼。
不发一言甩下一桌子开会的人扬长而去，甚至连踢翻了椅子都没注意到。
舒寒一直昏昏沉沉，没想到醒来时这样的景象，白花花的吊灯，自己穿着病号服裹着被子，朝窗户看去，整个城市上空的黑夜透着银白，温柔地侵袭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转头，看到罗以牧坐在那里，靠着沙发浅浅地睡了。
舒寒在那一瞬间，突然奇异地安心了。
忽然觉得口渴想喝水，可又怕吵醒了他，轻轻地刚刚要翻身，
没想到罗以牧睡的极浅，温柔地开口，声音带着低沉，“还疼么？”
不问没觉得，听他一问，舒寒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酸疼酸疼的，尤其是头，感觉像不停有针在扎，
可听到他这一句低沉的问候，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震地舒寒生生的差点落下泪。
“我…”刚要开口，舒寒发现自己喉咙像着了火，嘶哑地不像话，“我想喝水。”
罗以牧起身接了杯水，坐在病床旁边看着舒寒喝下去，
轻轻地抚了舒寒的额头，温度倒正常。
喝完了水，舒寒感觉好些了，意识也稍微恢复了，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这么晚了，你回家吧。我自己在这可以的。”
罗以牧语气平静，脸上却带着笑意，灼灼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
也许是月色太亮，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明天你好些了，就转到高级病房去。那里有陪护的床，今天我就在这凑合了。”
舒寒惊讶，他，他罗家大少爷，要在这沙发上屈就？
下意识地刚要开口反驳，罗以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睡吧，我在这，别担心。”
舒寒的确是累了，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罗以牧听着耳边传来轻轻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带着宠溺地凝视她，轻轻握着她的手，仍然冰凉，不由得思绪有些恍惚，
他生来就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年纪轻轻就有令无数人艳羡的金钱和生活，偏偏又生得这样一张英俊逼人的脸，金钱美女，纸醉金迷，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现在，就在这里，这间简简单单的病房，却叫他留恋不已。
因为，这里有她在。
这就是爱情，是难得的，又是奢侈的。
它的奢侈就在于，你可能有一百种选择，可你只委身了其中之一。
罗以牧觉得生命中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这样安静。
舒寒在住院的第二天就被转到了高级病房，真可谓是豪华待遇，和酒店没两样。
病房卧室客厅卫生间，就差没个厨房了。
这连续一个礼拜，罗以牧都在这里陪着他，公司的文件大部分都挪到这里来，不是十分紧急从不去公司。
舒寒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每次谭阳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看着她一脸小心翼翼客气十足。
让她觉得自己就像那种害的君王从此不上朝的妖女。
这些天的相处，舒寒十分安心。不知是因为自己病得没力气去瞎想了，还是真的因为贪恋这样的温度。
他们不说从前，更不说以后。
只凭着真心，自然地契合。
“吃药。”
舒寒听罢抗议，眉头都皱到一块，
一脸可怜地望着罗以牧，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他一阵心悸，
声音可怜兮兮，“才吃过没多久，怎么还要吃啊……”
罗以牧微微挑眉，“一天三次，这是中午的，你有意见？”
舒寒闷声，“没有…”
痛苦地吃完了药，放下水，舒寒不忿地看着他，
“你说你每天那么多工作，日理万机，怎么还能做到连我的吃药时间都掐的分毫不差啊？”
罗以牧从一沓文件中漫不经心的抬头，深邃的目光锁住她，云淡风轻地说，
“那些事怎么能和你的相比。”
舒寒静静望着他眼底浮现的那缕温柔，忽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罗以牧也一直住在这里，索性就把“故园”的厨师遣了过来，每天照着医生的叮嘱变着花样的给舒寒做各种粥。
一边喝着粥，舒寒一边出神，没哪个病人像我似的喝这么金贵的粥吧。
“咚咚咚，”敲门声音传过来。
舒寒不住奇怪，今天已经巡过房了啊，放下粥，“请进。”
惊讶地看着进来的人，舒寒万分庆幸自己刚刚把粥放下，不然现在应该直接洒床上了。
进来的女人打扮素雅，却掩饰不住散发出来的贵气，皮肤好到让人看不出年纪。
罗以牧的母亲。
舒寒一时有点呆住，突然不知如何开口，刚想起身下床，
罗妈妈马上走过来，扶住舒寒，面色温和，声音动听，
“小寒，好久不见。”
舒寒礼貌地一笑，“阿姨，您好，好久不见。”
声音温柔，但略微有些疲惫，罗妈妈坐了下来，
“以牧呢？”
舒寒乖乖地回答，“他去公司了。”
“我前天和他通了电话，知道你住院了，我这刚从美国过来，从机场直接来到这里，小寒，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不然我不放心。”
舒寒不知怎么有些忐忑，“好的阿姨，您说。”
罗妈妈看着舒寒小脸紧张，不禁无奈地失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寒啊，你不用紧张。田苑之你记得吧？她回美国了，回去以后和我见过一面，以牧回国以后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个大概。”
“这些年，我眼见着以牧淡出家里的事业，自己创立了公司并且规模毫不逊色于家里，可他真的不开心。他的性子虽然一直清清冷冷，可我知道他不开心，因为我见过他最开心的样子，我想，你也见过。”
“这几年，只有田苑之在他身边，我不是没想过让他们好，小寒，爱情中没有缘由，其实都是性格。从他说要回国开始，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他独独只认了你的性子。”
罗家曾经发家是由□□开始，后来慢慢的转到正轨，到了罗以牧父亲的那辈，已经完全变成了不容忽视的大规模企业了。
罗以牧的母亲家里是文人出身，书卷气息甚浓，而罗以牧的父亲，却藏不住满身的匪气，甚至于后来，娶了第二个老婆。
“小寒，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是女人，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以牧和他的父亲不一样，他从小和他的关系就不好，不然不至于这么急于脱离家里的事业，”
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以牧小的时候，我成天忙着和他父亲怄气，很少关心他。哎，想来是我的不对。他需要温柔的时候我没给过，可等我可以给的时候，他早就不需要了。”
最后她柔声开口，
“但是舒寒，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温柔。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我想我的儿子幸福，真正的幸福。”
“这些，只有你能给，他也只要你给的。”
舒寒听了这一席话，抬头，眼里尽湿。
许久之后，轻轻而又勇敢地，点了点头。
锦色年华里遇见有情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走了这么远，不敢再回头。
感谢你，一直在这里。
之前我们都是极度渴望温暖关怀的刺猬，但从来拔不光所有的刺，蓄势待发的还是想要拥抱。
我以为自己的执念于与别人毫无不同，而竟然出现那么一人完全知悉并珍守。
多么庆幸，再次醒来时。我尚年少，你未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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