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安》李瑜

15、罗罗的巴黎行

　　石碑两侧皆有一座喷水池，池中的雕刻精美绝伦，是知名建筑师希托弗的作品，广场四周放置了8座雕像，分别象征着8座在法国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的城市：里昂、马赛、波尔多、南特、鲁昂、布勒斯特、里尔和斯特拉斯堡。这些雕像以及建筑共同构成了巴黎广场的文化精髓，也是法国文化的一个折射。
　　罗罗正在兴头上，直要往香榭丽舍大街走去，只是这样一来，今儿就没办法到剧组了，况且那街也是长的很，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走完的，索性就另寻个日子来就是，今儿便算了。
　　罗罗很乖巧，听到苓安的话也不任性，乖乖随了她去地铁站乘地铁去了。巴黎地铁系统的庞杂程度居世界前列，在系统的16条干线上共分布着300个站点，对于市民的出行很是便利，间隔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而且由于法国人天性浪漫，不甘于平庸，更是在许多地方体现出自我解放，冲破桎梏的奇思妙想。
　　譬如说着地铁站吧。如此多的站点，若是面貌相同或太过平庸，那便不是法国了，每一个站点，都融入了设计师们的精心创作，风格或古典或超前或另类，对于色彩的运用也是匠心独运，墙壁上的壁画、涂料、装饰以及灯光皆有意义，每经过一处对这座城市便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苓安最喜欢的便是地铁站里的文化氛围，国内的地铁站充斥的不是广告便是浮躁，而巴黎的地铁站里永远张贴着无数文艺活动的海报，汇集了各种演唱会、博物馆展览、艺术娱乐活动的信息，让人感到巴黎无愧是浪漫的“艺术之都”。而巴黎人即使是走路或坐车的短暂时间，也要充分利用起来。在巴黎的地铁上，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无论打扮入时还是衣着朴素的人，往往一上车就从提包里拿出一本小说或一份报纸。有时候在交通高峰时期，大家挤成一团，还会有不少人，挤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看书或报纸，即使只能看五分钟，也是一样。
　　罗罗却是很好奇这种现象，待苓安一一解释了才算了解，并且为了融入这种氛围，也想着去买本书来看看，令她不禁哑然失笑。
　　到达剧组的时候，便是开饭的点儿了，法国人不是很注重午饭，有时候忙起来就是不吃这顿也是习以为常的，可对于中国人那便不一样了，正所谓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家不吃饱饭哪还有力气干活呢。但是，对于法国料理并不是每个人都吃得惯的，大家还是比较习惯中餐，幸好剧组里有不少人是做菜的好手，便一同吃起了大锅饭，倒也热闹。
　　轩辕辰一见苓安便将她招了过去，让她坐自己旁边，至于罗罗则是坐在她爸爸身边了，现在自己左边是轩辕辰，而右边则是楚若雨，倒也真是尴尬。吃完饭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两人便走远了些，落得清静。
　　此地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倒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现在已是十月末，温度也并不太冷，在这样的午后，气温也有十五摄氏度左右，倒很是舒服。
　　正感慨这好天气的时候，轩辕辰突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竟然将苓安一把抱住了，她惊得不知道怎么反应，习惯性的挣扎不已，偏偏这心湖是一阵荡漾。可是轩辕辰紧紧圈着她，手上的力气倒是一点没小，嘴里还说着“别动！”苓安不知道怎的，突然就真不动了，只是乖乖让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苓安觉得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稍微扭动了下脖子偷偷查看周围，往后瞥的时候还真见到了，只看到一片红色的衣角正在远去，心中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那不是楚若雨是谁。
　　心里不是没有抗拒，她轻轻推开轩辕辰，脸上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似是并不介意，也不当回事，只笑着说：“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随后便径自往回走了，她知道他会跟上来的。
　　巴黎的名胜古迹是极多的，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凡尔赛、巴黎圣母院、先贤祠、以及乔治•蓬皮杜国家艺术文化中心等等，这么多的名胜古迹坐落在这不过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而其中还不全是陆地面积，河岸则是著名的塞纳河。
　　塞纳河以泉水为源，从盆地东南流向西北，到盆地中部平坦地区，流速减缓，形成曲河，穿过巴黎市中心，抵达勒哈佛尔，全长780公里。巴黎就是在塞纳河城岛及其两岸逐步发展起来的。塞纳河上的西岱岛，是法兰西民族的发祥地，岛上最著名的建筑便是“巴黎圣母院”，提到巴黎圣母院，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或许便是维克多•雨果的长篇巨作，不过，那书中的教堂不过是巴黎的一处普通教堂，却并不是真正的巴黎圣母院。它于1245年建成，是第一个哥特式建筑，教堂可容纳9000人，一直是法国的宗教活动中心。
　　巴黎市府位于塞纳河右岸，它与塞纳河上方的巴士底狱广场和河下方不远的协和广场并称为法国革命和自由的象征。1789年7月14日，巴黎人民摧毁了巴士底狱，资产阶级革命从此爆发，所以我们现在所见的不过是巴士底狱的遗址罢了。
　　塞纳河的两岸种植着繁茂的梧桐树，从船上看过去，蓊蓊郁郁，树林的后面，就是庄严的建筑群，个性鲜明，庄严华美。在游船的一个转弯处，好似半岛的地形上，还矗立着一座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像，造型与美国纽约的那座一模一样，虽然纽约的那座是法国民众送给美国民众的礼物，可是巴黎的这座却明显地比纽约的那座矮小许多，也没有纽约那座般有名。
　　在巴黎的日子是过的极其滋润丰富，虽说苓安来此的目的并不那么让人省心，可是也不知是和原因，轩辕辰竟不那么强迫她非跟着剧组了。如此，她便有了大把的时间带罗罗游览名胜古迹，这与国内的风景自是相差甚大，罗罗也是乐在其中。
　　每日下午，苓安都会带着罗罗去各处淘些好吃的，可把她的胃口给养刁了，今日便想着带她去塞纳河上的游轮上就餐。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电梯在他们面前打开的时候，里边走出来的却是陈导和轩辕辰，原来今晚剧组没有拍摄任务，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出去吃晚饭了，他们也是刚好想叫上两人去吃晚餐的。苓安自是不愿意与轩辕辰一块儿用餐的，可是这面子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而罗罗很高兴有爸爸和叔叔陪着，扯着她的手一块儿进去了。
　　这儿离吃饭的点也不是很远，大家就不愿去坐地铁了，只悠闲了走着过去。若是国内又如何能有这般情景，怕不是早被狗仔围上来了，这便是出了国的好处。他们去的是这河畔最富丽堂皇的一条游轮，矗立在这傍晚静静的湖面，四周的灯光已经逐渐点亮，风情万种，对，只有这个词足以形容塞纳河的美丽。这船有个好听的名字La larme d’Seine，译成中文便是塞纳的眼泪，在高卢人的传说中，塞纳是一位降水女神，这塞纳河便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法国系世界三大烹饪王国之一，其美食自然历史悠久，而且因为历史原因，更是颇为讲究，不仅豪华，而且注重排场，据说法国人用一顿餐的时候最长可达六个小时。近日，苓安觉得自己对法国已是了解颇深，可这饮食文化，自己却是最难接受的，不想今日自己才算开了眼界，往日自己吃的其实并不算什么。
　　最正统的法国料理共有六道菜，当然餐前的面包不算在内，不过由于现代人崇尚简单自由，法国料理在追求最大化的保持其形的基础上简化了其用餐程序，一般就是例汤，主餐，甜点，当然开胃餐以及沙拉则是自己选择是否需要了。
　　法国人的讲究不仅体现在其用餐时料理的选择，还有用餐时搭配的酱料以及该饮的酒都有自己的讲究，当然最后还有餐桌礼仪是必须牢记的，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苓安并不是追求物质的人，虽算不上是清心寡欲，但这种讲究她觉得自己是享受不了的。这对饭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煎熬了，点菜时感觉还算正常，只因为菜并不是很多，而且人人都知道法国料理中最著名的是什么，只管点就是，可当上菜时便大有来头了。
　　首先是用餐前的开胃酒，一杯威士忌，苓安虽不喜欢喝酒，可这入乡随俗自己却是懂的，再就是面包了，在法国吃面包那可是有讲究的，必须将面包掰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吃，最忌讳的便是将黄油涂在整片面包上，否则人家就会将你当成乡巴佬。本来苓安也是不知道的，经过轩辕辰的提醒才明白了，据说吃面包“吃一口掰一口”的习俗已流传了几个世纪，为的是将吃剩下的面包分给穷人。大家这才明白，差一点就要被人看笑话了，却不知轩辕辰倒是见多识广的很。
　　第一道菜是冷头盘，然后是例汤，接下去便是主菜了，主菜以肉类、海鲜为主，若主菜是肉类，则需伴饮红葡萄酒，若主菜是鱼类，则要饮酸干葡萄酒，最上规格的是吃哪一种菜，注定要用哪一家酿酒厂哪个年份酿造的哪个名称的酒，对于苓安来说自是不要求高规格的，陈导也是随意的人，而罗罗则太小又怎么懂这些，只有轩辕却是个分外讲究的，于是，大家便只好跟着他，他点了什么，大家就吃什么，当然，罗罗是不能喝酒的。
　　他们坐的位置是内舱最下一层，越往上价格便越是便宜，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只因为镂空的船身中央是立体结构，所以最下层的空间最大，而且只有船身四周可以欣赏塞纳河的美景，昏暗的气氛也是极适合情人前来的，中央是文艺演出的所在，今儿是优美的小提琴演奏会，旁边是一架三角钢琴，看来并没有专人演奏，若是客人有兴致，上去弹几首也是增添兴趣，而且这里也算是一个小型的舞池，若是情到浓时，上去舞一曲也能得到众人的祝福。
　　旁边一对情侣手拉着手跳了起来，他们跳的大约是法国的宫廷舞，虽然有点不伦不类，却很是自信，并不畏畏缩缩，周围的人对这情景也是习以为常，安静的看着他们，不时给予微笑以及鼓励。看到苓安正专心看着，陈导倒是开起了玩笑问他们是否也上去舞一曲，苓安自是婉拒的，自己那点水平不是献丑是什么。轩辕辰倒是没表态。
　　到主菜吃完，还有最后一道甜品，吃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撑了，又如何还能吃得下，只是这法国人却是最缺不得这道菜的，或冰激凌，或巧克力蛋糕之类，于是大家便随便吃了几口，倒是罗罗胃口极好，将一切扫完才走。
　　出来的时候，苓安终于知道为什么法国人一顿饭可以吃这么久，不多花点时间消化还真不能把它们全装进肚子里，她明白自己终究是算不得讲究的，当下便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来这里用餐，那可真是受罪啊。倒是罗罗对这里的焦糖布丁情有独钟，嚷着以后还要再来。
　　陈导将罗罗扛在肩上，直嚷嚷说吃了这一顿小家伙重了不少，变小胖妞了。罗罗不依，挥舞着小拳头在陈导肩上扭来扭去，不得安生。苓安看着好玩，逗罗罗说，“罗罗再这么吃，可要比阿姨送你的泰迪娃娃还要胖了。”说的罗罗小眼泪哗哗的，看的众人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