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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浪掀拜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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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再等下去有意义吗?”娑罗满带愤怒地盯将勍秀抱着玄狐从玄关到楼阁大案全过程,身后鬼魅般地出现这样一个声响。
她不觉一惊,却很快恢复如常,口气不善道:“飞天,你又来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你再这样执迷不悟的话,拜火教说不定哪天就要毁了。”飞天的脸上总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但若笑容并非发自内心的,给人的感觉往往不舒服,甚至有种道不明的恐怖。
“我是绝对不会让拜火教灭亡的。”娑罗无比坚定道。
飞天笑出了声,笑声无比嘲弄:“一个可以让我自由进出到如此地步的地方,说实话,我不敢恭维。”
“拜火教并非一个独体,而是有着无数拥护它的教民,这才是力量之源。”
“这其间并不包括十大家族,他们对拜火教上充满敌意的,这样影响颇大的组织换成谁都会心生顾忌的,庞凌可算功高盖主,可到头来却要被漆勍秀这个黄口小儿指挥来指挥去,你认为他会甘愿吗?”飞天又是嘲讽地一笑。
“我早劝过勍秀收敛些,可他一句也听不进去。”娑罗叹息道。
“我一直好奇,你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现在看来……”飞天故意停下来,摇着头,看见娑罗用长长的护甲深深掐入雪白的肌肤内,直至流血不止,一抹狡黠在她的眼中一闪而逝。
转而她又是微微一笑:“日拥有着夺目的光与热,它甚至不会吝惜将光借一点给月。但对月而言,没有日的照耀只会黯然失色,日几乎能主宰月的一切,它用强大的力量将月玩弄于股掌之间,让月将一切都献给日,可月切不是它的唯一,它四周的星辰多不胜数,月暗淡的光如何能吸引它的注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清除所有的障碍,或是转变日月的位置,成为宇宙的那个定点。”
“星辰各有所命,岂可轻易改变?”娑罗顺着眉叹息道。
“所以才需要外力的帮助,而我,便是这合适的外力。”飞天挑眉道。
“我明白了。”她思索道,“但前提是,不准你做出伤害勍秀娑罗和拜火教的事,否则就算拼掉性命我也不会饶你。”
“妹妹真是爱说笑,说得我好像上个毁灭狂似的,我有那么恐怖吗?”飞天指着鼻尖,淘气的眨了眨眼。
“恩。”娑罗使劲地从鼻后喷出一个字。
“是也没关系。不过依我的计划的话,漆勍秀除这里会有点问题外,其余地方绝对安然无恙。”飞天灵秀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就须付出代价,我保证这是对你最有益处的方法。”飞天灵动的眼眸飞闪着莫测的流质。
这是双很美的眸子,娑罗在暗叹着,而这双眸如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见到过,可与面前的这位表现出的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你要怎样行事?”娑罗收回思绪,不动声色地问。
“只有自己亲近的人出卖自己那才叫背叛。这样才会痛心,也才会死心。”飞天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似是下了决定,她定然道,“决定了,此次的主角是玄狐。”
“玄狐?”娑罗错愕了。
“没错。”飞天肯定道。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人选,她不是我们能够掌握得了得到人,对勍秀,她十分依赖于他。”娑罗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飞天自信满满道:“那只限于你,而不包括我。我比谁都了解她,自有办法。”
“你连她的面都没见过,谈何熟识?”娑罗一肚狐疑。
飞天若有所思地低眉托着下巴,目光游离着:“在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比我更早认识她了。”
“你……”娑罗扯着嘴假假笑着,“别玩我了。”
飞天只是不置可否的看着远方,目光变得迷离而扑朔。
“玄狐。”勍秀穿过花圃,来到了她的身旁。
她出神到盯云端,若有所思,听见勍秀叫自己的名字,回头对他莞尔一笑后,又继续眯起眼出神地想着事情。
“在想什么?”勍秀坐到她身旁。
“我忘记的那部分。”她托着下巴说,“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找不回那残缺的部分。”
“你忘记了什么?”
“我忘了……”她充满迷茫地瞪大眼,喃喃道,“一些很重要的人,一些很重要的事,它们原本是该属于我的。可是,可是现在好像都没有了。”
“你很幸运,玄狐。”秀看着她说。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疑惑布满双眸道。
“有些事情忘记了会比记得好些,有些想忘记却始终摆脱不了。”秀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目光有一瞬变得复杂。
“秀,有时我想既然不记得了,那便索性这样好了。可是好像不可以。”她低头,牙紧切唇。
有一刻勍秀甚至感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你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个声音?”秀紧紧7问,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她抬起头,双眼盛满恐惧:“秀,那个声音又出现了,美丽,却诡异异常,遥远得如同在天边,可清晰得突兀,让我听得心惊胆寒。她在说,忘记了吗?忘记了吗?不断地重复着,明明很平常的话,我却听的异常,甚至害怕得说不出话,仿佛真的做了天大的错事。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有一天……”秀听到她重重地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天谴……有一天……来临……快了……也许……”
“玄狐!”秀大喝了一声。
她涣散的目光若隐若现地扑到他脸上,却仍未完全清醒。
“不许再胡思乱想。看着我,你只是在做梦。”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尖锐如鹰地盯着她,冷洌的目光使她陡然清醒。她却如梦般喃喃念道:“我……我只是在做梦。”
勍秀满意地笑了笑,带着温暖气息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如叹息:“玄狐,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或许它会有些作用。”他抽回说,一串佛珠模样的手链如魔术般出现在他手中,粒粒珠圆润得令人直觉完美,颜色红得妖异,让人觉得是从中间透出一般,流动的暗光在其间如活了一般。
她愕愣地看了许久,目露惊喜之光:“很漂亮。”
“蛊洛石可不只是漂亮。它最大的作用是凝神化毒去邪,送你正好。”
她缓缓伸手去接,手陡然一颤,蛊洛石跌落在地。她赶紧俯身去捡,刚才……就在刚才,她伸手触及蛊洛石的一刹那间,一股流刺痛她的指尖,然后迅速向她身体四周浸延开去。几乎同时,她听见那个梦中的声音在她耳边如风拂过般,狰狞狂笑:“你逃不掉的,无论如何。”甚至,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脖子上被人喷着那抹暖气,一寸一寸冷却,最终冻僵着她颈。
她在地上摸了许久,仍未将手链捡起。秀俯下身帮她捡起,放入这掌中,轻轻缩紧:“玄狐,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秀……”她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终还是摇摇头,“恩?!没事。”
“有事一定要说,否则,我忙的时候会分神担心你的。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先走了。”
她怔怔地目送他转过长廊拐角的身影,轻轻吐了口气:“秀,其实,如果我告诉你,我害怕,又能怎样?我好像从来都显得多余,从来都在关键的时刻手足无措,可是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勍秀,都这种时刻了,难道你还要固执下去吗?与十大家族只需暂结联盟,才能击退苍暖的野心。又不是让你去死。“娑罗拍案而起,大动肝火。她已劝说了漆勍秀大半天了,耐心早已消耗毕。但勍秀始终不肯松口。
过了片刻,娑罗微微缓了口气,将火气强压了下去:“我是说,只是暂时合作。“
“在我眼里根本没有区别。”勍秀瞟了她一眼,淡淡答。
“为了你男人的尊严,你难道要把拜火教推上绝路?白虎与拜火教是此荣彼荣,此亡彼亡的,这样简单的道理,聪明如你,会不懂吗?”娑罗眼中的火势愈发旺盛。
勍秀直直看了她许久,缓缓道:“娑罗,你的心很乱,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你要我如何冷静?事系整个拜火教的安危。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她语气变得尖利起来,秀的镇定让她有些受不了,他难道对拜火教就不存一丝眷脸恋还是对自己的能力自负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一切都有定数。若白虎或拜火教灭亡,那也是在劫难逃。”秀若有所思,眼竟是看不到底。
她不禁一愣,忽然苦笑了一下:“你从不信天,今天怎如此消沉?莫非是因为对手是他的缘故?”
“他现在叫苍暧了吧?我甚至再也想不起他的本名、容貌了。为什么会这样?”秀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掌中的纹足路如伤硬生生的地划破和谐,朝迥异的方向延伸去,就如他和苍暧一般,只在起点相交后便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了。许久,他抬起头,淡然一笑:“而且,事情并不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婆罗眼乌溜溜地盯着他,目光陌生而尖锐,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猛然她收回眼光,将它投放到远处:“怎么了,秀?你什么时候如此妇人之仁,感情用事?向来,你不都是斩草除根的吗?不是你说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人不同,待遇就能如此大吗?”
“我……”
“你让我觉得失望,勍秀。如果你拿不起对抗苍暧的勇气,那就没资格当拜火教的教主。”她目光冷冷望入他的眼眸,“那样的话,就休怪我越权。为了拜火教,我会不惜一切。”她拂袖而去。
他疲倦地靠在椅背上,自嘲地扯开嘴苦笑一下,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静静地靠近他,接着是东西放到桌上的轻响。猛然,他直起身,却对视到玄狐微惊的双眼。那是双美到极致的眸子,飞扬的流质横流顾盼,清楚地闪动出主人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怯怯问:“秀,怎么了?”
勍秀紧紧拉住她的手,仿佛寻到了救命草一般。
“秀,到底怎么了?”秀的异样使她有些担心。
勍秀将脸埋入她的上中,那有她独有的幽香。他如梦般轻声道:“玄狐,我错了吗?”
“秀,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她柔声道,温顺如水。
“恩。”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而却又是一沉,“可是,这次我犹豫了。我在徘徊,我不知道踏出的哪条路才更正确些?两全其美的那条在哪?”
“秀不是说过,选择就该付出代价。你一向决然,不就因你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令勍秀听得奇怪。
“或许你说的没错。”秀抬起头,目光陡然一冷。
玄狐略惊骇于他此刻的眼神,幽幽问:“秀,我说错话了?”
秀的目光依旧冰冷。良久,他摇了摇头。
“秀。”玄狐幽邃地看着他,欲言还休,无措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终于将桌上那盅她带来的参茶推了推,歉意地笑了笑:“秀,我好像总是很没用,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就错什么。否则,你不会这样的。我以为在你觉得疲倦时送杯参茶给你提神,应该不会错到哪去。结果,还是一样,惹得你如此心烦。”
“不关你的事,玄狐。”秀紧了紧她的手,“我只是太累了。”
“那么说,我这次没做错?”她的脸上露出小女孩般纯真的笑容,“我的参茶送对了?”
“恩,恰到好处。”
“那好,我要你现在就喝,不可以剩一点。”
勍秀不由瞪大了眼,狐疑地端起茶杯,在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将茶一饮而尽,心中不禁叹息,这丫头,其实挺缠人的。
忽然,他手中的茶杯脱落,跌到地上,发出一声短暂的痛响。勍秀的脸色倏然一下惨白,心绞痛起来。他不禁伸手捂住心口。须臾,冷汗已浸透了他的衣衫。
“秀,秀,你怎么了?”玄狐一阵慌乱,紧张地询问着,伸手才要去扶勍秀,却被他一下甩开。她愣了片刻,惊骇不已,终于猛然一个转身,身影转过门,一下消失不见了。勍秀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一点一点沉下去。那刻他终于知道,原来人是可以痛到连痛的感觉都不知道的。
他想时间可能是停驻在融的那刻吧?!
四周死寂得听不到半丝声响,连他紊乱的呼吸都时断时续。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脚步声重入他耳时,他抬头看向来人,竟不由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厌倦了被控制的生活,秀。你夺走了我的自由。我恨你。”眼前的人一改往昔的温顺,像一位充满怨怼的人。
“恨我恨到要置我于死地?玄狐,是这样的吗?”勍秀苦涩地一笑。
她垂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为什么不回答?你觉得是我夺走了你的自由?我尽心的是自己绝对没做错,我给你的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他努力地挺了挺身子。
她却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但不是我需要的。秀,你沦落至此该后悔当初带我回来。”
“我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秀仰头傲然道。
“虚伪!”她冷艳地笑。
“我说真的。”他顿了顿,道,“我所认识的玄狐是当初那个为横死荒野的人营造坟墓的小女孩。我清楚地记得她说,即使不曾相识,也该为那些死去的人寻个安身之所,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他的目光显得悠远,脸上泛起一种对回忆的满足。
她的眼眸流闪过一瞬忽闪忽灭的光后,寂静得涌现出莫测的暗涌,声音冷若千年那未曾溶解的坚冰:“你好像没有我想的那样笨。”
他亦回以冷笑:“我不会为自己所犯的过失找任何借口。但总有些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谢谢你的说教。”她的水眸中泛起一汪冷波,声音漠然干涩,“但是,到此为止了。我只能最后告诉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再见了,漆勍秀。”
一粒黑色的药丸被送入勍秀的口中,渐渐地,勍秀明亮的眼变得浑浊、呆滞。同时,,她抽出一柄锋利无比的段匕,挑断了勍秀的手筋和脚筋,动作流畅如行云,利索得不带任何感情。
勍秀竟一动也不动。
“玄狐,你在做什么?”毫无预测地,娑罗闯入房中,一把推开手持凶器的她,蹲下,用力晃着勍秀瘫软的身子,“勍秀,勍秀,你振作点。”
玄狐踉跄地退后了几步,站稳脚跟,声音残忍道:“他对周围的一切早已无知无觉了。你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见,少白费力气了。”
娑罗锰地抬头怒视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勍秀曾为你做那么多,你竟能下得了手伤他?”
她笑得冷艳:“你倒挺能推得一干二净,这可是我们个约定。妹妹!”
娑罗错愕了一阵:“你……你是……飞天?!”难以置信地吐出那个在脑中萦绕许久的名字,那张与玄狐相似得天衣无缝的精致脸庞令她久久迟疑。
“妹妹,总算想起我的名字了。”飞天以手撩动额前的碎发,笑容绝艳。
“你……你明明答应我绝不伤害勍秀的。为何食言?”
看着兴师问罪的娑罗,飞天一脸嘲弄:“人的诺言总是轻易许出,而往往能遵守的时候却极少。若你当真,只能证明你仍未成熟。妹妹,精通天象的你,不会不懂世事难测的道理吧?昨日的诺言会因今日形势的转变一易再易。如果漆勍秀不识破我的身份,我何需对他下狠手?”
“你……你果真是飞天。”娑罗不由倒吸了口冷气。玄狐,玄狐绝不可能如此的。她信服了这眼前人确是自己的同盟者。
“如假包换。”
“你的易容术很是高明。”娑罗盯着她的脸端详许久,依旧寻不出丝毫破绽。
“是吗?”飞天撩起纤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促狭一笑,“如果这便是我的本相,你可信?”
“这……”经方才她的那番话和她此刻脸上怪异的神色,娑罗狐疑了许久,终还是摇头。
“妹妹,学得还真快。”似是识出娑罗心中所思,飞天维持了片刻的严肃,“不过,这次我说的可是真的。”飞天看着当即就呆立的娑罗,邪邪笑道:“人真是奇怪的物种,矛盾的综合体。我说假话他们往往信以为真,而实话实说却被视为诳语,如风过耳般被忽略。想来真是好笑。”她强拉起娑罗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笑问,“有异样吗?”
娑罗的手一点一点地在她脸上游走,光滑如丝质的真实令娑罗毋庸置疑,她吃惊地猛然缩回手,惊恐地看着飞天。
“告诉你一个秘密。”听她说得神秘,娑落不禁附耳过去,飞天却微微一笑,走到书桌旁,手在那成堆的文件中游,目光忽而迷离、莫测,“她是我妹妹,亲妹妹呵!”
“妹妹?”娑罗惊异地瞪大眼,转而却是柳眉倒竖,“都这种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
“哦?”飞天不经意地笑了笑,“我想或许她听到这件事时也会是这种反应,她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我这样一个姐姐在呢!或者说得确切些,她已将我剔除出她的记忆。但是,那又怎样?身为轩辕家族的成员自出世便要背负起家族的使命,这点永远都无法改变,任她如何都逃避不了的。”
“轩辕家?”娑罗的脑中仅剩这三个字,其余空白一片。
“有什么问题吗?”飞天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因惊愕而变得扭曲的脸。
“那个……那个家族不是早在战国末期就被灭门了吗?”
“你知道些什么?好像不少。”飞天淡淡问,淡淡笑着。
“我……听说与水氏同为四大武士家族的轩辕家在水一族一统四方后臣服其下,但轩辕家对此并不甘心,觊觎得到统治九州的霸权,不择手段对水若川采取一连串的追杀,结果落了个惨淡的下场,全家被灭族。不过,水若川也因此消失无踪了。难道事情不是这样?”娑罗沉吟道。
“不完全如此。轩辕家只要仍有一卒一兵存在这世上,天下就该属于轩辕家。我们生存就是为了轩辕家的复兴。轩辕家于我正如拜火教于你一般,这便是我当初选你做我的拍挡的原因。我们是一类人。”飞天缓缓抬起眼,一向莫测迷离如江南烟雨的双眸中多出一种深刻的情感。顿了顿,她眼神恢复如常,继续道,“为了轩辕家,我可以舍弃一切,就算是我的妹妹也不例外。”
“你……”娑罗顾盼生辉道,“你打算如何?”
飞天扬起嘴角,一抹邪气的微笑飞至脸上,眼光似有似无的扑面而来,但娑罗依旧发现她的焦点并非自己,而是身后无知无觉的勍秀,不由一阵紧张:“你……你要对勍秀做什么?”
飞天甩手推开她,径直走向勍秀,颇为惋惜地笑了笑,却背对娑罗问道:“妹妹,告诉我,我的名字。”
娑罗结舌道:“飞……飞天。”
飞天忽然对她回眸一笑,笑容天真无邪。
“是……是玄狐。”娑罗不由揉着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令她感到迷糊,刚才那个与自己交谈的是飞天没错,可拥有这样笑容的却是玄狐才对。
“对,从现在起我就是玄狐了。拜火教将由你我二人来掌管,男子掌控江山的历史也该由我们来更改了。妹妹,既然我们要合作,那就助我得到天下吧!到时你我平分,如何?”飞天豪气十足道,举手投足中有着不亚于男子的霸气。
“平分天下?”娑罗别开眼去,口气淡得听不出丝毫波澜,“到时候你恐怕又要食言了?枕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我只求你到时别过河拆桥,提拔一下拜火教就可。”
“要求如此低?”飞天似笑非笑问。
“我别无所求。”娑罗的目光定定望着身旁的勍秀,“只是,一求拜火教兴盛,二求他能无恙。至于我,任由你发落。”
“妹妹说的什么话,往后我仰仗你的时候还多着呢!”飞天是笑容依旧绝艳欲滴。陡然,她收起笑意,“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出玄狐。漆勍秀是个厉害的人,竟能辨别我是假冒的,还好我早料到,让真的玄狐亲手送那被调了包的茶,否则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你打算如何对付她?”娑罗淡漠的神情转为冷漠。
“我养了一批死士……”飞天的目光游离于天际,顿了顿,她歪头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微笑,“这世上只要一个玄狐就足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