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二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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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
付春来脑子还有些打结。
她的确是被救了没错，但是居然是被山贼头子？
别开玩笑了，山贼头子怎么可能长这样呢？山贼什么的，不都应该是一脸凶神，一身胸毛，一整个儿熊样儿吗？就算不是十分魁梧，至少也不该半点匪气都没有，更别说眉目英挺，长得一副连个反角儿都演不了的戏路狭窄的正派脸了。
付春来突然很想吐槽：这年头真是“反派出英才”，某个恶县丞面如冠玉就算了，连个山野匪类都这么美型，姑娘家反而姿色平庸，老天爷你是bl小说看多了么？
言久誉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他和萝莉。
萝莉乖乖地坐在桌边，拄着下巴卖萌，在怪阿姨的注视下，又露出了怯怯的眼神。
付春来调整了一下自己那频频被命运的转弯所刺激的情绪，露出一副自以为和善的嘴脸，道：“小萝莉……啊不是，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萝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动了两下，别过头，没说话。
付春来想起这个小孩儿从她醒来后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不由担心，难道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是聋哑儿童？
她试着比划了一下耳朵：“能听到吗？我的话？”
团子头萝莉低下头，依旧不发一语。
付春来心一沉，该不会真的听不到吧，听说这样的孩子心思最是敏感，她刚才的比手画脚岂不是伤了孩子幼小的心灵？
付春来！你这个恶人！
“你不要难过，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她下意识地想从身上翻出些巧克力、糖果什么的，却忘记自己身上不可能有这些东西，手忙脚乱间，从怀里掉出一只香囊。
付春来眼前一亮。
这是……付秋生的救命香囊？！对了，她怎么忘了这个？把这个给言久誉看，不知道能不能救她一命。
然不待她出声，小萝莉看到香囊后，突然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异之声，随即跑出了屋子。
付春来一怔，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香囊。
怎、怎么了？
她不是……又惹祸了吧？
片刻，小萝莉果然又拉着言久誉回来，不发一语地指着付春来，小小的眉头皱着，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言久誉似乎也有些云里雾里，看见付春来手中的香囊后，也不由皱眉。
“小兄弟，你这香囊是从哪里来的？”
“我？”付春来再蠢也知道生死攸关的时候到了，看来付秋生这个香囊真的有来历，那么她的回答恐怕就至关重要，“是……一个朋友给我的。”
“朋友？”言久誉将信将疑，“可否请教其名讳？”
“付秋生。”
上帝保佑那小子在这里混的时候用得是真名。
听到名字，言久誉眉宇间似乎松懈了一些：“可有说过什么？”
“他说我若遇到大当家这般英雄豪杰，只要出示此物，便可免于被误伤。”
好话果然谁的爱听，言久誉点点头，眼里警戒退去，却也多了丝玩味：“小兄弟，小付乃是我们的朋友，你在这里大可安心。只是，容我再问一个问题，你的香囊是小付所赠，你腰间的玉佩，又是从何而来呢？”
付春来一怔，没想到言久誉会突然问及此事。
此处是贼窝，此人是山贼头子，她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是来“喂鱼”的，而这是“钓鱼”的人给她的鱼饵。
自古官贼不两立，既然要在贼窝求活口，那把官府往坏了说准没错吧。
“是我偷的！”
啊？
言久誉似乎没想到付春来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偷？”
“嗯！”付春来坚定地点点头，“秋生被官府抓了，我想找人救他，又没有钱，就偷了这块玉佩！”她盘算着把自己说成一个勇于抗争官府牺牲自己拯救朋友的民间义士。
言久誉眼中闪过一道光彩：“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付春来酝酿了一下词汇。
一个当官儿的，面如冠玉，走路带风，作风冷酷深不可测的人——不行，这样说，不足以彰显她现在的立场，要从字里行间表现出她对官府的憎恶，她现在要描绘的是一个反面角色。
于是付春来坚定地回答：“一个官府走狗，油头粉面的娘娘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
“噗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言久誉已经笑得坐在桌边，还不过瘾地猛垂桌面，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付春来呆呆地看着，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好半晌，言久誉才擦了擦笑湿的眼角，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你刚才的话，敢再说一遍吗？”
“怎么不敢？”
付春来不以为然，说都说了，说一遍和说两遍，有区别吗？
“我是说，你敢对着门外这个人……再说一遍吗？”
什么意思？
付春来顺着言久誉所指的方向看去，瞬间血液上冲，有一种休克的冲动。
那门口站着的脸色铁青的人，正是孟珏。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清爽的公子负手步入屋内，瞥了眼一边笑到快要疯了的言久誉，再看向付春来的时候，脸色又更难看了几分。
屋内的温度瞬息降到零点，且仅供付春来个人体会。
孟珏来到另一侧，坐下，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合上茶碗，他抬头看了看某心虚君，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开口就用了一个颇有深意的询问的句式。
“我是官府走狗？”
生气了！果然生气了！付春来心里凉了大半截。
这绝对是孟珏发火的前兆吧？！
“您不是！”付春来觉得自己快哭了，“我才是……呜呜，孟大爷，小的错了，小的不知道您跟山上的好汉们有交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孟珏好似听不见一般，自顾自地继续道：“我油头粉面？”
“您面如冠玉，貌比潘安！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都无人能出其左右，实乃天下最俊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孟珏像是故意要整她，居然认真的摇摇头：“可我娘娘腔啊。”
“胡说！您举手投足都是纯爷们的霸气！跟您相比，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娘、娘、腔！”
“这点我倒是认同。”孟珏居然点点头，他一直觉得付春来虽然不乏英气却也多了些秀气，直白点说就是，略娘。
“噢对，还有一条……是什么来着？”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言久誉居然还提词儿，说话间依旧是一副“这辈子就指这个笑话活着了”的表情。
付春来咬牙，亏她还以为这个言久誉是个好人，根本跟孟珏是一丘之貉！
“您是好东西。”
“什么？”
嗯……这样说好像不妥。
“您不是好东西！”
“你再说一遍？”孟珏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了。
“不不不，哎……我的意思是说，您啊，根本就不是‘东西’！”
“哈哈哈哈！”言久誉再度捶桌大笑。
付春来欲哭无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还不成么……”
真是的，这到底是要把人逼成哪样啊！
孟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一遍笑疯了的大当家翻了给白眼：“可以说正事了么？”
言久誉揉着笑得发酸的脸颊道：“说……噗哈哈，说……说老梦，你从哪儿找来这么……这么有趣的……小兄弟？”
“李胜手里，”孟珏甩了言久誉一眼，“别叫我老梦。”
“哈？”言久誉对后半句采取无视的态度，“那个饭桶还有这眼光？”
“这是李胜新收的心腹。”
“别别，”付春来忙道，“小的现在是孟先生的心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孟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付春来。”
“孟爷有何吩咐？”付春来立正。
“以后别拍我马屁了，很假。”
啊？付春来一怔：“……有那么明显么？”
孟珏瞥了她一眼：“如果实在说不了违心话，就不说，至少，不要嘴里说着奉承话，又目露凶光。”
“……谢孟爷教诲。”
这么有经验？亏她以前还以为他性情耿直，不污于浊世。付春来在心里暗骂了声“老狐狸”。
言久誉看着这一幕，似乎越发觉得有趣了：“我说，快介绍一下吧，我迫不及待想结识这位小兄弟了。”
“付春来，县衙文书。”
“‘职称’就免了吧，一个写字儿的临时工而已，又没有编制，”付春来时刻谨记这里是贼窝，不太想强调衙门的事，“在下付春来，见过大当家。”
“嗯，”言久誉点点头，“我们早都见过了，不必多礼，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当家，言梦觉。”
付春来顺着言久誉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眼前只有某人后，又在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巡视了一圈，却始终没找到第二个人。
孟珏看着她见鬼的表情，神色里似乎颇有些得意，一扬手，一副“来呀，爷等你拜见”的派头。
“骗人！”
付春来的承受能力终于再度受到挑衅：“你不是县丞吗？你怎么会是山贼窝的二当家！？”
“不好意思，”孟珏居然扬了扬嘴角，“我是。”
付春来哑然。
孟珏？言梦觉？
拜托，要不要这么戏剧化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