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43、玉城风波

　　简单梳洗了一下，去了去一路风尘，付春来姐弟跟着燕留平上了大街。
　　玉城繁华更胜江川，付春来和付秋生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全当自己是外地游客，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
　　“留平，玉城最有名的东西，是玉吗？”付春来四下寻找着玉器铺子。
　　“当然了，不过不在这里，在东街那边，那里是玉器一条街，走过去就能看到了，”留平耐心地道，“我朝尚玉，认为玉是君子品性的象征，比之金银更为无价，所以父母都会给孩子配一件玉饰，有钱人家的就讲究些，穷一点的就意思意思，讨个好彩头。”
　　付春来受教，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说法。
　　“会不会很贵呀？”付春来比较务实。
　　“自然是一分钱一分货，什么品相衬什么价码，”留平在前面引路，大方地挥手，“去我家的铺子挑吧，给你们算便宜些。”
　　哈，这不错。
　　付秋生盯了付春来一会儿，突然道：“春来，你是不是想给六哥买？”
　　付春来一怔，见鬼似的看付秋生。
　　怎么回事！
　　她暴露了什么吗？
　　她有出什么可疑的行为举止表情了吗？
　　没有啊，她就随口一说，很自然啊……为什么这小子会猜到？
　　付秋生一看就知道猜对了，白了她一眼：“干嘛？不就是买礼物嘛，用不着跟做贼似的，没人会说你贿赂上司的，放心吧。”
　　“对呀付大人，你买了，六爷会很高兴的。”
　　付春来被看透了心思，有点说不出的尴尬：“你们别多想，我就是……表达一下谢意。”这一路上，言梦觉的确对她很好。
　　“知道知道，哎，留平有什么好款式推荐吗？鸳鸯怎么样？”
　　“我觉得最好买一对儿龙凤的，一人一块的那种……”
　　“喂！”付春来脸上有点发烧，“我不是跟你们说不要多想了嘛！”
　　这两个臭小子，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对不对？居然还光明正大的讨论起来了。
　　付秋生受不了地道：“我拜托啊付大人，你几岁？孤男寡女共处那么久，别跟我说你跟言家六哥之间连点浮云都没有。”
　　“你不要乱说！”付春来上前掩住付秋生的大嘴巴，“没有，什么都没有！”
　　燕留平一听，不由面露担忧：“小生，付大人的意思是不是我家六爷被三振了？”
　　付春来愤怒了。
　　付秋生，你都教了留平些神马东西！
　　付秋生不以为然：“不是吧，付春来，你不会现在还觉得你俩是纯友情吧？”
　　付春来一时语塞。
　　“他……人是很好啊，很体恤下级，是个好领导……是个好朋友……”付春来越说声音越小，奇怪，她心虚什么呢……
　　“体恤下级？”付秋生忍无可忍，“冲到火海救你是体恤下级，遇到危险第一个跑去保护你是体恤下级？付春来你傻啊，你有听说富士康的领导为员工殉情的吗？”
　　照她的“好领导”理论，那边至少有十来个高层该跳楼的。
　　“你吼什么，轮得着你来吼我吗？”付春来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现在自身难保，你别满脑子风花雪月男欢女爱想点有用的行不行啊。”
　　再说那也是她自己的事！
　　付秋生扶额，对着留平露出一个“你看，恼羞成怒了呀”的表情——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好了好了，”笑脸侍卫连忙充当和事老，“前面一转就到铺子了，我叫姐姐做好吃的给你们。”
　　“哼，你看人家留平多懂事。”
　　“付春来——”
　　忽然，付秋生怔住。
　　只见燕留平呆望着前方，尚余风光的牌匾下，门上被贴着大大的封条。
　　付春来心一沉。
　　——不好，出事了。

　　天有不测风云。
　　付春来和付秋生原本是兴高采烈地陪着留平回家探亲，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即便心急如焚，留平还是坚持将付春来安全送回客栈后，才去查探燕家店铺的事。
　　付春来本想把此事告诉言梦觉，却发现言梦觉根本不在客栈，她心中一时忐忑，总觉得这些事情未免太巧了。怎么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正好有事，这会儿偏偏言梦觉也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燕留平归回来，却是愁眉紧锁。
　　自打初见面，这个少年一直是笑嘻嘻的，像个小太阳，浑身都是阳光的气息，付春来还从未见过他这么沮丧。
　　“留平，怎样了？”付秋生追问。
　　“我姐姐她……被官府抓起来了。”
　　什么？！付春来皱眉。
　　燕家玉铺掌柜陆燕氏君安，被指谋杀其夫陆胜海新娶入门五日的小妾？怎么会这样？
　　据说，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半月前。燕家长姐燕君安与其夫陆盛海因纳妾之事大吵一架，最后陆盛海不顾反对纳了青楼出身的小倌儿蒋柔为妾。入门当日，燕君安掀了蒋柔敬的茶，愤愤离席，害陆盛海颜面尽失，夫妻反目。五日后，新妇蒋柔忽然暴毙于房内，而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正是燕君安。
　　至此，燕君安一时沦为万夫所指，被衙门以谋杀嫌疑之名收押。
　　“那你姐夫呢？”付春来听过以后气得不得了。
　　这什么烂男人，喜新厌旧也就了，还对前妻见死不救？
　　“他……劝我姐姐认罪。”
　　“什么？他还是不是人！”付春来怒极。
　　“他相信人是我姐姐杀的，希望我姐姐认罪，他再托关系人脉，看看能不能救她……”
　　付春来一时语塞。这什么狗屁思维？古代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套的吗？
　　“那……你怎么想？燕大姐自己又怎么说？”
　　“我不相信，我姐姐虽然性子倔，但胆子小，她连杀只鸡都要求人帮忙，怎么可能杀人呢？”留平苦恼道，“可我根本见不到她，衙门的人不让我探视。”
　　这是什么衙门？尚未定罪之前为什么不允许家人探视？
　　付春来一拍桌，起身：“走，我跟你一起去。”
　　她还就不信了。
　　这事说到底，不见见当事人，谁的话也当不得准。
　　“站住！”
　　忽然，有声音自门口传来。
　　付春来闻声一喜：“老梦！”你回来了，正好，留平家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
　　“付大人，注意自己的身份。”
　　付春来心中猛地一沉，她看向言梦觉紧绷着的面部线条，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不对……
　　有事。
　　言梦觉骤然转变的态度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凝至冰点。
　　言梦觉环视了一圈店内，负手前行。
　　“上楼。”
　　付春来察言观色，默不作声的跟进。

　　上楼，进屋，付春来小心地关好门窗，又给言梦觉倒了杯茶，然后坐好。
　　“怎样，可以说了？”
　　言梦觉瞄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付春来轻笑：“你喊过我几次‘付大人’？”
　　言梦觉每次一这么叫，准是有事，而且多半还不是好事。
　　“我就不能公事公办？”
　　“别卖关子了，王爷您要是想‘公事公办’，我几个脑袋都不够用，还用借题发挥吗。”言梦觉想对付她，如果用上金书铁券，那都算抬举她了。
　　这会儿又机灵起来了，言梦觉叹气。
　　“留平这件事，你别管。”
　　他果然知道这件事了，付春来注意着言梦觉的神色。
　　“行，我不管，”她轻松地点头，“那你管。”
　　他的身份比她好用，见效也快。
　　“我也不能管。”
　　“那谁管？”
　　“该管的人管。”
　　“该管的管完了他姐姐就没了。”付春来不怕绕口令，人命关天，她头脑清晰得很。
　　“你怎么就知道人不是燕君安杀的？”
　　“一定不是，这里面有诈啊。”付春来凑到言梦觉跟前，一条一条的分析，“第一，蒋柔是中毒而死的，什么毒，燕君安从哪弄来又怎么下的？第二，她想杀蒋柔，什么时候不好？为什么偏偏找个大家都能作证的时间，让自己难以脱罪；第三，她杀蒋柔，动机在哪里？如果只是争风吃醋，她为什么只是在婚礼上掀了她的茶，而不是直接把她赶出去。别忘了，燕家玉器行是燕家产业当家，如果燕君安有什么三长两短，入赘的陆盛海就有资格接手店铺，这件事，他的动机比燕君安要大得多！”
　　言梦觉喝了口茶，瞄了她一眼：“倒好久没见你这么精神了。”
　　她自己一定都不知道，一分析起案情，她眼睛都快放光了。
　　付春来讪讪地耸肩：“最近日子比较安逸嘛。”虽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到了京里，恐怕有她受的。
　　“照你说的，这件事不可能是燕君安喽？”
　　“当然，明摆着是栽赃陷害。”
　　“你一个外人，只听了留平几句话，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觉得玉城地方官会不明白吗？”
　　付春来一听，忽然寒心起来。
　　“不会又是一个宋文惠吧？”不是她说啊，玉城这么重要的地方，如果都落在高家人手里，言久誉这政权的把关可是说不过去了。
　　“玉城府尹叶启岚，从三品，高祖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三朝元老。”
　　从三品？那岂不是比她的官还要大？这么有资历的人，不在京城而在玉城管事，应该是有其中含义的。
　　“他很老了啊？”老得抗不住朝堂斗争了？
　　言梦觉瞄了她一眼：“我也是三朝元老。”
　　“……你是例外嘛。”
　　言梦觉打从下生就算立足朝堂了，别人哪能这么个算法。那个叶什么的，就算三十岁之前考上状元，少说也得五十岁了吧？
　　付春来挥挥手：“哎，你别跟我谈资历，要谈谈人品。”
　　“没得说。”
　　“那这案子为什么会被搁置下来？”
　　付春来不懂了，民有冤，官无私，这案子怎么会办不下来。
　　“你啊，”言梦觉起身，负手行至窗前，“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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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月25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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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28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