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茉》逆天茉舞

6、第六章

　　木叶的旗木上忍注视面前苍翠叶尖中间开出的暗红花朵，久久未对同伴的接二连三的问题做出回应。只是想着匕首要刺到多深才能让血液溅得如此之远，要多用力的拔出才能将面前的小片绿地都缀上干涸赤色印记。

　　纵使藏着一身技艺，到底还是个容易冲动的年轻女孩，一旦受内心牵引就会失去冷静。但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肯定是有特殊的人或事才会令她表现的这般失态，甚至无暇自顾内心真实的败露。

　　暗部，追踪队，雷鸟族徽。能由这点信息联想到的其实已经很明晰，会在这里碰到执行那个任务的暗部小队也算是大大的意外了，不能不做好心里准备，会不会正面交锋还确定，当务之急是要抢在月光秋茉追得太深前，阻止她。

　　卡卡西重新将护额放回左眼处，肃然开口却不是回答红和凯，只道：“任务交接时出了点问题，我以队长之名宣布接下来的任务，凯你去营造坊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坊主，这个雾忍已经中了我的瞳术，你问他具体关押地点就行。红你和我去追月光秋茉。”

　　“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为了早点回去看我的爱徒，看我半小时就把人找出来！”凯身经数战依然精力充沛，不愧是木叶体术第一高手。红则更加担心月光秋茉，以她对查克拉敏锐感知力，刚才那个女孩收敛的查克拉已经如秋洪暴涨，威力不大，却叫人心惊。

　　“那么拜托了。”老实说卡卡西也很担心鸣人和佐助，这次任务必须快速了结，卡卡西冲凯点头表示信任，便不再顾它，快速结出土遁，召唤出帕克，循着草地上残余的血液味道沿着冰蝶川上溯。

　　雪峰蝶谷么？

　　卡卡西目送在脚下逆流的秋水，就在他想在最短时间内追赶上月光秋茉时，一袭素衣白裙的少女已经止步在入谷的关卡处。她显然低估了这样拼命奔跑会造成失血的严重性，虽说已经紧急包扎过。下面仅靠她一人之力实在太勉强了，只能求助于刚刚得罪过的家伙，沾血的五指用力拍在湍急的水流上。

　　“冰遁，释灵！”理顺凌乱的呼吸，不紧不慢的吐词，穿过血掌的流水立刻奉召翻腾起来，泉涌般越涨越高，层层包裹在其中的灵体缓缓睁开淡紫色的眼睛，透过水帘仍能切身体会到那两道光里属于狼的锐利高傲，当光射进整个瞳孔时，高涨的水连同月光秋茉足下的水面都结上了冰，又在须臾间破碎，裂开的碎冰被白气冲开，折出阳光的七彩，流溢在狼瞳里看起来并不熟悉的面容上。

　　“冰颜。”

　　听见几百年不会从她嘴里先喃出的名字，通灵脸上不悦之色尽显，劈头就啐道：“月光秋茉！我说过别每次都用不一样的脸应付我，不然信不信我撕烂你！”

　　“抱歉，事出有因。要利用一下你的嗅觉了，能帮我找到这匕首主人吗？”月光秋茉挤出一个笑，将匕鞘递到冰颜前，对方不予理会，狼眼扫过她衣服上大块红色斑点，小声咕哝了一句才不情愿的把鼻子凑过去，闻了一会又扭过头道：“就你身上难闻的血腥味最重！”

　　“然后呢？”月光秋茉还是有一点了解它的，果然冰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两股味道，不过有一个是新沾上的，相信你要找的不是这个人的，那味道正在远离我们，而剩下的味道，就在这山谷内……静止着。”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放低前爪，俯下前身，意思是让月光秋茉坐上去，待那个身子在背上稳定后才道：“别忘了，答应给我准备的祭品，我这里可不赊账。”

　　“不会忘。”月光秋茉侧身抱住狼背，不愧于银雷之狼的称号，冰颜如同银色雷电的疾驰于山谷的小道上，迅似影魅，但始终保持脚步的稳健，不让背上的人受颠簸。不过这丫头没长过么，个子窜的不慢，重量一点没变似的。行了许久，冰颜心里还在纳闷，以致靠近那个味道时，几乎没注意到月光秋茉已然跃下，它正要说这里是战斗区域！

　　小丫头居然胆敢无视自己！

　　可即使言明，也不会让月光秋茉萌生退意。即使知道，要面对的红云黑底大麾底下是怎样使五大国都谈之变色的人。即使察觉，凭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

　　可光是眼底浮现出的战斗痕迹，光是鼻息里充斥的湿热气味，光是耳际飘来的低沉而无谓声音，她就沉不住气。

　　[木叶的暗部就是难缠，特别是这个队长，擅长追踪。让他有机会回报情报可不好。既然到我手里，就当鲛肌的晚餐吧！]

　　不错，说话的正是水之国的叛忍干柿鬼鲛。

　　当大刀割开空气朝着猎物心口飞去时，迎面的白虹当即挡住了他颇具压力的攻势，月光秋茉被震的虎口酥麻，握匕的手差点报废，她仅仅是在争取时间，让冰颜把人救走，一旦得手她就闪身跳开，要不是反应够快，加上鬼鲛对她的出现毫无准备，恐怕月光秋茉早就因为断臂之痛晕厥过去。

　　“我当是谁，原来是水之国的干柿鬼鲛前辈，久仰大名。”

　　月光秋茉盈盈笑着，语气跟后辈在对年资长于自己的前辈寒暄无异。鬼鲛对于这个初次见面就从他手里截走人，还直呼其名的女孩很是讶异，心想会不会是木叶的援军，充血的眼瞳紧盯着月光秋茉，然未从她身上找到任何忍村标志或者族徽纹饰，一时疑窦丛生。

　　顿了几秒青灰色的脸上浮起浓浓笑意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号，就该明白搅乱我的兴致后果可轻可重。”

　　“晚辈也没想到会打扰到您，不过……这人的命，我保定了。”

　　月光秋茉提着口气咬牙道，只觉得胸臆里气血乱流，左手紧握着匕首，匕柄上篆刻的“凌”字深深凹进她掌心。想到它的主人命悬一线，她就无法克制内心的怒痛交织的情绪。

　　她不是无所不知的，能报出旗木卡卡西的名字不过是他太出名了：木叶白牙之子，木叶第一技师，拷贝忍者，哪一个的分量都少不了。能凭一把匕首，几个词就找到人，只是因为这把匕首独一无二，它只属于木叶暗部现任追踪队队长。能认出水之国的头号逃忍，只是因为她先父乃是水之国忍者。

　　现在她却思索不出一个全身而退的万全计策，除了拼尽全力搏出一条生路。念及此处内心反而澄澈一片，眉心褶皱化开笑道：“他自然不是鬼鲛前辈的对手，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的性命，弄脏你的武器。”

　　鬼鲛听着她一口一声前辈，毕恭毕敬，脑子转了不下千次，就是想不出她会和谁扯上关系，倒是她身后那只通体逸散寒气，阳光下泛着冰蓝光晕的雪狼在哪里见过，嘿然道：“看在你出身雾隐，不想大动干戈，可竟然维护木叶忍者！”

　　交涉失败，软的没用么？月光秋茉心中一沉，连连退后，一个浪头迎头劈来。冰颜眼见她勉力招架，上前抵住她在水上打了几个漂才站稳的身形，轻蔑道：“要救人！先救救你自己吧！”说着便箭步跃高，迎风飘舞的柔软皮毛，通电般炸开，脱离狼身立如钢针攒射，鲛肌高扬拉出厚厚的水阵壁才全部挡住。

　　攻击并未到此结束，水阵壁结成坚冰，冰墙瞬间崩塌，连鲛肌上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霜，但毕竟是以查克拉为食，不一会就融化，刀身蠕动，发出咀嚼声音，透出饱餐后的享受。

　　“冰颜！”月光秋茉眼前只晃过几道银亮的炫光，自己就已经和鬼鲛隔开了一大段距离，下意识去看狼背，哪里已是空空如也，正欲发问，冰颜就像看进了她心里最深处，不耐烦道：“放心，我替他处理过，一时半会死不了。”

　　“处理？你几时学的医疗忍术。”月光秋茉满面不解，哪知冰颜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枪林弹雨，“你以为这几年我什么都没干吗？数年不见，你的能力应该也不会停滞不前吧，月光秋茉。”

　　“我不知道。”月光秋茉低低望了望手里的利刃，如果有一点进步，何以心底的虚浮和无力感未曾得到一分一毫的稀释呢？

　　“现在你们可没有时间左顾右盼！”那张和鲛肌一样青灰的脸，直逼月光秋茉的面门，听见她唤那只雪狼冰颜，心里就有七分明白了，虽然在水之国他搜索不到月光这个的姓氏，仅需她能够驱使那桀骜的通灵就能够说明问题。

　　能接下鲛肌一击也就说得通了。能捏几个印就让涌向她的水听其号令也能说通了。

　　“水遁，水龙逆卷！”娇喝一出，鬼鲛大力搅动的水遁立刻以十倍威力反噬过去，强大的反作用力让两人上方如雨瓢泼，月光秋茉急促的呼吸着，强压伤口的痛楚，纤细的上身微微颤抖，冰颜默立眼里闪过不忍，却一动未动。

　　那个玄黑织羽的暗部总队长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拼命？

　　饶是它此刻也看不透月光秋茉从来单纯无欲的心境，而干柿鬼鲛一边出现的另一人气息让冰颜跳到白衣少女身边，挺身相护。

　　同样的服饰？如黑夜里的血池，幽谷里的罂粟，殷红的火燎燎的舔舐眼眶。

　　“干柿鬼鲛！说好一刻钟的，我最讨厌等人！”低矮宽大的身形在踩着水面，像个行动迟缓的佝偻老人，暗哑的声音像是古老钟楼正点报时时木头在敲击铜鼎，音调低的让心脏难以承受，耳膜被锐器凿到几乎破裂，脑袋里也不停嗡嗡作响。

　　“动作挺快的嘛，一下子就搞定了木叶暗部的两个追踪小队，还是队长亲帅的精英。那个队长也是你先出手用毒放倒的吧，蝎小子。”

　　“头说要集合，亲自来，先撤！”

　　月光秋茉本来还头痛难当，一听到这几句话犹如被淋了一头冰水，思维活了过来，冰眸移向被鬼鲛戏谑的称为蝎小子的人，正要发话，足底水面掀起涟漪，一个极富磁性的音弦响在月光秋茉耳际。

　　“休想逃，干柿鬼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