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茉》逆天茉舞

5、第五章

　　不知哪里飘来的一朵厚云遮住了当空的艳阳，斑驳投进营造坊内室的光线到月光秋茉面前不再延展，光斑像是配合着风扫过院内桃树发出的沙沙声般游移，在视野里的人面明灭不定。

　　高座上人的表情陡然僵住，透着阴冷的戾气，不过几秒旋即化开，笑意更沉道：“小姑娘真会说笑，这屋子就这么大，我还能藏到哪里？”

　　“是吗？那请斗胆坊主打开木匣，让晚辈也见识下这各方高手争抢的神兵利器。”

　　月光秋茉一腔涉世未深少女的恭谦语调，却是以退为进，不容回驳之态表达的好不委婉。卡卡西执行过的A级以上任务何止百件，越是接近任务完成越是危险，变数也越大的道理他岂会不知。与其辛苦争夺，不如从最后一个经手人处下手，一旦成功便可减少自身人员伤亡，若是双管齐下，更是妙哉。承担护送任务时要谨防敌人在这一线埋伏的心得是尤为重要，也尤其容易被忽视的。

　　自然卡卡西也提高了十二万分警惕。果然，被算计了。

　　“此物流落芷茉社多时，想必姑娘早已得见真容，无需自谦。”男子眸中精光闪烁，脸上貌似和煦又道：“总是小心为上好，姑娘是怕铁之国收了货还赖账不成。年级轻轻，这般谨慎是好，伤了两国和气可不佳。”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没要求验货，你倒怀疑我们收货不认来了。

　　月光秋茉不再兜圈子冷言道：“真可惜，我就挑明了吧，这个木匣要用两把钥匙才能打开，没有我手里的玉匙，就算你请遍天下的锁匠也打不开它，当然你大可以试试毁掉木匣，里面的东西可见不得蛮力。”

　　男子嘿然道：“如此姑娘是对这物件知根知底了。”

　　“自然，不过坊主大人不会糊涂到吩咐下人在拿玉匙证明我身份的时候，也要拿你的银匙证明一下自己吧！”

　　月光秋茉眉心一皱，卡卡西分明切实感受到了她只是一瞬释放出的查克拉。不像鸣人那样有排山倒海之势，不像佐助那样有凛冽逼人之气，而是一种穿透力，从任何一处可能的漏洞，渗漏进他人的领域，然后大肆搅乱，若细流可聚成大海，若电流可集成钧雷。现在已经是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男子瘦脸上神情变化莫测，眉宇间已露阴鸷不过嘴上还客气，又道：“原来是要银匙，手下人一时疏忽，由我亲手拿出可好？”

　　“何须劳您大驾，匣子内根本什么都没有。再敢问你一个月前才见过的月光秋茉是生得这张脸么？似乎不像。足见你根本是冒充！卡卡西老师也看出了，却把这么大的责任推给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

　　卡卡西刚听脸上尽是愕然，马上会神，这妮子越说越口若悬河，再看男子盛怒羞恼的模样，算她不傻，还有不错的运气居然把对方唬住了，心道，呵把我都算计进去了！这么暴露了，真正的坊主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凯和红那边会不会有危险？眼前男子和之前三波是否同伙？

　　相比这些自然而然产生的疑虑，还是二选一的答案。可身侧那同行一路的女孩，包藏真容则是铁一样的事实。揭开了一层迷障，迎接他的不是花田，而是被引入另一片耐人琢磨的森林的感觉。

　　“呵。本来不想赶尽杀绝的，我还奇怪手下怎么会全军覆没，原来有连桃地再不斩和白都不敌的写轮眼卡卡西。”

　　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敏感词汇，卡卡西感觉到月光秋茉娇躯微微一颤，侧脸有隐忍的哀伤，快速的让他都道不清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

　　男子也干脆的解除了变身术，但确切的说是“写面”的血继限界，那是可以完全将一个人相貌能力复制下的异术。他面容五官像是受到外力纠结溶化成模糊的一团，又被精雕细琢的一点点聚成原本的模样，明显地进行了忍术嘴巴还没停：“没用想到用分身，是我大意了。”

　　和水无月一族一样都是水之国的血继！没带护额也知道多半是雾忍。

　　既然对方侧面点出了下属全军覆没，那么在境内遇到的不是同一伙人，虽然目的一样！一样么，也许，但肯定只会多不会少。

　　卡卡西思路飞转，眼见敌忍疾速结出寅印，是水遁！不等对方念出招数名字就扯过月光秋茉的腰际，一把抱牢掠出房间，现在她还是雇主，不管真实身份如何都要护她周全。

　　这营造坊不远处就有一条雪峰融化的山溪汇成的河川，便是冰蝶川，地势对他无利，但此处各面环水，卡卡西知道不管往哪里走，都一样，而且对手查克拉量不在自己之下，再没有水的地方施展水遁就是证据，又是一对一，不用写轮眼难以突围，偏偏刚才的战斗已经耗了一半查克拉，再用瞳术很快会透支。

　　刚才一记大瀑布之术并没有让卡卡西怎么吃亏，暗处里看起来阴森恐怖的溶面换脸完成，出现的新容倒是白净许多，不过也相差无几，一身青衣，倒是细长的眼睛里射出的光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手里双刃剑斜握，刀身通黑，说不出的妖邪，挥舞如离魅。

　　“算上你们两个，就正好给‘黑冰’凑齐一百份食物。从自作聪明的丫头开刀，还是你。”

　　青衣雾忍目光锁定卡卡西，嘴角神秘一扬，月光秋茉身边立刻窜出两个水分身，一个抓住她肩膀时就化作水牢，一个准确把握住时间差将手贴在水牢上维持住术。卡卡西想去下意识营救却被制衡住，耳边响起得意的声音：“你乱动，她是人头落地还是窒息溺亡我就不保证了。”

　　“你！”卡卡西震怒，本能对这种要挟的行径深恶痛绝。

　　“还有小丫头，劝你乖乖交出木匣里的东西，对大家都轻松，可不要和那个不通气的坊主一扬，死在嘴巴上，不值得。如花的年纪一点点被冻死多不好看。”

　　月光秋茉置若罔闻，冰眸上黑色的柳叶倒立嘴上却还嘲讽的笑着，青衣雾忍显然是被这种不合作的蔑视激怒了，巨掌伸进水牢扼住她的喉咙，后者反而笑得更加无忌，冷艳绝尘，几乎整个细颈都要被裹在对方手里，花容依旧，而那绷紧的弦，已临断裂边缘。

　　然，开着写轮眼的卡卡西看到的远不止这些，她，身上有伤？怎么没人看出，是她匿的太深？也是，现在的小队里没有医疗忍者，可这样继续呆在水里伤口只会恶化。

　　月光秋茉也觉得胸口炸裂似的疼痛，但这也不过是后颈处痛楚的百分之一，那个烙印，那个与生俱来，如同咒印般一旦她动用血液里力量就剧烈啃噬她狂跳心脏的刺痛。

　　何以她会是那样一族的后裔，她从不奢望可以拥有那般幸福，远远看着族人，知道那些都是“家人”就好，可仅仅是这样的要求，也在那个血月彻底变成泡影，她可以不究原因，永远当自己一开始那样生活，她，一定可以，一直……可以。

　　卡卡西不知月光秋茉内心挣扎，只道是她体内查克拉乱的不能再拖下去。青衣雾忍也料定他受制，掌心聚雷，可没等他冲过去，手牢里的少女就凭空消失了，水分身被她一击踹飞，鞋尖才落地，素衣已经降到雾忍身前，宛似脱尘花仙。

　　“说，你把坊主关在什么地方了。”

　　月光秋茉到底有些沉不住气，她才不相信他会轻易杀死还有利用价值的人，而雾忍反应也极快，知晓不深究她一介普通人何如破掉高级水牢术的缘由，挥剑回击，好在卡卡西近距离用苦无钉进他手腕施力点，夺下黑冰刀。需知青衣雾忍也是身经百战，顺手弃刀，反从腰间掏出短匕，刺向月光秋茉。

　　银白的刀身亮如明月，月光秋茉有一秒的呆滞，右肩就被狠狠刺了一下，可竟只为抢夺匕鞘，攥得生疼也毫无知觉，怒喝道：“这匕首，你从哪里得到的？”

　　雾忍一愣，乖张的笑道：“想知道，等血流干了去地狱里问死神吧！”说着欲将刀拔出，哪知对方宁任鲜血长流，不惜半身染红也不肯让他把匕首取回，一时进退不得。

　　“可恶，这匕首怎么是你配拥有的！”月光秋茉整张脸都寒了下来，如腊月霜降，卡卡西都有点不寒而栗，那样誓死不让的身姿最近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刚提炼的雷属查克拉退散而去，拦在月关秋茉视线前，以瞳术将雾忍催眠，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暗部……追踪队……雷鸟族徽……雪峰蝶谷……”

　　只是听到这寂个词，月光秋茉就神色剧变，拔出深深扎进身体的短匕，目朝冰蝶川方向望去。

　　“卡卡西，怎么回事！？”突然喊出银发上忍名字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战斗中脱身的红和凯，月光秋茉甚至看也没看一眼后面赶来的人，就和卡卡西擦身而过，小声阴恻道：“留着他的性命，等我回来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