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坏坏爱》希文

28、水过天晴

　　第二十八幕
　　真的就如滕尹川所猜测的那般，韩政不过是出去买包烟，透透气。小湉不知道悲伤可以来的这样迅猛，就像洪水猛兽般气势汹汹，滚滚而来。走出那间办公室，僵在脸颊的笑容完全无法舒缓，只能傻傻地咧着嘴角。踉踉跄跄地脚步，浑浑噩噩的知觉，走到一条幽深的楼梯口。
　　原来自己可以假装的如此天衣无缝，想要继续，疼痛一点点吞噬着自己最后的呼吸，这一定已是极限。她无法再自欺欺人，滑落在角落，眼泪顿时汹涌澎湃，没有声音，没有预兆，才发现哭泣可以这样理所当然，不花一丝力气。
　　哭得久了，才清醒过来，这儿漆黑一片，屋外恍恍惚惚的魅影支离破碎，着实叫人心底害怕。她快步下了楼梯，飞快地奔到马路上。猛拍着自己的心口。这一片地带早已华灯初上，夜生活真正开始了。她只能再次笑笑，这么多人，谁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她在伤心呢！
　　她胡乱发了条信息给韩政，就直奔付瑶的家里。她知道，她没有办法面对韩政，起码此时此刻，做不到。
　　打开付瑶家里的每一盏灯，就坐在一片亮堂到刺眼的氛围里，她不敢一人独自面对黑暗！此时此刻，她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并不介意韩政从前爱过那个女人，也不想知道他们过去的种种缠绵。即使爱到疯狂。她也可以倔强地逼迫自己慢慢接受，毕竟从前，她就是这样接受着他身边的一切女人，包括结婚后对尹碧涵的宽容。可是，她死了，死了。死了人的人永远回不来，但却是最致命毒药，就像鸦片，可以让你永远贪恋那一刻的□□。小湉明白，无形中，那个女人轻易地扼住了韩政喉咙，让他永远无法正常呼吸,无法给自己完整的爱.即使再长久的时间，也抹不去那段阴影的。跟死了的人要怎么斗，怎么争？她不知道！
　　突然想起这几天韩政若有若无地恍惚，心就疼痛难忍。也许，真的，这几天就是那个女人的忌日了吧！所以，他也开始思念，开始心痛了。

　　一天一夜了，小湉对韩政撒的谎言，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每天坐在客厅正中央的大理石瓷砖上，除了泡面、洗澡、睡觉，日常最基本的生活外，她懒得再去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灯火通明，倒是给电力作了不小的贡献。最后，她拖着一颗疲惫不堪的心，回到了家里。夕阳西下，黄昏的天空释放自己最后一抹美丽，模模糊糊的，像极了一张定格的照片，让人回味无穷。想要伸手摘一点儿，又望尘莫及，无从下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突然，男人的声音在发间回味，热热的，紧接着，腰际一紧，身子牢牢地落在一片温暖的胸膛里。
　　小湉吓了一跳，眼窝马上变得酸酸的，露出最直白的笑容，无奈地问：“你这么优秀！从前在大学一定有很多爱慕你，追求你的女孩子吧！我就是在想这个啊！”
　　“唉，那是多了去了！谁叫你老公这么有魅力呢！”男人显然没想到这个奇怪的问题，低缓的笑声，手指在她脸颊婆娑。小湉几乎就沉溺在这份温柔里，她怎么舍得挣脱。这么暖的怀抱，自己爱了多久才换来的啊！忍耐了多久才得到的啊。凭什么她就不能拥有他最完整的那份爱呢！也许就是自尊心作祟，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把那个女人记在了心坎儿，同一段时间，那四年大学，她只祈求，他对她哪怕只是最零星的一点记忆，也是足够了。是的。
　　“那，你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小湉期待着问。不为别的，只希望他还能记得从前校园里那个懵懂的女孩儿。曾经她那么热忱地追求他。
　　“怎么问这个，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住啊！别胡思乱想了！乖！”男人搂过小湉，不给她回应的机会，牵上了餐桌。晚餐已经摆好了，还有那一碗鸡汤，不过，却只是经过冰箱的洗礼后的，不再是最初的了。味道，也不会相同了！这是注定的！
　　小湉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等着自己的心一丝丝坠下，摔得粉碎。他怎么可以一丁点都不记得，怎么可以！

　　她觉得很累了，蹒跚着上了楼，去了自己的小浴室。随着移门的吱啦一声，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的情景送入眼帘。她敏感地向后退了一步，何时她的小浴室变成这么大的地盘了，大得俨然一个大浴场。这也太恐怖了。
　　走进去，整个墙壁贴满了白皙的瓷砖，间隔印绕着各种花色，蔓延开去，伸到小湉仰望的高度。
　　“梅、兰、竹、菊。”她默默念着，瓷砖间的拼接恰到好处，竟活生生拼出这样四副花样来，再简单不过的寥寥数笔，却是映衬出大千世界最和谐的春夏秋冬。妙极了！
　　循声望去，池子已经开始滴水声。“呵呵！”小湉喉咙里轻笑了两声，池子里竟漂浮着橡皮鸭子，水草，荷花，大白鹅，螃蟹……活生生一个水上世界。幸好池子够大，不然该多拥挤啊！小湉抚着水，在水里移来移去，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好几天没有这样会心地笑了。此刻却是新奇地停不下来。也真是难为他能如此用心，想到这么可爱的逗人法子。
　　以为他会主动进来，像上次那样赖着不肯走，现在地方可是完全不会拥挤了。所以特地没有锁门！可等到小湉再次拉开移门，韩政也没有进去。
　　正疑惑，窗前一团阴影，他竟站在那儿，低头玩耍着台上的一株含羞草。
　　“别弄它了，老逗它它不舒服。”小湉上前一把夺过小盆子。娇嗔了一阵。真是，洗完澡，心情也舒坦了。居然会撒娇了。小湉无奈地看向他，他只是含笑对望着，也不作声。
　　“咦，它怎么不动了。”小湉大嚷着，手指碰触叶子，“它不动了，你把它逗坏了。”说完，怒视冲冲，瞪着他。
　　“还真是呀，它可真脆弱。”韩政也上前逗弄，若无其事地说着，转眼，看见小湉喷火的眼神，赶紧收敛笑容，“要不，明儿给你多买几盆，赔给你？”
　　“那是不一样的。”小湉撅着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韩政看势不对，讨好般地问：“那我要怎么做？”
　　小湉收回眼神，真是气死人了。这盆植物可是她刚嫁进这个家时，唯一陪伴自己的知己了。它见证了她的快乐与悲伤，现在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烟消玉陨了。重重呼出了一口气，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女主人公要男主人公裸奔求婚。平静下来，嘴里吐出两个字：“裸奔。”韩政掏掏耳朵，怎么都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看着小湉坚定地眼神，狐疑地回应着，这丫头还知道裸奔这两个字啊！了不得，啥事变坏了啊！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出浴啊！”小湉龇牙咧嘴，早猜到他的疑虑，侃侃而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裸奔，我A片儿都看过N遍，这个词儿还不是小儿科。”
　　再看韩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鄙夷地白了一眼：“看毛啊，我不相信你就没看过。不看A片儿的男人还算是正常男人？”说完留下他一人唏嘘感叹，自个儿坐到沙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