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占卜*神的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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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绿眼那里，我久久的无法开口。而老人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只是忙来忙去，忙自己的事情，最后才说：“你不应该想拿到它，不要再多想了。”一霎那，我又觉得他好神奇。
再次见到光的时候，他已经在准备了，阿帕奇人在外面狩猎的族人都被招了回来，他们做好了够几个星期吃的肉。
战争，就要开始了。
晚上举行了战前庆典，也算是向大神玛尼图的敬礼。人们宰杀了好几头牛马，把它们的血洒在佩科斯河中，月光下的佩科斯河水被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就仿佛是战士们的血，又要在这片土地上流淌。我不想对这场战争说什么，血亲复仇在他们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光现在又在想什么？情势的逼迫使他必须拿起战斧砍向自己的同胞，我明白他的无奈，所以他前几天才会说了那么多吧。
接着，大家跳起了野牛舞，先是十几个人，逐渐的，所有的战士都参加进去了。熊熊燃烧的篝火边，舞动的是光怪陆离的身影，女人和孩子一边观看着，一边有节奏的拍着手喊：“牛、牛、牛……”，声音越来越响，当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的时候，舞蹈进行到的高潮。也许有的战士明天离开就不能再回来，也许有的女人明天就会成为寡妇。
最后是巫医绿眼的占卜，他带了个奇怪的面具挡住了整个脸，有点像牛、又有点像马，身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饰物，有些是我在他房间里见过的，有些没见过。他先是围着篝火庄重缓慢的绕圈，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接着节奏加快，几乎是跳起了古怪的舞蹈。他的声音好似念经，又好似是唱歌，时而缓和、时而激烈。坐在我身边的光的弟弟告诉我，缓和的声音代表好运，激烈的代表厄运。舞蹈渐渐的又慢了下来，他拿起预先放置在地上的法杖轻轻的敲击着地面，一下又一下，最后忽然大喊一声，扔下了法杖，朝太阳升起的方向拜了下去，他的额头触到地面之后，就久久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才坐起身来，闭着眼睛庄严的说：
“大神的儿女们，认真的听着我的话，伟大的玛尼图要我传达他的旨意。阿帕奇人要和科曼人开战了，我们会带回很多很多的战利品，而科曼人只有带着耻辱回到他们的营帐。但是大神钟爱他的宠儿，只有带着神的眼睛才能获得胜利，如果新来到我们村子的神的使者能够一同去战斗，那玛尼图就会眷顾阿帕奇人。绿眼老了，大神向我发出了召唤，也许一年，也许几年，绿眼就会回到大神的身边，在我之后，黄色皮肤的使者将代替我，作为阿帕奇人的耳朵，聆听神的旨意。”
我惊呆了，他竟然指的是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绿眼说的使者是个女孩，大神玛尼图怎么会派个女子作为他的使者？我们红种人的战场上怎么能有一个女孩？”
“她有女孩的美丽，也有战士的勇敢，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大神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如果阿帕奇的儿女们执意不遵从大神的意思，那么大神将会诅咒你们，他会带来灾难和死亡。”
巫医的话震慑住了人们，经长老会的商议之后，事情被通过了。可是我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我不是印第安人，更不是什么玛尼图的宠儿，我不相信任何宗教，不会在乎绿眼的说词。因此，庆典结束之后，我去了绿眼那里。
“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是我说的，是神说的。”老人振振有词的回答。
“您不要糊弄我，我是不信神的。”
“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
“不，您没听到任何声音，不是么？舞蹈、歌声都是让人们信服的工具，包括这个面具也是。”我拿起了那个古怪的东西，“它并不代表什么，只是让人觉得恐惧或者神秘。您说的话是您自己的意思，为什么要扯上我？”
“你看，我才跳了那么一会儿就满脸的汗了，”他自嘲的笑笑，“年纪大了，不能再用这些蒙人了。”
“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巫医一定是村里很多人想当的。”
他凝视着我，眼睛中有笑意，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使我觉得格外的诡异，就犹如第一次见到的绿眼。他忽然缓缓的抬起右手，指向我的额头，我不由得吓的往后一闪，手在我眉心停住了，食指轻轻的按着我额上的痣。他依旧没有说话，接着我明了了。
“可是……可是这是您给我的。”我结结巴巴的说。
“不，我说过它是你自己的。”
“但我不会在这儿待很久的！”我几乎是喊叫着说，“我会想起以前，我会回去的，不可能在这里做什么巫医！我不信玛尼图，我不信神！”
他吹息了灯，房间里一下子黑了。
“你会留下来的。”这是他最后的话，说的那么的肯定，我简直要怀疑，主导着整个事件是否就是绿眼？是否就是他的神？我惊恐的离开了那儿，对于他的决定，我发觉自己再说不出反驳的理由了。
出到了二层露天的平台上，呼吸了夜晚清爽的空气，我逐渐镇定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次出战我并不是不想去，我要走的时候，谁也挡不了，我不会留下来做阿帕奇的巫医，绝对不会！
绝对么？我又问自己。
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意外的看见了光和他的弟弟，就在光的房间里，正在严肃的谈话，我不由自主的留心去听。
“……你确定你喜欢上她了？”是光。
“嗯。”
“爱上她了？”
“嗯。”
“好，那我就让给你。”光以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我的眼睛将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孩闪烁，我的耳边将不会听见一个儿子的声音，我已经在黑暗的猎场徘徊，不会再有阳光照射在我身上。”
“为什么要说‘让’？我知道我们的战士都嫉妒我亲爱的哥哥，我们的妇女们都会对你的英雄事迹津津乐道，我们的姑娘都会躲在帐篷后面偷偷目送你的身影。但在这件事上，我不想要你的退让，不是由于你的难过，因为你的难过与我的是同等的分量。再说，她也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没有定论的事情。”他弟弟的话很自信。
“我的兄弟是对的，其实我只想说，如果会失去你，那我宁愿放弃她。”
“我也同样。”光的弟弟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也很爱她是么？”
“我很困惑。”光摇着头说，“很喜欢她，但是又好像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好女孩才喜欢的，她很特别。”
“啊，你是因为我才这么说的。”他弟弟笑了。
“不是。”
“是的。”
“确实不是。”
“就是的。”
“我不骗你……”
他们谈论的好像是光的女孩的事情，或者说是他们的女孩的事情，于是我没有心思再听，这毕竟是偷听。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占卜*神的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