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工作是永恒的主题 ...
-
我并没有与这具身体的母亲见过面，她每天起早贪黑，而我也并没有怎么质疑我的父亲在哪，可能死了，也可能远走他乡。丈夫的离或异和贫苦的折磨，压在这个可怜的母亲身上，早出晚归没日没夜的工作是维持生计的唯一方法。为了尽可能的减轻这个可怜母亲的负担，我开始去寻找工作了。
不得不说，环境是语言最好的老师，几个星期前我还是一个法语加意大利语盲，现在变成了起码能听懂一些口语的人,当然是像“Che cosa volete”“Si Signor”之类的餐厅用语。
“普奥，un steak-fritea(一份肉排薯条）.”菲尔高声对我说。
他是我的搭档，有一头微卷的碧绿头发和蓝绿的漂亮眼睛，一开始认为自己有红色的眼睛已经是怪物了，但接连一个月看到红的、绿的、蓝的、黄的、粉的头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世界。上次因为被人干掉的原因，我一天都没能去上班，理所当然的，我被我的老板给炒鱿鱼了。然后我在这了找到了这样一个工作，老板是一个好人，录用了我，然后我用了在意大利随处可见的“普奥”作为名。
“哦——”
在餐票上写上steak-fritea，我递给厨房工作的厨师。托工作的福，我终于在这几个星期内学会了基本的日常法语和一些意大利语单词，不过也只是局限在“肉排”“黑面包”“咖啡”“薯条”之类的食品词汇。
整个餐厅一点都不整洁美观，它是一家平民餐馆，但没有一位顾客因为它脏乱而离开。
菜很快就做好了，我把菜配上最低级的香料和饮料，放在柜台上。那是粗糙发黑的马肉制作出来的肉排劣制品，咖啡也只是咖啡豆的渣子制作出的冲泡剂。把贴在柜台上的餐票撕下，与食物一起交给客人，这是我每天的工作。
柜台上放着一块镜子，据说是便于worker直接看到后面钟表的时间（镜子在20世纪80年代已成为廉价的日常生活用品，所以会在那不勒斯出现），借此机会我也终于能够仔仔细细地看自己的脸。镜像中桀骜不驯的赤色瞳孔红得滴血，十分骇人，黑色杂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脸型不算是精致，有些婴儿肥，但以后绝对也称得上是英俊的，只是厚厚沉积的灰尘把这面相给磨平了棱角，变成了普通的面容，丢进人群也不会发现的那一种。
这里的治安可以说是乱的可以，因为是三不管地区，混混流氓一抓一大把，像昨天哪里哪里死人啦，今天哪里哪里有人聚众斗殴啊，屡见不鲜。
正如此时。
一只画着蛇与鹰纠缠刺青的手摆到了我的面前，食指蜷曲，一下一下点着桌子：“FUCK！死小鬼，是你昨天把我兄弟揍成这样的吧？”黄发青年上身贴近。
面目青肿，嘴角破裂的短发男人从门口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指着我，用尖锐嘶哑的嫂子说： “没错！就是他！”
囧........大概是这几天来找我麻烦的路人甲之一，每每遇到这种挑衅，整个人都会兴奋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最开始手上的火焰经常会烧死人，慢慢我也能适度的控制恰当好它们，能不出现的时候就不出现，所以最近的几场架都是肉搏。不得不说这句身体的条件确很不错，灵敏反应度、耐力和力度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干起架来也令人畅快淋漓。话说到远去了，主要是眼前的情况.......
怎么有种看到不良青年出场时标准剧情啊口胡！（抚额）
经那囧货一嚷嚷，整个店的视线一致投向我这里。我有些汗颜地一边挠头一边向顾客打着哈哈，好丢脸~
刺青君也一脸囧相，几近实体化的视线快把他射穿了，估计本来他想找我私斗，现在在整个餐厅顾客热切的注视下，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刺青君有些窘迫地扯了一下嘴角，悻悻地走了出去，顺带着，抓住了门口小弟的头发，把他的头狠狠摔在了外面砖制的墙壁上。
“啊——”的一声惨叫，令我鸡皮疙瘩暴起，那个人肯定撞出血了。
“你在干什么呢？”菲尔拿着餐票奇怪的看着蹲在柜台后面的我。
“我正在拾起刚刚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
下班之后，我从厨房领到了一块焦焦的肉排，上面是油遇冷后凝固的白色痕迹，这是早上厨师做坏的肉排，漆黑焦色的部分可以切掉，毕竟这是难得的肉食。把肉用油纸包好，揣在怀中，虽然对我来说吃不吃饭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不介意一逞口舌之快。
“好了么，普奥？”菲尔知道我听不懂过于复杂的法语，因此说的话一直都是最简单的。
我脱下油污斑驳的外罩，换上洗干净的格子衫，上次被铁刺贯穿的两个洞已经缝补好了，大概是我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缝制的吧。我搭搭菲尔的肩，他卷卷的头发弄的我鼻子有些痒：“走吧。”我对他说。
我用手指搔了搔鼻子，拽着菲尔的手，从后门离开了。
走过细细长长的小道，两边是高立的建筑物，10米一处的街灯让小路显得昏暗不已。已快到午夜了，意大利的街道上没有丝毫人影，偶尔一两声犬吠和古怪的鸟鸣令人胆颤心惊。
这个时候.....真是再适合杀人不过的了....
我不禁握紧了身旁发抖的菲尔，加快脚步希望能快速走完这条路。
前面主街道突然发出了轮胎与凹凸不平地面得摩擦声，伴随着激烈的枪声，出口那一小块地方爆发出刺眼的光线。嘈杂的声响，纷乱的影子，道路两边原本大打开的窗户被紧闭的关了起来。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
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啊。
“麻烦了”这三个字在我与菲尔的脑海里描深加亮闪光置顶。
惊呆的片刻间，一个黑衣人影跌跌撞撞地从出口处向我们跑来，看见有人跑过来，我和菲尔马上转身逃跑。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反应，但超直感告诉我如果不逃的话会死的——很惨~很惨。
没有空闲去看身后同样逃命的黑衣人，耳边满是子弹离线的巨响，我把菲尔护在身前，反正我中弹也只是有些疼而已，连皮外伤也算不上，但菲尔的话可能会夺取他的生命，拉住他的手一路狂逃。
感谢上天让我的身体足够强壮，在拖着身后菲尔狂奔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听不到了激烈的枪战声。
我气喘吁吁地单手撑墙，紧握着菲尔的手有些抽搐得软了下来，菲尔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感觉好像有鼻涕将要流出来，于是吸了下鼻子，一脸庆幸地看着四周。
“妈的！累......累死我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用法语说脏话。
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嘴里涩涩的没有一丝水分。脚已经完全软掉了。
菲尔靠着墙壁深呼吸喘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单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我眯了眯眼不解的看着他，那只手指向我脑后。
身后，那个黑衣男人毫无姿势地双脚大岔坐在墙角，白白糟蹋了一身制材不错的茶色偏褐色的风衣。他的手死死的捂住腰间，借着月光，茶色的风衣上沾着很不和谐的一大块黑团，大概是血吧。
还想靠近看看男人有没有死，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眼白在月色的反射下白的像死尸的骨头，黑色的瞳孔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啊——”
受到惊吓的我，很蹩脚的，腿软了。
我就生生地被男人吓趴在地上，一时间，三人一片寂静。
“........喂！小鬼。”冷冷的磁性声音有着无穷的魅力，但此时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男人停顿一下，压低了嗓门，“带我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工作是永恒的主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