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死神 炎之光华·水之初云》天蝎

12、第十一章

　　连日来，进藤在朽木白哉和阿散井恋次两人的轮番调教之下，开始渐渐习惯了新的身份，以及灵体自由脱离肉身的能力。
　　对进藤而言，白天在学校上课已经完全成了形式化地走过场，放学后的剑道馆才是真正的课堂，要学会控制灵压，还要学习鬼道、刀法和实战时的各种格斗技巧，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想到肩上必须担负起拯救这个世界的重任，进藤的心情怎么都无法再像从前那么轻松自在，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并不是孤军奋战，只要有塔矢在身边，似乎再苦再难也可以撑下去。
　　“必须要快点变强才行，这样才能和塔矢并肩作战！”这样的念头正一天比一天更强烈地在进藤脑中盘旋，而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地在塔矢的身上驻留。仅仅才相处了十来天，却好象有十几年那么久，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一个房间里，几乎是形影不离，塔矢的安静总是能轻易安抚进藤焦躁的心情，而塔矢面对战斗时那坚毅镇定的神情深深触动着进藤。
　　为什么他那副明明看起来很单薄的身躯，却拥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每当看到塔矢温柔地抚摩着腰间的“水之初云”自言自语的时候，进藤的心里都会没来由地一阵发酸，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变成塔矢的斩魄刀，那样就能倾听到塔矢的心里话了……

　　月朗星稀的夜，秋风萧瑟。
　　进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塔矢正坐在床前对着窗外的浮云出神，那寂寞又清冷的眼神让进藤的心微微一沉。他出于本能地，没头没脑地去抓塔矢的手，想把他拉近自己，当然，以他的身手连塔矢的衣袖都没能沾到，只好用傻笑来面对塔矢质疑的目光。
　　这一夜，进藤失眠了，三步之遥的床榻上，塔矢发出的均匀低浅的呼吸声如同擂鼓一般敲打着他的耳膜。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在意塔矢的一举一动？这份心心念念的牵挂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好奇，思绪一片混乱！

　　就在进藤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之际，阳台的玻璃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进藤一惊，刚想翻身起来查看，却听闻一阵轻微的响动，原本还在熟睡中的塔矢似乎醒了过来。
　　进藤偷偷地半睁开双眼在黑暗中搜索，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前，依稀映出塔矢平躺着的轮廓。在朦胧微弱的月光中，着一身黑色死霸装的灵体从义骸中脱离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阳台前打开了玻璃门，外面赫然现出阿散井恋次那头醒目的红发。
　　“是阿散井先生！”进藤吃了一惊，暗想，“半夜三更的，这两人在搞什么鬼？”虽然是满腹的疑问，却不敢开口发问，只好继续装睡，竖起了耳朵听他们的交谈。
　　“今晚倒是很太平，上半夜没有可疑的状况，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别大意！”
　　“是！”塔矢回答得干脆而有力，足尖轻轻一点，腾身跃了出去。
　　“塔矢！”进藤一着急便喊出了声，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冲到了窗边。
　　塔矢轻盈的身形稳稳地落在院中的樱花树上，回过头来正对上进藤热切的目光，微微皱眉，脚下轻踏树枝，借力高高跃起，轻巧地落在阳台上，“我吵醒你了吗？”
　　“哦……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塔矢澄澈的目光让进藤不由地感到一丝狼狈，如果被塔矢看穿自己正是因为他而睡不着的话，想必会很尴尬吧？
　　“睡不着？”塔矢再度皱眉，但转念一想，即使是像进藤这么开朗乐观的人，要在短短几天里适应身份上的转变，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许是他们把进藤逼得太紧了。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双碧翠的眸子里自然就泄露出几分温柔来，“有我在外面守着，你就安心地再去睡一会儿吧。”
　　“塔矢……那个，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我陪你一起守夜吧？”
　　看到进藤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塔矢面露难色，沉声道，“不行，你的身手还不足以应付实战，跟我一起的话，只会添乱的！”见进藤脸上的表情甚是尴尬，塔矢又加上了一句，“而且你的身体毕竟只是普通人类，在‘炎之光华’完全觉醒之前，确保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塔矢的话虽然没错，可进藤的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一切都是为了他体内的“炎之光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塔矢大约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这样的认知还真是叫人沮丧。

　　突然间，塔矢的脸色大变，警惕地回头扫视四周，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但是却感觉不到灵压！
　　“塔矢，有点不对劲！”对灵压的感知能力几乎为零的进藤却有着超常的敏锐直觉，空气中骤然密布的森冷肃杀之气令他强烈地意识到危险。
　　“你别乱动！”塔矢双手结印按到进藤的胸前，低喝，“缚道二十，消隐之界！”只见光芒乍现，顿时将进藤笼罩于一片浓雾之中。
　　“塔矢！”进藤只觉得心头一凉，四周是空荡荡白茫茫的雾，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是个把他与外界完全隔断的结界。
　　这是塔矢的鬼道，除非塔矢的灵压削弱，否则以进藤目前所能控制的灵压根本无法打破这个结界。怎么办？怎么能在如此危险的时刻让塔矢独自去战斗？难道他就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在这里吗？

　　前一刻尚且明月当空，刹那之间却被席卷而来的阴云层层包围，满天的星斗几乎是在同时消失不见。
　　塔矢跃上屋顶仰视天空，紧握刀鞘的左手竟微微地发起颤来，他清楚地感觉到“水之初云”正发出警戒的低鸣，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拔刀出鞘，横握在手，刀身隐隐泛着蓝光，是“水之初云”躁动不安的气息。
　　背后轻响了两声，塔矢一回头便看见白哉和恋次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两侧，均是脸色凝重，手扶刀柄，随时准备出鞘。
　　“塔矢，你下去守住进藤，这里交给我和队长！”恋次高声大叫着，蹿到塔矢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便把他抛下楼去，而就在同时，隐匿在暗处的怪物如箭矢一般飞扑到他的背后，想要趁着他分心之际痛下杀手。
　　“散落吧，千本樱！”白哉一尘不变的声音里搀杂着一丝愤怒，而“千本樱”华丽的粉色铺天盖地地涌向那怪物，只一瞬间便解决了偷袭者。
　　恋次转过头来咧嘴一笑，拔刀出鞘向白哉扬了扬，“谢谢啦，队长，看来今晚要大干一场了！”
　　相对于恋次的兴奋，白哉却眉头深锁，环视四周，一只又一只身形巨大的虚仿佛是平空冒出来似的，没多久工夫便聚集起至少三十多只，并且还在不断地聚集。虽然其中似乎并没有混入破面这样棘手的敌人，但是数量之多，出现之突然都让他心生疑问。这看起来不像是单纯地被封印中的“炎之光华”的美味气息所引诱而来，倒像是被人有意招集起来。
　　“咆哮吧，蛇尾丸！”恋次大叫着，挥动着伸缩自如的“蛇尾丸”穿梭在蜂拥而来的怪物之中，杀得兴起。
　　白哉则一边以“千本樱”的万千刀刃穿透包围上来的虚，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他猜测附近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着虚群的攻击，只有找出主导者将之除去才能解决这场战斗。

　　而就在不远处的商业中心大厦的楼顶，白衣红发的少年静静地站立在巨大的广告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进藤的家，那双狭长的眸子在一片黑暗中呈现血一般的殷红色泽。少年的双手掌心向上，无比虔诚地平托着一柄散发着妖艳红色光芒的斩魄刀，口中低声地喃喃自语，“主上，我找到死神暂居的住所了，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人的灵压达到队长级别，另一人的灵压忽强忽弱，很不稳定。”
　　“行了，回来虚夜宫吧，让我看看这三人的模样。”少年手中的斩魄刀突然发出男人的声音，浑厚而阴沉，正是蓝染惣右介！
　　“是。”少年轻声应诺，缓缓合上双眼，手中的崭魄刀随之熄灭了妖异的红光，头顶纠结的乌云也随之散尽。
　　少年收刀入鞘，纵身一跃，笔直地从大厦楼顶坠下，至半空中时，正对着他的空中突然现出一道裂缝，硬生生地将空间扭曲撕扯开，少年双手振臂便欲投入其中。
　　此时一道银光从少年的眼前划过，险些刺中他的右眼，虽然有些受惊，少年却并未改变方向，在完全进入空间裂缝之前，他向攻击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皱眉低喃，“是人类？”

　　大厦前的空地上，站立着一人，一身素白狩衣，一头异于常人的紫发，正是靖明神社的藤原佐为。
　　“那孩子是什么人？”佐为仰望着已经恢复宁静的夜空，心中充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