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邦德》暮水

19、逼近的危机

　　Ｂ区，洛加拉，玛尔德宫指挥室

　　清晰的大屏幕事无巨细的报告着南非战况，各种数据标注其上。屏幕两侧还有连接别的画面的小屏幕。宽敞的房间里聚集着紧张的工作人员。Ｂ区总督奥兰治伯爵今日因连续劳作体力不支，副总督负责指挥雁群增援南非的命令。

　　“头雁！”

　　格诺维娃·乌古拉一拳捶在桌面上，虽是寒冬，她的手掌中却全是热汗。

　　空中激斗的两家ＳＦ相互错开，紫色的那架左翼冒着烟逃走，靠远远超过敌人的性能轻易甩掉了追兵。

　　“我没事，上校。”

　　千里之外的声音传送过来，男子一贯冷静的表情中已经有了一丝窘迫。

　　奇怪，南非战场的可怕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可这不应该啊……北欧和南欧被阿尔斯特打得落花流水，欧洲没有对南非伸出援手，久经战火烤炽的亚洲十几年前宣布中立……他们没有证据说有人协助南非，可种种迹象显示南非对阿尔斯特了如指掌。

　　他们的武器装备、人员配备，雁群每个人的资料也在南非手里。靠那群白痴自己？这是不可能的。马里奥等人一到南非立刻被分割划片，针对他们个人的特点，团团包围。雁群虽然都是一等一的精英，ＳＦ也是顶尖的，但注重的还是团队协作，一旦被分散战斗能力立即下降。南非是想分个灭掉他们。

　　爱德华最早解决麻烦，去找柳德米拉汇合。马里奥也摆脱敌人向西飞去。在寻找同伴前，他得先处理左翼上的伤口。

　　敌人没有追过来，应该是放弃了。马里奥顺利地向西边辽阔的沙漠飞去。

　　不对。

　　哪里不对。

　　格诺维娃心中闪过一丝阴霾。

　　难道有内鬼？

　　“等一下！头雁！”她惊恐地大喊，想阻止马里奥前进。

　　能接触到南非行动全部机密的人无非是大皇子爱德华、特拉维斯、卡森·欧文、奥兰治、她和南非的将军们。

　　能把情报传出去的会是谁呢？

　　爱德华不善军事，他和特拉维斯的争斗大多是围绕官僚集团的文斗。特拉维斯依仗优秀的武馆势头越来越好。爱德华是懂得为大局着想的人，他不会为了压倒特拉维斯由着南非人胡来。

　　欧文和特拉维斯是一伙的。

　　奥兰治是特拉维斯的老朋友了。

　　奥兰治现在卧床不起。

　　“别去西边！”

　　她当初是瞒着阿尔斯特增援特拉维斯的。

　　“什么？上校？”

　　她是外戚。

　　她是特拉维斯手脚。

　　“别管左翼了！扔掉它！往北飞！直接去找柳德米拉！”

　　如果南非出事，爱德华和特拉维斯都会受到谴责，但她和欧文等人才是替罪羊羔。

　　紫色的头雁调转方向，“哐当”一声，闪着鬼魅紫红色的左翼掉入沙漠，光芒立即被细碎的沙粒掩埋。

　　“听着我们被人算计了！”格诺维娃一边喊一边朝身后招手，唤来维诺妮卡，“你朝北飞——其他大雁都听着，脱身之后立即返回南非总部！不要恋战！维诺妮卡，去看看奥兰治伯爵，找最好的医生和士兵看护，不能让伯爵出事！”

　　“哦混蛋！”右上角汇报柳德米拉情况的屏幕闪了一下，格诺维娃按下切换键把柳德米拉视角切换到大屏幕上，心已经拧成一团。

　　“爱德华！”金发女子警告同伴，“太危险了，别过来！”

　　“我已经来了！”天蓝色的ＳＦ出现在柳德米拉左上方，通过强化玻璃能看到他白色的骑枪。

　　“我们掉进陷阱了。”格诺维娃尽量冷静地阐述，“别打了，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死了我都会担上可大可小的罪名。甩掉敌人回总部！”

　　“轰！”柳德米拉和爱德华腹背受敌。

　　“你觉得可能吗，上校！”屏幕一阵晃动，视线完全被扬起的灰尘笼罩，不管是柳德米拉，爱德华还是格诺维娃等人，谁都不知道烟尘后有什么等待他们。

　　指挥室一阵躁乱，接着又寂静无声。所有人紧盯屏幕，等着答案揭晓那一刻。

　　格诺维娃咽了口口水。

　　灰尘散去，两架ＳＦ前空无一人。

　　“这……”格诺维娃身后一个将军开口，“快去总部保护特拉维斯殿下！！”

　　摆脱敌人追逐的大雁听命立即赶往指挥部。

　　格诺维娃盯着森冷的显示屏一语不发。

　　“副总督！”门外有士兵匆忙同胞，“总督心脏病发作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把他——”

　　“什么！！？”格诺维娃心里咯噔一下，“凯斯呢？”

　　“她和医生在一起，总督当着她的面咽气的——”

　　“哐！”格诺维娃砸碎了手边的水杯，“亚当斯知道这事了吗？”

　　“还没有，凯斯中校说先封锁消息。”

　　“先通知阿尔斯特，然后……就用不着‘封锁消息’了。”

　　不久之后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事。雁群没有及时保卫南非总部，与此同时Ｂ区总督心脏病突发。人们会觉得这一切“太巧了”，还是会猜测她……

　　谁，格诺维娃右手抬着下巴，牙齿咬着指甲，谁，想致我于死地？

　　南非指挥部。

　　欧文穿过军官组成的厚厚的人群挤到特拉维斯身边，“格诺维娃发来消息，奥兰治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哦？”

　　特拉维斯停下向部下解说军事方针的手，惊讶之中钢笔掉落在面前的地图上。但片刻过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欧文注视着他长官的动作，特拉维斯湛蓝的双眼看了他一会，便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他拿起书桌上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背对欧文下令，“暂时封锁消息，等待阿尔斯特的处理方案。”

　　“是。”年轻男人恭敬的行礼，退下。

　　他离开后特拉维斯来到地图旁，向将军们宣布了这个消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迎上特拉维斯的目光，然后瞟了一眼欧文离去的方向。特拉维斯朝他莞尔，眼中依旧是琢磨不透的深邃与优雅，“我们继续来看现在的战况。”

　　“殿下，”白发的老将军打断他的思路，“南非火力正全速向我们靠拢。”

　　“是啊，”有人接话，“雁群中计，滞留在外，仅靠剩余的兵力防守的住吗？”

　　特拉维斯捡起掉落的钢笔，在地图上指挥部的标志周围画了一个圈，“我们这次不会有事，安静等待吧，将敌人一网打进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