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是女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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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晕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揉着额头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红漆梨木软榻上，心下一惊，赶紧一摸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都在，我这才清醒过来，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我仔细回想了一遍，模糊的印象中好像是我喝得醉倒在地，两个侍女把我扶到榻上，然后我借着酒劲把她们都赶出去了，所以我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下去了，还好，没让她们碰我，不然我的身份就揭穿了。
我安慰地拍了自己胸口两下，接着就懒洋洋地从榻上下来，打算打水梳洗。我一打开房门，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呆住了。“公子，你醒了，这是青盐和洗脸水，奴婢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单薄少女低垂着头半矮着身子将洗脸盆递到到我面前。我受宠若惊地伸手接过脸盆，见少女微俯下身子欲要转身离去，我立刻叫住她：“喂，等等，你是谁？”我好奇地打量着她，这个女孩瓜子脸儿，一双杏眼水波灵动，印象中我们并没有买下这个侍女呀。少女微微一笑说：“公子，我是顾府中的丫鬟灵璧，二少爷昨天回来了，把顺平召回去了，顺平说，孙公子才搬到这个大院子里，又买了一批下人，一定不知道怎么教导管理他们，于是就命我到这里替公子打理。”原来是顾茗回来了，怪不得昨天酒喝到一半平顺就被人叫走了，我还抱怨他不给我面子呢。看来顾茗对我们现在的情况都了解了，不然也不会特地叫了府里的管事丫鬟来这里帮忙。
我寻思着顾茗这小子，还是挺够哥们儿的，知道我们这里缺人手，就赶快给我们派来一个得力的人儿，其实他除了会和人抬杠耍小聪明之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这两个月都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我们也忙着开店做生意，每天着床就睡，落地就干活，还没有时间去想其人他其他事情，所以我早就不讨厌他了，现在突然知道他回来了，不禁还有点想他了。现在我们生意做大了，自己也雇了人手在店里帮忙，我们就可以从一线退下来，在家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想趁着这档子有空，不如就亲自去拜访顾茗吧。
“灵璧！”我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想知道她把早饭放到哪儿了，我在厨房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现成可吃的，昨天只知道喝酒了，没吃什么饭菜，现在饿得我两眼冒绿光。我问了一个扫地的丫鬟云霓，她说是灵璧姐姐准备的早饭，其他小姐们早吃过了，她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唉，我不禁哀怨地摸着扁扁的肚子，只怪自己昨天贪杯，今天睡到亥时才起来，直接可以准备洗洗手吃午饭了。但是作为“萍雨轩”的唯一男主人，怎么可以在我还没有吃早饭的情况下就把饭倒了，我表示非常生气，这个后果很严重！
“是，公子！”灵璧从堂屋里急急忙忙走出来，不停地拿着绢子擦手，像是刚刚放下手里的活计。她眨着杏眼歪着头看着我，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我假装生气地看着她指指自己的肚子说：“我还没有吃早饭呢，你怎么什么都没留下，你们家公子就是这样教你照顾人的吗？”我本来是想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吓吓她的，告诉她以后做事情不要自作主张。她的双眼一直盯着我的脸看，闪亮的眸子里带着探索的光芒。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脸一红急急道：“你盯着我看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我用手指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就怕上面有脏东西沾着让她看笑话。灵璧看我这个样子不禁用手掩住嘴“呵呵”笑了起来。她说：“二少爷猜得真准，说孙公子就是只纸老虎，最禁不得人推敲！”我顿时脸涨得通红，这件事一定是顾茗指使的，没想到他人还没出现，“礼”倒先送过来了，太可恶了。
我握紧拳头，但面对灵璧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我一时又不能对她发作，不然显得我太没有风度，我是个拥有现代礼仪观念的人，我可不能欺负无辜小妹妹。于是我只能咬着牙说：“顾茗，有本事你亲自来整我啊，蛊惑一个小丫鬟算什么英雄！”
“哈哈哈，来就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只见顾茗着一身白色宽袖敞口纱衣手摇着折扇从屋顶翩翩而下，微风拂开他半散的如墨长发，好像散开了的一匹黒绸，他一如往常地弯着粗细均匀的眉，但唇边一抹莫名的微笑耀得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如同驾鹤而来的仙人纤尘不染地着地，一个轻灵地转身，左手抓住我的后领，右手顺势将折扇插在我腰间，再足尖点地借着瞬间爆发的弹力飞身而去。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等在屋顶看好戏，更不知道他会用绝顶轻功把我挟走，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量提着半悬在空中，好像稍微挣扎一下就会摔下来跌个半死，但这种失去重心的感觉让我毫无安全感可言，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大声地尖叫。“啊！救命啊！”
唐落雪本来是在后院的凉亭里看书的，但这个时代的古文章句她并不能全部看懂，自己被绕的晕乎晕乎的，这灼热的夏风又吹得人泛起阵阵睡意，她才将昏睡过去，突被头顶飘过的一声尖叫惊醒。她听到凉亭顶上有两步踩瓦的声响，眼神掠过就看到脸部表情骇人的我被一身白衣的男子提着飞到院墙外面了。我只看到她张大着嘴巴，身体如同被定住一样僵硬着，连书从手里滑落都不知道，可怜的孩子，她估计被吓得不轻。
我被他提着越过墙头之后，初始的恐惧慢慢退了下去，此刻最想做的就是落到地下，然后和他好事好商量，这臭小子的功夫这么好，我只能来软的。我不安分地在半空中扭动身子，大声说道：“喂，我怕你了，还不行吗，快放我下来！”顾茗提着我领子的手松了松，但没有放我下落的趋势，难不成他打算让我空降？我吓得赶紧大叫：“你别松手！”顾茗轻笑一下道：“你再动，我就是不想摔你，你也得摔了。”我吓得立刻僵住身子，任凭青翠的竹叶从身侧脚下沙沙擦过。
他好像真是提不动我了，右手攀住一枝粗壮的竹竿，左手用力把我往上一提，手臂一转勾住我的腰，我的身体本来就是僵着的，他的动作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直直地撞到他下巴上，疼得我们都“哎呦”一声叫起来。本来应该是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很完美很浪漫地像从天堂飘落于人间的回旋下落动作，到这个时候就是我不顾形象的双臂死死扣着顾茗的背，双脚没出放地乱踢他的腿，他衣衫不整双手不停地试图去抓周围的竹枝，想拼命甩掉我但是又被我拖着迅速下坠，只听得“啪”的一声闷响，这是两块肉贴在一起撞地的声音。
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狼狈到让我想自杀的方式泄露自己的女儿身，不是应该我在沐浴更衣的时候不小心春光乍泄被发现吗，不应该是我被坏人刺中胸口只能由着对方解衣换药被发现吗，再不济也应该是我穿上女儿家的衣服很羞涩地告诉对方我就是个女孩然后惊艳全场吗。可是，可是这些或是旖旎的，或是感动的，或是羞怯的情节怎么发生到我身上就是我惊恐地扭曲着面部肌肉痛苦地趴在顾茗的身上，淡青色的袍子从颈子处被拉开，露出内里一大块白嫩肌肤还有白纱裹着的已经有些下坠的缚胸。
“啊，你！你！你！流氓！”我甩手就给顾茗一个耳光，因为我的袍子是被他拉开的，当时他想把我推开，就揪住我的领子往上推，我当时已经吓傻了，哪里知道护住胸口，然后我的衣服就被拉开了。他从看到我的胸口之后就一直没有移过眼，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似是惊讶似是恍然还有一点点喜悦。由于他在下面垫着，我从五六米的高空处掉下来也没受伤，我又羞又急立刻就从他身上跳开，背着他手忙脚乱地把袍子穿好。
我听到后面一阵衣物窸窣和落叶被压碎的声音，吓得大叫：“你不许过来！”我回身看着他惊惧地往后退了两步。顾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扶住身旁的一棵竹子，方才站稳脚步。他仔细地盯着我的脸，眼中全是无奈。
“流氓？什么流氓，喂，要不是我垫着你，哎呦······”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才一挪动脚步就扯到痛处不禁痛呼出来。
“你什么都看到了？！”我大叫。
“看到了啊，呃·····你，原来是个女子。”他笑着，不知道是因为我甩了一个巴掌的缘故，他的脸有点红。
“不许脸红！你不能把我是女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威胁道。
“否则什么？”他一脸认真地等着我的回答。
“否则，我孙梧宁再无你这号朋友！我还会告诉别人你是下流无赖的混蛋，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我羞愤地说，脸已经红得要出滴血来了。
“这么狠。好吧，我保证不说。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让人产生兴趣。”他摸着摔疼的腿，偷偷把我又从头到脚的扫描了一眼。
“你！”我一时语塞，他这句话恰刺中我的软肋，我也不好辩驳。既然他已经答应我了，那我也不能得寸进尺。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我轻吐了一口浊气，缓了缓心神说道。
“我本来是想躲在屋顶看好戏的，没想到你要我亲自来整你，你也知道我一向对朋友有求必应的啊，所以呢我就想用轻功······”
“所以你就用轻功把我悬在半空中吓我，是不是？”
“是啊！”
“很好，你现在整我的办法是越来越多了啊，我还要多谢大侠手下留情没把我直接丢下去！”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你话中带刺，好歹我还做了你的肉垫，不然断腿的就是你了。”
“你要不掳我，会有这一大串事吗！”我越说越来火，想打人的拳头已经送到顾茗的鼻子下面了。
顾茗好像没有听到我咄咄逼人的话语，他侧着耳朵朝着竹林外的一条小径听去，竖起一根手指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看他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快起来，他一定是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可是我只能听到到穿林而过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果然高手就是高手，听力也是不同凡响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我是女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