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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零零肆 ...

  •   白锦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柳让,转身向我问道:“你是因为看上了他,所以休了我?”
      我回头看了看柳让的女人脸,觉得白锦方才的话很可能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阴影。且不说柳让的女人脸跟我本来就不怎么搭调,单单看他那种暴力得要死的个性,就完全不是我柳小顺的菜。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所以我还是决定沉默。
      不过柳让没有沉默,他很真诚地对白锦说道:“白公子,其实这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二小姐之所以休了你,完全是因为你自身魅力不足。二小姐说与其嫁给你,不如跟她舒湘姐一起去苗疆学……唔……”
      我下狠劲用胳膊肘拐了柳让一下,示意他赶快给我闭上嘴巴。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柳让,因为他总能在我最尴尬的时候,将我推倒更加尴尬的境地。
      “白锦你听我说,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有些慌了,这么好的一个相公,如果我把他放走了,那我完全是个缺心眼。于是我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袖。
      白锦这回很果断,嘶啦一声扯过自己的袖子,看也不看我便纵身跃下了醉仙楼。我想拦他,又怕他揍我,于是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柳让我顶你个肺啊!都怪你!他生气了!”我抓住柳让的衣领,将他晃得很有节奏感。
      “他生气了管你什么事?反正你都把他给休了……”
      我长叹一口气道:“柳让,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柳让朝我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我还是相信自作多情比较好。”

      我与柳让一道出了醉仙楼,他便换上了一副很忧郁的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白锦这样飞了吧?”柳让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了起来,就好比白锦是一只煮得溜熟的大肥鸭,正要张开翅膀飞出锅外去。
      他还真是后知后觉啊,我翻了个白眼,向他问道:“没事吧你,怎么突然比我还紧张?”
      柳让见我疑惑,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二小姐,其实我是怕你真的像白锦说的那样,休了他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看上了我。”
      我大窘。
      真的,柳让跟了我这么久,我从来都没发现他居然是这么自恋的一个人。
      从我会走路的时候柳让就跟在我身边,跟了几乎有二十年的时间。
      一开始我爹娘十分忧郁,他这样忠心不二地跟着我,不止是他们,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我。所以每每我外出闯祸时他给我收拾烂摊子,我都为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而愧疚;可每当他对我野蛮,我总会想到他其实是在暗恋我,压抑已久的感情的不到宣泄,然后憋了一肚子的气就会慢慢消下来。
      可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和我爹娘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居然不是问题,这真让我替我们全家感到有些不值。
      “柳让,我对你真的没感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发誓。如果你还不信我,我可以继续发誓。”
      柳让对我摆了摆手,“不用,听到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欣慰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想去白府找白锦。”
      柳让瞪大眼睛看着我,“你疯了?白府的人会用板砖砸死你的!”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虽然京城的地界很广,城里的男人十有八九又穿得都是乌鸦色,但是因为白锦的长相与身材都十分鹤立鸡群,我们没费多大劲就把他找了出来。
      一路跟在白锦身后,我们看他在南街绕了好几个圈,终于磕磕绊绊地到了白府,可见他是真的很久不曾回家了。
      白府的守卫一向森严,我现在不是白府的人,又把整个白家得罪的很彻底,想从正门进去简直是找揍。所以我打算迂回一下,找其他的方法溜进去。
      白府的南墙跟有一个狗洞,不大,刚刚好是我肩膀的宽度。那是三个月前我进白府的时候偷偷挖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所以这个洞只有我、柳让和三斤半知道。
      由于院里院外都种了矮树,一般人不容易发现那个只比脑袋大一点的狗洞,所以我每次偷溜出府都是从这里钻出去。
      其实我也知道钻洞很丢人,并且也很想像盗帅盗神那样高来高去。可是白府的围墙实在太高,上头密密麻麻排的都是乱刺。虽然相对其他武功而言我的轻功虽然还算凑合,但还没有凑合到能翻进这么高的院墙,于是只有出此下策了。
      “你钻这个洞,我从上面翻过去。”柳让对我说道。
      “一起钻。”我和柳让是一伙的,没道理让我一个人丢人。
      柳让瞪了我一眼,“信不信我现在就遁。”
      “好吧,我自己钻。”
      我从善如流,嗖地一声钻过狗洞,然后同从墙上飞下来的柳让汇合。
      在树丛的遮掩下听了听动静,我便拨开茂密的枝叶,正好看见三斤半正在啃骨头,小包子在它旁边磨辣椒粉。
      小包子一贯十分警觉,看到从树丛里钻出来的人居然是我和柳让,便有些欣喜地想和我们打招呼。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便被柳让嗖地一声点住。
      三斤半也不是一只省油的狗,它看到小包子被点住,突然怒了。我见它张口要嚎,便拿起方才在墙角边拾到的擀面杖,一闷棍将它夯得昏了过去。
      柳让用脚尖碰了碰三斤半软趴趴的爪子,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二小姐,作为前任武林盟主的孙女,你不觉得自己不会点穴,而是用擀面杖将对手敲昏,是一件很丢柳府形象的事情吗?”
      我耸了耸肩膀,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孙女,又不是前任武林盟主,有什么好丢人的?你爷爷还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呢,你连自己名字都写得丑的要死。”
      柳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因为进府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深秋的风又将人吹得难受,于是柳让建议我们去灶台里面躲一会,等天黑透了再上房。
      我与柳让潜进厨房,躲在烧过饭的热灶中,真的很暖。
      “诶,柳让,我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很有智慧?”
      “你虽然没有说过,不过我一直都是这么知道的。”
      我正准备翻白眼,却突然瞧见一只穿着锦鞋的脚,小心翼翼地跨过了厨房的门槛。
      看到那只锦鞋鞋头镶着的玉石,我便知道来人是白锦的二哥白钰。因为那块玉石上有一个颇大的豁口,是我前天搬鱼缸的时候不小心砸出来的。
      当时这双鞋子正穿在白钰脚上,对于玉都碎了他的脚为什么没残,我也暗自费解了很久。不过白钰本来就是白府最神秘的存在,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算稀奇。
      白钰走到灶台边,才将上头的炒锅端起,他惨绝人寰的叫声便响彻了白家大院。我和柳让因为闷在灶中,被他的叫声吵得差点晕了过去。
      “老二疯了?”白家大哥白锋的声音。
      “别理他,他一个月总会有这么几天。”白大嫂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屑。
      “去看看吧,钰儿好像曾经掉进茅房里去过。”这是大夫人的声音,看来她从庙里还愿回来了。
      “这次是厨房,厨房没坑。”白老头颇淡定地说道。
      “非燕,你去厨房看看吧,万一钰儿一头扎进烧滚了的洗碗水里,我不好向列祖列宗交代。”这是白家老太太不放心的声音。
      不多时,便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位珠圆玉润的美人走进了厨房里。
      这位美人姓赵名非燕,是白锦最小的一个表妹,体健貌端,无不良嗜好。她唯一的兴趣就是站在白府门口等她三表哥白锦,那姿势像块望夫石似的,很讨人嫌。
      此刻赵非燕指着白钰的鼻子,愤然骂道:“吵吵吵吵你个头啊!!大晚上的你在厨房干嘛?下蛋啊?你娘子喊你回房吃饭。”
      白钰把炒锅重新扣回灶台,瞪了她一眼道:“你相公还喊你回房洗脚呢!”
      “哈哈……”赵非燕叉着腰笑了笑:“抱歉一下,我还没相公。”
      “没相公你还好意思哈哈,你不会以为小顺把老三休了,他就会乖乖娶你了吧?这绝对是我开年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是又怎么样?真不明白三表哥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居然娶了个月饼回家,难道他缺乏食欲么?”
      我蹲在灶台中,心里有点生气。
      赵非燕一直喜欢喊我月饼,因为我长得虽然瘦,脸却很圆,远看像个月饼,近看也像个月饼。
      可是老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毕竟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所以我一贯对她的做法深恶痛绝。
      “你别老月饼月饼的叫,其实小顺比你好看多了。她也就是脸长得像张饼,比你整个人都像张饼要强多了。老三娶她过门我顶多是会疯,如果娶了你,我觉得我简直会死。”
      赵非燕身上有一处逆鳞,就是她本来长得很胖,却最讨厌别人说她胖。此时她气得脸都歪了,但苦于打不赢白钰,不敢动手。
      白钰本来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赵非燕大概是怕被他揍,于是抬手指着他老半天,最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厨房。待她走后,白钰连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摇了摇,嘴里念念有词道:“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在灶台里头看到小顺的脸……”
      他看了灶台一眼,想将炒锅端起来看个究竟,又怕自己被活活吓死,最后终于也慌忙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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