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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零贰玖 ...

  •   跃出窗外的时候我就有这种预感,韩为要告诉我的必然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其实这个秘密我已经想知道很久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可以问起。所以现在韩为背上背着被点昏过去的白锦,让我跟在他身后,我便拿出了连逃命的时候都没有舍得施展的轻功水平。
      到达清风观的时候正好没人来上香,也没人来治病。韩为将院门掩上,将白锦放在客房的床上,然后拿了壶茶和一些糕点,便让我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小顺,你知道白锦是被你舅娘捡回来的吧?”韩为问我。
      “知道啊。”我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娘跟我说起过,据说白锦被舅娘捡到的时候,还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美人,路过某城西郊一处闹鬼之地时,突然感到地底下有东西在往上面拱。当时的白锦还是个胆小如鼠的嫩葱,走在闹鬼的城郊本来就吓得要死,看到这样的情景,居然吓得当场昏过去了,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笑到抽筋。
      而那个在地底下往上拱的东西就是我舅娘,据说她当时是遭人暗算,被人盖了布袋埋在地底下。
      舅娘被人救起来后看到吓昏过去的白锦,一股歉意以及一些其他的无耻想法油然而生,于是决定收他为徒。而她心里那股其他的无耻想法就是:让白锦当她的童养婿,以后她生的女儿如果嫁不出去,就和白锦凑合着过算了。
      可惜后来舅娘生了个儿子,于是这也算白白便宜了我。
      韩为看我知道这件旧事,便点了点头,继续对我说道:“那你知不知道,白锦其实就是从前萧越的跟班阿白?”
      阿白……这个名字好生耳熟,我回忆了一下,发觉在我很古早的记忆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阿白,白锦,我实在是不能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如果勉强说他们俩是一个人,那我也只能说舅娘这个人实在太伟大了,居然能活生生地将一个楞头调/教成一个美人胚。

      萧家从很早以前就有这样一个传统,就是少爷和小姐不满十五岁之前,身边都要跟一个知根知底的跟班。我的跟班一直是柳让,而萧越的跟班,我们都叫他阿白。
      小时候的萧越不像现在这般委婉好说话,那时的他是个四处称王称霸的小泼皮。舅娘将他带到扬州来找我们玩的时候,恰巧是我和柳让关系最好的一年。
      怎么讲呢,我爹和我娘曾经想过要撮合我跟柳让,因为他们觉得我本来恶习就多,又不怎么能存钱,想销出去估计是困难了。柳让虽然不是名门之后,但好歹知根知底,我嫁给他也算不屈了。
      那年我和柳让都还很迷糊,没什么七扭八弯的心眼,于是平时在一起也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当然这种味道后来我们想想都觉得很恶寒。
      我是记得萧越来的时候他身边跟了一个人,但是那时没人叫他白锦,因为舅娘有个很好的朋友也叫白锦,所以我们都称呼萧越的跟班为“阿白”。
      当时在扬州城的女孩中间,有一个风靡一时的游戏:数星星。虽然现在我们都觉得这个游戏真的是傻毙了,但是在当时,能把星星数到一百颗的小姐妹都被我们当作神一般的存在。
      数星星这本来是女孩子的游戏,但柳让因为要跟着我,基本也会参加。萧越喜欢跟镇上的男孩子打架,他怕胆小怕事的阿白会跟舅舅舅娘告密,于是将他丢给了我和柳让。
      我记得那时的阿白异常腼腆,跟女生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甚至有个姓唐姑娘当着我的面嘲笑他:“诶,一起来数星星吧,你们家阿白脑子太差,就让他数月亮吧。”
      于是在一群女生的哄笑声中,阿白隐忍地底下了头。
      那个姓唐的姑娘平时就嚣张得很,我和柳让看不惯她很久了,再说白锦也是萧越的人,被欺负得狠了其实不好。
      我于是跳将出来,将那个唐姓姑娘一脚踹下了屋顶,并且在楼底下传来轰轰烈烈的哭声的那一刻,带着柳让阿白马不停蹄地遁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唐姓姑娘居然是唐门的三小姐,她被我往屋顶下面一踹,不幸先着地的是脸。后面的事情,我觉得你们懂得的……
      唐门的三小姐顶着她那张被摔瘪了的脸回了蜀中,唐家异常震怒,扬言要来灭了柳家。我爹听说我们将唐家的三小姐破了相,也怒了,将当晚在场的我、柳让、阿白三人揪到了柳家祠堂。
      跪祠堂这种事情就我而言是不稀奇的,因为我平时干的事情比这龌龊多了,我和柳让跪着跪着,都跪习惯了,我估计我爹娘也罚习惯了。我在扬州城的时候闺蜜就给我取了个别称,叫“柳跪人”,不夸张地说,我家祠堂里那两个显眼的坑就是被我给跪出来的。而我之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深刻,主要是当时阿白很崇拜地对我说了一句:“二小姐,你真是条汉子!”
      当时柳让跪在祖宗牌位前面,憋笑憋到嗝屁。从那以后柳让就多了一个口头禅,但凡我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就会义正言辞地跟我说:“二小姐,你真是条汉子!”
      这件事后来是我舅舅出面摆平的,用什么方法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舅舅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他和舅娘一直是我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从那件事之后,我确实是感觉阿白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但当时的我很单纯,并没有去深究那“不一样”背后有什么深意。现在想想,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我一见钟情?怪不得我娘来提亲的时候,他会答应得那样爽快。
      “想起来了?”韩为问我。
      “这事我一直记得,只是不知道阿白就是白锦而已。阿白……白锦……你确定是一个人啊?还有这事跟白锦的病有关系么?”
      韩为垮了垮肩膀,索性不跟我废话,直接动手将我上衣的盘扣扒了两颗。
      “韩为我顶你个肺!居然扒我衣服!胸小的女人伤不起啊!!”我拍开他的手。
      之前我就听说韩为看见过我舅娘洗澡,那时我还不信,因为凭我舅舅对我舅娘的宠爱程度,如果有人欺负了他娘子,早就被他送上西天去陪佛祖喝茶了。可韩为现在站在我面前,毛都没有掉一根,可见这是武林八周刊或者江湖异闻录在扯淡。
      但是时至今日,我真的相信了,完全相信,韩为不仅是个色胚,还猥琐的要命。
      韩为看我一脸的不满,摊了摊手对我说道:“柳雩,其实我对你真的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肩上有一个很小的红色印记,你还记得是怎么来的么?”
      “这个?”我指了指肩上那个芝麻大小的印记,“蜜蜂蛰的吧?要不就是被柳让用针戳的?”
      韩为摇了摇头,“那是唐门的独门暗器焚心针,全天下就这么一枚,被他们用在你身上了。”
      我了然地点头,其实这也好理解,如果有人将我的脸摔得像张饼,我爹娘一定不止是赐他一枚针,说不定把他家老巢都给端了。唐门三小姐原本是唐家出了名的沉鱼落雁,我估计当时唐家悲愤得都欲绝了,幸好她没有未婚夫,否则我会死得更惨。
      “你被暗器伤到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在你家后院发现你的时候人已经昏了。当时你在床上躺了很多天,我和我师尊都没有什么方法救你,后来白锦将你给救了。”
      “你和舅公都没没有办法,白锦怎么会有办法救我?他用得什么办法?”我觉得很奇怪,没听说白锦的医术高明到能比过韩为和我舅公。
      “什么办法?还不就是傻办法。他将焚心针引到自己身上了,用小初传给他的内功心法。不过白锦还算幸运,因为焚心针本身是刺进了你的身体,所以有一部分毒素留在了你的体内,所以他才有命活到今天。”
      原来我和白锦还有这样可歌可泣的故事,这真的让我感到欣慰无比。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故事太少,除了柳让甚至没什么男人,没想到我居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所以下次柳让嘲笑我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地向他炫耀一番。我这样想着,突地又觉得我还是要低调,因为舅娘曾经这样说过:低调,才是最牛叉的炫耀。我觉的她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这样看来,白锦和我也算是同命鸳鸯了,这种调调我还蛮喜欢的。
      我正沾沾自喜,韩为的一句话却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说:“柳雩,像刚才白锦昏睡过去,不是被我点了睡穴,他有时候会突然昏过去,其实是因为毒发了。”

      讲完故事韩为就回房睡他的回笼觉了,我将他泡的茶和小糕点提进白锦的房间,放在床头的矮桌上,然后搬了把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白锦睡觉时非常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怎么听得到,如果不是看到那微微起伏的薄被,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我摸了摸他干燥白皙的脸,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他脸上的皮肤有些干了,嘴唇更是裂开了几道带血迹的口子,想是鹿霖书院起火的时候被大火焚伤的。
      我的手轻轻拂过他干裂的唇瓣,许是力道重了些,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双眼。
      “小顺?嗯……我怎么又睡过去了?”白锦的微微蹙起眉头,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唇。
      我轻轻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我身上,顺手那起床头矮柜上的水碗送至他唇边:“喝点水吧。”
      “……”白锦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看着我,然后眼神渐渐清明,最后,我看见他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零贰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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