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隔世的倾城之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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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灯三三两两奚落地亮着，蛋糕店特有的甜腻香味飘在街上。黑发红裙的少女拐角，走进了一家蛋糕店。
“黑加仑提拉米苏。”那个少女毫不客气地坐在小圆桌旁的白色靠背椅上。
店主粲然一笑：“怎么，你还是不能放弃黑加仑？”
少女不说话，血石一般的眸子盯着桌子上的红茶杯子。
“给，你的至爱黑加仑提拉米苏。”店主从冷柜里拿出一份，笑眯眯地放到少女面前，“特地加了很多新鲜的黑加仑。”
少女拿起店主提供的小巧的金属勺子，优雅地吃了一口提拉米苏。
“小姐，你还是那么喜欢黑加仑。”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子，身上穿的是汉唐时期的襦裙，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尖尖的瓜子脸，黑发挽成朝云近香髻。半抹香肩暴露在空气中，翠色的抹胸衬得她更加诱人三分。
将一枚新鲜饱满的黑加仑放入口中，澹台郁满足地享受那种黑加仑特有的口感：“青灯行，我要听歌。”
英俊的店主似乎早就习惯了小姐的性格：“是，是。”
“可是……小姐你要听什么歌呢？”那个妖娆的美女依旧半靠着墙壁，这样的姿势并不影响她的气质，反而更显慵懒与美丽。
“《相逢是首歌》”澹台郁不假思索地回答，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青灯行一边寻找ＣＤ一边抱怨：“那么古老的歌啊……很不好找啊……”
“呵呵……”美人掩嘴而笑，直入微风吹拂下的细柳，“不要紧哦，上次你不是购进了大批的老歌ＣＤ？慢慢找吧……”
“桥姬。给我拿杯酒来。”澹台郁一向少言寡语，就是命令也是惜字如金。
桥姬美人瞪了一眼幸灾乐祸偷笑的青灯行，恭敬地问道：“不知小姐要什么酒？”其实还是很奇怪的，大小姐从来不喝酒，也很少提出要听歌的要求……今天是中邪了么？
“黄藤酒。”澹台郁纤细的手指握着小勺，又吃了一口提拉米苏。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青灯行和桥姬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不解。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歌声轻轻飘在古老的宅院上空，那样美丽又淡然的旋律。
“这首歌很好听呢！”门口蓦然出现一个少年的声音。
唱歌的少女一身深蓝色的和服，头发盘在脑后。手中还拿着一卷书，只是她此刻并没有看书，而是飞快地奔向了门口：“总司，你来了？”
冲田总司一身蓝色的羽织，连腰间的佩刀都没有解下。手中提着一个小布包：＂我给你买了金米糖。＂
薛薰一脸欣喜地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她特别喜欢的金米糖。她咬住嘴唇看着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两滴泪水蓦然落到布包上。
“没事吧？怎么哭了？”冲田总司惊愕，毕竟他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他流下过多少泪水、有过多少次心痛。
“不……”薛薰不好意思地擦掉了泪水，“我只是想到了纳兰容若的一句诗。”
看着自己梦中朝思暮想的容颜，薛薰摇摇头，垂下眼睑：“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斜阳。被酒惊醒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要想那样的诗句了。”冲田总司安慰这个似乎是玻璃做的女孩，“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薛薰抬头，看着那张脸。泪水滑到下颌：“你……真的是总司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心中的触动越来越深，冲田总司蓦然将她揽到怀中：“你没有做梦……我就在这里。”
靠着他的胸膛，薛薰轻轻闭上眼睛，泪水打湿他的羽织。
“说起来，等下我还要去巡街。”冲田总司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低头说道。
“嗯……”抬起头，薛薰轻轻地将他的羽织整理好。
这一刻的幸福，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如若永远……仿佛梦境。
“孽缘。”听着那首已经是十多年前的老歌，澹台郁低低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内间。
桥姬看了一眼青灯行，他也似乎弄清了出了什么事情，微笑：“小姐果然是又接收到请求了啊……不过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收场呢……”
轻轻冷笑，桥姬的手指沾了一下奶油，送到诱人水润的双唇上：“说起来，这次还是咱们的故乡呢……”
青灯行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故事呢……”
“我可是一直期盼第一百个故事的……”
“千晴，一起出去买点东西吧。”薛薰站在隔壁院子前面，冲着里面喊道。很快就是盂兰盆节了，她也要入乡随俗，买一些香烛纸钱之类。
每次她出门都会叫上一边的女邻居，这个叫做千晴的少女格外活泼可爱，也十分友善。
“千晴？不在家吗？”有些迟疑地，薛薰上去敲了敲门，里面根本就没人回应。
“出去了？”薛薰失望地离开那个大门，“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买了。”
街上一反常态地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都关上了大门，连平时在街上疯赶嬉戏的小孩现在都不见踪影。
薛薰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怎么……回事？”
蓦然街边的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真是的，又打架了。”
“可不是，这天天都要打架，真是惨哪！可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
“诶？这不是……河边上的那家……”
“河边上”这几个字如同巨石，重重击在薛薰的心上……河边……河边……
“让一下！”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那几个人围着的地方，走进去。触目就是一片惊心的血迹，血迹的中央，躺着一位身穿和服的少女。而那张惨白染血的脸……她已经无比熟悉。
薛薰的血液几乎被抽掉，呆呆地望着那个尸体，突然跌坐到地上。从她的身体里爆发出一声尖叫：“千晴——”
人群摇摇头叹息着散开，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歇斯底里地狂叫：“快叫医生！求求你们快叫医生！”
一个老人实在看不过去，走到她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怪……就只能怪那些打架的人……打起架来谁还管你周围的路人？已经没气了……还是回去好好筹办后事吧……”
薛薰抹了一把眼泪，抓住老人的衣服：“打架？谁在打架？”
“还能有谁？新选组和长州藩呗！”老人无奈地摇头，“打起来就真是像修罗……”
“新选组……”薛薰如同被当胸打了一拳，双眸无神，“原来是新选组……我知道了。”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老人突然转头：“小姐，她怎么办？”
一只蝴蝶，如同被地狱的烈火染红的蝴蝶轻轻飞过来，在这已经空了的街道上停住，星星点点的光芒围绕在它的身边。黑发少女的模样渐渐清晰。
“很快我们就会有任务了。”那个少女血石一般的眸子盯着薛薰离去的方向，长长的睫毛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先安葬这个女孩吧……
薛薰出现在屯所门口时，新选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不是小薰吗？”永仓新八像看一个异域生物，“怎么会来这里？”
“今天是谁巡查？”她的声音冷冷的，如同冰雪。
“啊？！”她的出现果然还是太过于惊悚了，打着哈欠懒洋洋出来的小个子少年直接吓得几乎岔气，“这……这不是总司的……”
薛薰认识这个人，知道他是新选组的骨干——藤堂平助。但是她此刻并没有闲心和这个人闹腾，继续冷冷地问道：“今天是谁巡街？”
“今天？”藤堂平助和永仓新八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是很确定，“今天……好像是总司吧……”
薛薰倒抽一口冷气，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是的，我知道了。”
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语气。冰冷到极致又失望到极致，如同一首没有曲调的歌，却被悲哀地唱出来……那样的歌谣，催人心肝。
永仓新八看了一眼藤堂平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隔世的倾城之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