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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靠近一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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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悉的灰青色烟雾升腾,张牧之随意地看着弟兄们把“麻匪”的尸体码到墙边、再装模作样地枪毙掉他们。边上,汤师爷已经爬上了箱子,慷慨激昂地大放豪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甚是可爱。
“为什么要枪毙麻匪?因为他们杀人放火、让鹅城不安宁!如今,县长来了,鹅城太平了,县长来了,青天就有了!”
张牧之叼着烟,忽略掉带点儿讽刺意味的话,上前去扶他下来,一手揽住了他单薄的肩。
“师爷,说的好啊。”
墨镜下是浅浅的笑意。
夜色降临,张牧之靠在床边,回想着有生以来最有意思的这次劫道。县长夫人被安置在了卧室,自己乐得清闲跑到了偏堂睡通铺。女色这种东西,近多了总没好处,不过张牧之瞥到窗外汤师爷焦虑的样子,有些好笑,也有点儿惘然。
一大早,张牧之穿戴好,衬衫随便地开着几颗扣子,外套搭在肩上,悄悄地走进大堂。
“鹅城九十年的税已经被前五任县长收完了,”汤师爷闻声侧过身,黑色的长发不经意地滑过肩头,明亮的眼睛带点儿调皮与戏谑。“县长大人,你来错地方了~”
张牧之不语,悠闲地走过去,一手撑住桌子,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纸页装作看账簿的样子,顺势把汤师爷圈在手臂与胸膛之间,看他微微泛红的耳廓与脖颈,恶作剧般地呵了口热气,嘴角微微上翘。
“谁说我只为了捞钱?”
他的手滑过他的手背,常年不干活的皮肤细腻宛如玉质。他合上账本,缓缓起身。
“你到底是谁?”汤师爷疑惑地望着他,悻悻说着。
张牧之转身,没有说话。远处传来的鼓声,打破了宁静。
(此处想象张牧之断武举人案子的场景)
办完了武举人的案子,又在鹅城随意转了转,张牧之悠悠然向卧房走去。黑暗处,一个瘦削的身影闪出来,冰冷的十指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等等。”
张牧之看清了来人,饶有兴致地任他拽着。
“师爷,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汤师爷两道刀一样的凛冽目光射过来,手上暗暗用力。
“别动那女人。”
“那不是县长夫人么?跟师爷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是马邦德。”
张牧之故作惊讶地看向他,“原来你是县长大人啊。”他微笑,“有失远迎,鄙人,张麻子。”
马邦德稍稍愣了一下,但随即回复了镇定。
“麻匪大人,有本事你杀了我。”
张牧之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淡去。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我告诉你,我没上你女人。”
“鬼才信!”马邦德手上加劲了力道,身子逼近了他,手指微微颤抖着。
“你不信?”张牧之浅笑,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拽到身前,嘴唇粗暴的触碰在一起。张牧之一只手挣开那只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到墙上,另一只手扣上了他的头使这个吻更加深入。马邦德似乎呆住了,眼睛紧闭着,眉头微蹙。张牧之见他没有太大的厌恶神情,才敢放心地品尝他青涩的味道,贪婪地吮吸着他柔嫩的唇,和发丝水润的清香。
不知过了多久,张牧之缓缓松开他,反手擦了擦唇角淌下的液体。马邦德无力地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我不会上你女人的,放心。”张牧之得意地笑着,伸手抚平他弄皱的衣服,“只是,你也不许。”
“驾!驾!”
张牧之听说六子出事儿,匆匆出了门。马邦德也随即跟上,二人上马奔出县衙。
“断案为什么不在县衙要去讲茶大堂?”
“你这个县衙只是虚设,讲茶大堂才是断案的地方。”
马邦德白了他一眼,但脸上也不禁露出紧张的神色。
“六子!!”
张牧之飞奔到大堂,却只看到遍地的殷红与满身鲜血的小六子。“我他妈毙了你!”
“把枪放下!”尾随而来的马邦德扶着六子躺在地上,焦急地望着他,“你先把枪放下!六子有话跟你说。”
张牧之急忙俯下身,看着六子小腹冒着的汩汩血泉,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攥着六子的手,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爹……”小六子有气无力地歪在马邦德怀里,淡淡地喊着,就像当年那个小孩子笑着跳着扑向自己的样子。
“诶,六子。”
“汤师爷……说得对……我们不能杀胡万……他……咳咳……是黄四郎的人……”六子微笑,“爹,记得给我……报……仇……”
“六子!”
两人同时喊出来,马邦德轻晃着怀里仿佛熟睡一般的孩子,有一丝的失神。张牧之的拳头紧攥着,手中黑亮的枪微微颤动。
“别杀他就行。”马邦德一边淡然地说,一边扯下六子的衣服为他整理好伤口。
张牧之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胡万,连梭的子弹穿过他的耳朵,胡万却吓呆在原地,竟忘了惨叫。
“我们走。”
张牧之从马邦德怀里接过六子,静静走出了讲茶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