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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一场醉梦 ...

  •   软。
      这又软又烫的小红烙铁炙烤着双唇。萧言没有打过耳洞,这小烙铁又像块通红的玉石。完整无瑕。可又很软,软到极致,像要在唇间要化掉。明明已经这么近了,却不敢再靠近了。似乎在踌躇件很重要的事情,脑袋里太迷糊了,实在想不清楚,只知道有些焦躁,有些恍惚,还有连绵无边的兴奋。
      芝婷松开唇间的“玉石”,终究不敢再近一步试探它是什么味道。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她马上忘掉这种遗憾的心情。萧言就躺在她眼前,如此纯粹,如此完整地,毫无保留地躺在这,垂手可触……到底还有什么,该在此时遗憾?
      芝婷俯身,轻到小心翼翼地吻在萧言额角。有发丝拂在唇上,柔软又清香。发香没被药味遮盖,反而觉得更加浓厚。像无形的标记,指引着她如何顺发而下。唇沿着脸颊滑下,落在雪白的脖颈上。这里比额头要烫,透过双唇能感到血脉里生命的跳动。丝毫不强劲,一下一下虚弱地击在唇上。芝婷局促地喘口气,艰难地抬起左手,四指贴住萧言左颊。拇指正好触在鼻尖上,隔着细滑的皮肤,能感觉到她清淡的呼吸。
      以萧言现在的身体,也许呼吸对她来说都是件吃力的事……芝婷彻底弯下腰,躺在萧言肩上,眼睛很酸,一时只想闭着:以前剑步如云,现在自己走动都是奢望。以前谈笑风生,现在眉间都是忧伤。以前君临天下,如今只身一人躺在深山竹屋里,身旁只有自己这个的“敌人”……眼前的萧言和五年前的少年国君比,真算是……废了。
      可是……
      那又怎样?
      芝婷睁开眼睛,撑起手臂凝视萧言。朝气不在,蓬勃尽失……但,那又怎样?就算武功全废,就算一无所有,就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那又怎样!她依旧是她……芝婷闭目细细吻在萧言削瘦又精致的锁骨上,胸口似乎有滚烫的东西在燃烧,催得她想张开手臂,把萧言紧紧搂进身体里。
      如今的一切,又怎样呢?就算半个天下骂萧言是昏君暴君。她依旧是她,坦荡和正直一直不曾改变……芝婷顺着锁骨向更深处吻去,胸口的滚烫烧上额头,思维燎原般模糊起来,那条锁住自己一举一动的东西似乎渐渐烧尽。这种沉醉的感觉,比饮下美酒强烈百倍。芝婷突然捂住胸口,热泪盈眶。胸膛里这股滚烫的激荡,这种刻心的疼痛,其实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泪涌下眼角,炙热得要灼伤脸颊。心里的幸福太疼痛,疼得芝婷快喘不过气了。萧言……当年初见时的灿烂笑容,如阳光般照亮了自己黑暗冰冷的生活。而如今自己不过以一生幸福做筹码,赌能拥她入怀的那刻。人生,不过一场豪赌而已!多年悲苦,可付之一笑!
      芝婷无声而笑,抹掉眼泪,捧起萧言的脸颊。那略显苍白的薄唇,是个烙印。一旦烙下,似乎真的可以无憾了……缓缓倾身,离这个烙印越来越近……
      这时,萧言似乎有所感觉般,微皱眉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就这极轻的□□,把芝婷魂魄都刺透了。她像被火烧了般缩回手,踉跄向后退了两步。萧言倒回床榻,依然闭目而卧,并没有醒。芝婷大梦初醒,力竭般喘气。
      “我……到底在做什么?!”胸口的幸福感顿消,只剩下疼痛。芝婷捂住心口,险些跪下:“趁她之危……我与畜牲有什么两样!”她恨不得想再给自己一剑。拔腿就往屋外跑。一直跑到小湖边。

      跪在湖边圆石上,芝婷弯腰以掌捧水,连连浇在自己脸上:“陈芝婷你疯了吗?!你都干了什么啊!啊……啊!”湖边圆石深夜沾满水气,滑得很。芝婷倾身太过,脚下一溜,整个人扎进湖水里。
      “冷!”她一个激灵蹦出水面,慌不迭地攀住石头爬上岸。这个季节这个时辰的山湖水,真正的冰凉刺骨。更何况她手上有伤,被冰水裹身不是好玩的。
      她湿漉漉地奔进卧房,哆哆嗦嗦扒下湿衣袍,慌乱中衣领带下了颈脖上那块翠鱼玉佩都没发觉。她颤抖着换上干净的薄衣单袍,又裹了件厚绒袍,还是冷得打抖。芝婷无法,又撞进厨房,开了小坛酒,仰头就喝进半坛。烈酒入腹,总算能抵御些冰凉。勉强止住颤抖,她顺手摸了摸脖子。“啊!翠鱼呢!?”
      是不是掉在湖边了……酒坛都来不及放下,芝婷又跑回湖边。岸边圆石光滑如砥,湖水如镜,哪里有玉佩的影子。芝婷没找到玉佩,倒是在低头寻找时,看到湖水里自己的倒影。
      她按住额头,双膝一软,坐在冰凉的石头上。那种燃烧的感觉又来了,不过这次真的是因为烈酒。刚刚厨房黑灯瞎火的她没看清,顺手拿了个摆在最外的酒坛,不料是坛十多年的老燕酒。烈香醇厚,后劲十足。芝婷一下喝了半坛,这会酒劲如激箭般窜上额头了。
      古话说,醉酒悲歌。芝婷看着水中倒影,突然悲从心来。她撑着地爬起来,摇摇晃晃指着倒影,不住地摇头,好一会,才吐出三个字:“陈芝婷……”刚说出又一阵晕眩,她站不住,搂着酒坛退后几步,撑住湖边的假山。打了个酒嗝,她想起刚刚要说的话,倚着假山,腾出右手遥指湖面大声道:“陈芝婷……你不是乞丐!你不是妓_女!你没白要过别人一文钱,没白吃过别人一口饭。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叫你贱民……”芝婷扶着假山坐倒,声音带着哭腔渐渐模糊:“文试十甲,武科上乘,画工第一,为什么还是贱民……为什么我没做错任何事的时候,你们都不相信我!”说到悲愤处,她抓起酒坛抛进湖里,砸得水面支离破碎。刚听到酒坛入水的噗通。她身后就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芝婷,你在做什么?”
      芝婷抓着假山,强撑着站起,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发现一个女子,就穿了见白色单袍,赤脚站在石地上,长发如风,长得……和萧言似的。
      此人自然是萧言。芝婷跑出房没多久,萧言就苏醒过来。动动手脚发现自己竟有力气下床了。而四周无人,唤了几句没有回应。便穿了床榻上放好的白袍出来找芝婷。刚出竹屋,就着月光就看见芝婷坐在湖边,哭泣着自言自语,似乎很伤心。
      芝婷迷迷糊糊中,分不清到底是现实和梦境。只觉得此女子实在和萧言很像。便推开假山,迭撞向她走去。才走得几步,芝婷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被萧言连跨几步,扶住手臂。
      “呼……芝婷,你怎么了?!”萧言刚扶住她,就问道浓重的酒味,已不用再问。
      “你说……”芝婷仰起头,满面泪水地问萧言:“你说……当年,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身边……”
      萧言听她所问,大恸。一时千言万绪,半句也答不出。只得和着泪凭心而言:“宗雪,已经离我永去。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再也不会!”
      这句话,芝婷没有听见,就栽进萧言怀里,昏睡过去。

      是爱是痴?你真的不懂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一场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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