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枪与玫瑰》藏云浪人

7、窃窃私语 盲眼的 链金术师（下）

　　【家教】Gun\'s & Roses －窃窃私语盲眼的链金术师（下）

　　「喂喂喂！妳们也太慢了吧！」

　　Squalo对打开室内靶场大门的来人大喊，比起平时大吼大叫的音量轻了不少，纪枢律猜想应该是那位Varia的首领在场而收敛的缘故，但他对凶暴的银发鲨鱼没兴趣，径自忽略其他干部成员带着恶意的打量视线，只把目光锁定在一名女子身上。

　　──那就是Vongola九代的养女、Varia的BOSS‧XANXUS啊。纪枢律那仿佛是在计画什么阴谋的笑容愈发奸险。

　　跷着脚坐在古典沙发椅上的女子慵懒地只手撑着脸颊，猩红色的双眸毫不客气地迎视纪枢律，眼中流露的冷漠与意兴阑珊不禁勾起纪枢律的好奇心，很少会有人在见识过戏言的能力后还能这样淡定──因为基本上那些人都死了，活下来的人全在这里。

　　纪枢律推断XANXUS大约二十三、二十四岁左右，身高约一米八五，就女性而言十分高大；她的长相可以说是相当美艳，即便脸上有着冻伤留下的疤痕也毫不损及那份美丽，一头漆黑的短发十分有个性地向后梳、左耳后别有一串鲜艳羽毛及狐狸毛尾巴的装饰。身上穿着白衬衫，系着松垮垮的素黑领带，黑色西服长裤，脚上却套着黑色高筒樵夫底庞克军靴，Varia的立领风衣外套则是披在肩膀上。

　　虽然XANXUS蹙着眉、抿着唇，再加上那双过于锐利的眸子及浑身散发出不可随意接近的危险冰冷气息令人望之却步，但是这朵张狂的夜之玫瑰依旧充满魅力。

　　不过贸然亲近脑门可是会多一个洞呢，纪枢律满是笑意的灰蓝色双眼扫过对方腰上收放两把大口径自动□□枪套。

　　「喂臭小鬼！你是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让纪枢律意识到Squalo正气呼呼的朝自己大步走来，但是下一秒她就被玻璃酒杯砸中后脑杓，出手的人正是XANXUS。

　　「混蛋BOSS！妳在干什么啊！？」捂着脑袋的银发女子回过头向自家首领大吼。

　　纪枢律这时才发现Squalo头上、手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一堆创可贴，后边幸灾乐祸说着『活该，笨长毛』的Belphegor身上也一样挂彩，除了这两人其他人倒是没受伤。

　　「吵死了垃圾！不是叫妳小声点了吗！」XANXUS以不输Squalo的音量回吼，顺带再狠狠砸出酒瓶。

　　偏过头闪过高速飞来没命中原本目标的凶器，纪枢律默默打量还不知道姓名的Varia成员。一个是面容凶恶、穿了眉环，下唇有闪电刺青的高大女子，她一直以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自己；一个是头上趴着黑黑脏脏的青蛙、脸上有倒三角形紫色印记、半张容貌都给帽子遮住的小孩子（抑或是婴儿？）；最后一个是站在XANXUS身后的诡异大块头，脸上面具的三根管子还时不时喷出白色水蒸气。

　　「嗯…」推了推眼镜，纪枢律带着笑容向身旁的Lussuria问道：「可以麻烦妳替我介绍那三个人吗？」他指了指被他归类在『莫名其妙』的三人。

　　「喔喔她们啊…那个在瞪你的就是Levi，她是率领雷击队的雷之守护者，非常喜欢BOSS──如果她找你麻烦不要理她就是。小小只的是Mammon，是被诅咒的Arcobaleno之子，同时也是雾之守护者，贪财的小恶魔。最后的是Gola‧Mosca，是黑手党最新研发的人形秘密兵器唷。」

　　纪枢律边道谢边暗忖道怎么一听完介绍反而有更多不明白的东西，比如从名称上感觉和黑手党这个字词完全扯不上边的守护者，比如遭到诅咒的彩虹之子到底又是什么意思（纪枢律恶劣地想该不会诅咒内容是被变成侏儒吧）。

　　倒是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Varia并非完全忠诚于Vongola，起码XANXUS就没有。不然她用不着私底下搞军火交易，也不会弄来一台Mosca。

　　随后他在心底吐槽一句既然要做成人形，干嘛不做得像一点，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可疑模样哪里秘密了？根本只要一出现就会被怀疑了吧！

　　──不过那些都不关我的事。思及此纪枢律才收回停驻在Varia众人身上的目光，转过头慢慢观察室内环境。

　　这间室内靶场似乎才刚新建不久，隔音效果相当良好，拥有二十四个靶位；射击距离是五十米的标准靶场，该训练靶场是单轨悬吊自走式的靶机设备。透过「戏言」的能力，纪枢律得知旁边的训练室还有电动显影、追瞄、模拟街道的战术街区，必要的安全防护、消声降噪、照明、通风排烟等辅助设备相当完善。

　　无意一次性取得Varia总部建筑情报的他将视线落在摆满枪械的桌面。

　　矩形长桌全搁着半自动手枪（自动装填手枪），白朗宁、□□、□□、柯尔特、□□、CZ-75、FNP系列，还有史密斯威森左轮手枪和□□，以及数量众多的盒型弹匣，单排、双排、四排弹匣都有。

　　真是麻烦啊……该不会是要实地打靶测试他的射击能力吧。

　　纪枢律回忆以前高中生涯军训课到漆弹场打靶的经验，不论教官和现场教练怎么费心指导他姿势或说明射击诀窍，他就是发发都落空，还因此得到『脱靶王子』的称号，直到毕业他仍然摆脱不了同学和师长封给他的戏谑美名。

　　「那么…既然把我带到靶场，总不会是要我继续看妳们无谓的打闹吧。出乎我预料，暗杀部队意外地…嗯，热闹。」纪枢律绽出笑容以嘲弄的语气说道，音量虽不大但却足以让现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臭小子你说什么！我可是被那个混蛋BOSS一直砸脑袋啊！」Squalo低头闪避朝她颜面掷去的弹匣──XANXUS身边能丢出去的东西都丢完了，于是开始拿桌上搁着的各式枪械来扔──「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

　　「唉唷小鲨鲨，妳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身体早就习惯了吧？要是一天不被BOSS砸，妳反而会浑身不对劲，变得比平常暴躁呢。」

　　Lussuria说完就招来银发女子愤怒的咆啸（「死人妖我跟妳說过很多次老子不叫什么见鬼的小鲨鲨！！」），Belphegor笑嘻嘻地表示『原来长毛是个M呐～』，惹得Squalo更是气愤不已，额上的青筋都快爆裂。

　　「BOSS！如果要砸的话就砸我吧！我愿意被妳砸！」Levi的诚挚告白换来XANXUS的重重一脚。

　　Mammon抱着双臂淡淡嘀咕着：「真是浪费时间，这期间我明明还可以赚更多的钱…」

　　听闻吵闹声中稚□□音的抱怨，纪枢律在心中为她鼓掌。说得好，的确是有够浪费时间，还不如让他好好补眠来得有意义，刚这么想完他就打了一个大呵欠，边以眼角余光频频瞄向大门，打算趁乱离开。

　　「垃圾们都给我闭嘴！！！」

　　火大的首领开始拔枪对部下施暴，在数声挟带怒火的枪响后全部人便不再开口说话，事不关己地远远站离人群的纪枢律扫视这群大概都是M体质的职场同事，结果一不注意就对上那双红得宛若滚烫的血液般的眸子。唉呀，要装作没看见已经来不及了。

　　「垃圾，还不快就位！」XANXUS坐回沙发椅后不耐烦地向纪枢律命令，然后扔给他一把CZ-75 P-01。

　　纪枢律接下这把在二零零一年开始成为捷克警察的□□，这把枪采用待击解脱杆代替手动保险的设计，他知道枪膛里有一发子弹，击锤虽然不处于待击位置，但不必拉动套筒只要直接扣板机就能开火。

　　「我先声明，我完全不会用枪喔，就算要我打靶我也只会脱靶浪费子弹。」

　　他的坦白招来以Belphegor为首等人的讥讽姗笑，纪枢律倒也不生气，耸着肩继续说道：「除了枪，包括剑、刀、匕首等等冷兵器、热兵器，我都一概不会使。」

　　「喂眼镜仔，你也太没用了吧？」金发公主咧开大大的笑容说道。

　　「或许吧。」纪枢律也跟着露出笑容，但眼镜后方的灰蓝色双眼满是恶意：「不过我就算不用那种东西也能轻轻松松就杀掉妳们。」

　　此话一出口气氛便瞬间为之一变，空气中弥漫刺疼皮肤的紧绷粒子，她们都晓得纪枢律所说的话字字句句全属实，关于他的言灵能力就算要防范也防不胜防，除非割掉他的声带，否则只要他抱持着杀意出声，全灭Varia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一触即发的当下纪枢律笑着说：「欸跟妳们说笑的，我可是和平主义者，再说我都加入Varia了，没有意外的话是不会出尔反尔乱杀工作伙伴的。」

　　「喂喂喂！什么叫『没有意外的话』？敢反叛的话老子就砍了你！」大嗓门的Squalo率先喊道，结果XANXUS怒斥一句『就叫妳闭嘴了垃圾鲛！ 』狠踹过去，其他Varia成员则是对她们副首领的遭遇毫不同情地抱以嘲笑。

　　「好啦，律，只要射完一轮就可以了。虽然戏言的能力强大，但毕竟枪算是基本配备，要是你哪天哑了起码还有武器可以自保，而且只要多加练习命中率就会提高的。」

　　善意提醒完的Lussuria递给纪枢律一副隔音耳罩，他耸了耸肩然后走向射击位置，戴上耳罩后他转动枪管的扳手解除保险，动作什是熟练地摆出双手持枪射击姿势，缓下呼吸后接着扣下板机开火。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将弹匣内的子弹全数击发出去后，纪枢律吁了一口气，放下枪并摘下耳罩。

　　用控制器操作靶机让标靶夹纸器前进的Squalo凑到纪枢律身边，她抽着眼角看向上头完整如初、找不到一个弹孔的靶纸，颤抖的声音像是隐忍着什么：

　　「你开了十四枪，竟然连一枪都没中…！你到底是怎么射的啊！？」

　　在后边Varia成员笑翻的笑声中，纪枢律相当认真地说，「才十四发没中而已，我在漆弹场打靶可是五十发都没中呢。」

　　「这是值得拿来炫耀的事吗混帐！！！」银发女子直想用剑把眼前笑得特别惹人厌的少年剖成两半，当初为什么会输给这个家伙呢？

　　「喂垃圾，」换一个更舒适的坐姿的XANXUS跷起脚，猩红色的眸子淡淡看向纪舒律，「用你的方法再试一次。」

　　「悉听尊便。」纪枢律勾起微笑，戏谑地朝对方做出绅士鞠躬礼。这举动引得Levi忿忿一瞪。

　　将靶纸归位后，纪枢律再次站定射击位置，神色比方才持枪的正经神情悠哉不少，他伸手从制服外套的口袋掏出一支素描铅笔，毫不理会后方的窃窃私语猛然朝目标射去；接着再从左袖抽出两支铅笔，两手各执一支笔像是扔飞刀似地掷出；右袖再抽出三支笔，一次投一支。安静的室内接连响起划破空气的咻咻声，不一会儿纪枢律就表示投完了。

　　「如何？这成绩比刚才好很多了吧？」他对围观靶纸的Varia众人说道。

　　靶纸上有六个洞孔，分别位在黑色人形半身图上的眉间、两眼、咽喉、心脏，以及正中央的十环。

　　「喂喂这距离有五十米吧…」

　　「喔，律很厉害呢。以俺的臂力都没办法像这样投…说起来，俺都不晓得铅笔的杀伤力这么大。」

　　「嘻嘻眼镜仔你该不会出任务时只打算带铅笔吧？」

　　「…我是不会承认那个家伙的！」

　　「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修缮墙壁的费用不是从我薪水里扣就好。」

　　唯一还坐在原位的XANXUS（Mosca依旧待在她身后站得直挺挺的）直勾勾盯着纪枢律，一语不发的瞪视让他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虽然纪枢律对情绪起伏的感受十分薄弱，但在Varia首领紧迫钉人的目光下他难得升起一丝紧张感，以及面临危险强敌的兴奋──如果不使用戏言，自己完全不是那人的对手呢。

　　「垃圾，你都把东西藏在哪？」

　　「嗯？妳们不是彻底搜过了吗？」纪枢律讽刺一句回去，但是还是相当配合地脱下制服外套，「我没有藏起来，只是收置在外套里而已。」

　　说完他抖了一下外套，然后就像是变戏法似地，从中掉出了数量惊人的文具用品，里头有：安全剪刀、十五公分的塑胶尺、美工刀、各色油性原子笔、回纹针、广告颜料、图钉、各种深度的素描铅笔、橡皮擦、立可白、笔芯盒、各色水性原子笔、订书机、水彩笔、透明胶带、自动铅笔、立可带、钢笔、双面胶、笔刀、胶水、圆规、削铅笔机、便利贴、笔筒、量角器、铁夹子、云形板、五十公分透明塑胶尺、割圆器、代针笔、墨水瓶、塑料调色盘、法式油画刮刀、碳笔、纸胶带、笔记本、三角板、软橡皮擦、各色水性麦克笔、打孔器、活页夹、口红胶。

　　除此之外还有裁缝剪刀、素描本、色纸、打火机、报纸、太阳能计算机、车票夹、随行水杯、面纸包、折叠雨伞、耳机、针线包、晒衣夹、吸管、一疉发票、书签、十字起子、电池、老虎钳、螺丝钉、茶叶包、活动板手、喷灯、空白履历表、汤匙、牙膏、延长线、电视遥控器、手机帐单、A4空白纸数张、辞海、蜡烛、指南针、发夹、童军绳、磁铁、干粉灭火器、画架、成绩单、铲子、坏掉的莲蓬头、削皮器。

　　「啊…原来遥控器在这里。」纪枢律捡起电视遥控器，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把客厅翻遍了都找不到。」

　　「喂喂喂重点不是那个吧！」Squalo指着那一堆足以淹没脚踝的物品，「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塞进外套里的！？」

　　「我没说过吗？『戏言』的能力除了命令无生命体的行动外，还能够改变物体的质或量。」

　　纪枢律说完后地面上的各式用品仿佛有了生命般开始蠕动、集合成塔状爬回拎在半空中的外套，几秒后就不见散落在地面的杂物堆，纪枢律慢条斯理地将外套穿回身上，整个过程宛如是场幻象毫无真实感。

　　「很方便的能力对吧？」纪枢律对哑口无言的众人微笑地说道。

　　从头至尾维持同个表情的XANXUS从沙发椅起身，她无视部下的目光径自大步走向训练室门口，经过纪枢律身旁时她以略显低沉的嗓音道，「以后你就跟在垃圾鲛旁边。还有……」

　　「今晚的任务你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