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枪 这事和小伙伴没关系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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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不行。
那一段日子，我觉得生命在这种生活中一天天地自然消灭，就像芭蕉叶不落，便腐烂掉了一样。
安静的房间，被我彻夜的放着各种动漫。家人都还在的时候，我就很喜欢的东西，直到家人都消失了的时候，最后陪着我的东西。
如果说房间关闭着我，封闭着时间空间，那么动漫为我打开的不仅是另一个时空、另一种生活，还有缅怀过去的感觉。
五年前，刚看到草莓的橘子头，五年后死神已经完结了；五年前，鸣人在找佐助，五年后，鸣人已经和佐助并肩作战；五年前，草帽小子还是孤独一人，五年后，草帽海贼团已经走过大半伟大航路。
中间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就像生命中有人到来，有人离去。中间各种各样的剧情发生，像是戏又像是人生。但总和现实不同，生命中总有人再也回不来，而在动漫里，不管多久，只要你再次点开第一集，所有的人都相见如初。
在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中，也许可以认为我只是在一遍遍的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变，或者欺骗自己，我还拥有一些没有失去的东西。而事实是，已经失去的可能失去的，都不曾改变。但是我却获得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有一天，我突然对着屏幕上雪国的樱花泪流满面。像是一场梦突然惊醒，却已经过了五年。妈妈爸爸小念都离去了，我在原地，突然醒来，已经二十岁。揉揉眼睛，看着被播放过无数次的剧情，像是植物人突然恢复知觉的样子。
这一切都带有点神秘色彩。现在回想起来，我想简单点说的话那就是，我终于度过了中二期，想通了。现在的我将那段时间的自己划分到叛逆的位置。当家人在的时候，我对着他们叛逆，当家人都离去的时候，我一个人默默地对着自己叛逆。
我以为我自己有过成长，结果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中二。五年以来，我到底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自己弄得多愁善感，厌恶这个世界。当家庭出现裂痕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去挽回；当妈妈身体差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照顾她，甚至还给她添麻烦。也许，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归于自己还小，至少还未成年。
但是苑念呢。现在我已经成年了。为什么我不能照顾他，为什么他离开了这么久，我都不敢去看他。我眼神发滞地盯着屏幕上定格下的樱花，着魔似的喃喃的重复着希鲁鲁克的话。
呐，乔巴，人什么时候会死掉呢？是被枪打中的时候吗？不对。是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吗？也不对。是喝了毒蘑菇汤的时候吗？当然不是。是被人......遗忘的时候啊。
我曾经很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为希鲁鲁克感动，为动漫中很多很多的人感动。我觉得他们活得潇洒恣意，贯彻了自己的意义。但是关掉视频窗口之后，我又回到了独自一人的我，那个不知道自己存在意义、顾影自怜的我。
我想过自杀，但是没有勇气。只有一次再一次的点开视频。
年岁渐长，我在视频中不知不觉地记忆下了过去的自己。无论如何，我爱那些动漫中的人，他们就像是我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虽然无从沟通，却是那种看到就能安心的慰藉。我也爱自己过去的岁月，虽然并不算得上愉快，却造就了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即使活得非常痛苦，却还是希望能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有个令人担心的弟弟，有一个未知的人生，这就让人放心不下。我明白，成长意味着担当，意味着从自我这个小小的囚笼里出来。
一个星期后，我申请从临床医学心脏科转到呼吸科，未果。一个月后，跑到苑念学校偷偷看他，未果。三个月后，二十一岁生日，买了一张乌尔奇奥拉海报。三个月零一天，乌尔显灵，结局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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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念将望远镜翻了过来，将镜片较大的一端对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
“姐姐，有一天，我很好奇将望远镜翻过来看，结果发现，原本近在眼前的东西变得遥远了。”他拿下望远镜看着我，平静的让我觉得可怕。
“然后我明白了，离开了这个家，我和姐姐之间就像是有一个望远镜。姐姐从镜片大的一边看过来，而我从镜片小的地方看过来。姐姐看我时，越来越远，而我看姐姐，总是那么的近。”他把玩着手里的望远镜。
“为了吸引姐姐的注意，第一年，我打了一年的架，差点被打死，还是林域大哥把我带回来的。”看着我惊奇的表情，他问道：“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无奈点了点头，男孩子之间打架并不稀罕，但是我不知道他十四岁就开始打架了。更没有意识到那天他在打架的事不是偶然。可是苑念的病，我的心悬挂着老高。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再提他的病。
“我长得高，所以他们一直以为我是高中生。我现在身体很好，他们都打不过我。”他说着：“我不让林域大哥告诉你我打架的事，结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想着索性横下心来做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哪天被打死了，又怎么样呢？也许这样，姐姐反而会轻松吧。”
他苦笑着，继而发现我担忧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神态。突然发难，把那个望远镜往身边的墙上砸去，声音猛的变响变得凶狠：“你现在这么担心，早干嘛去了。”
塑料的望远镜砸在墙壁上，碎片飞溅。有几片反弹砸回到他的身上，落在他的头发上，他却像一块石头一般一动不动。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恐惧，从小到大，苑念一直都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就算是两年前，他砸我的东西，都是笑得砸的。上次打架的时候，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从未见过像暴怒的兽一般的他。
我很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是就像见到爸爸一样，我总是不能够控制好自己。就像上次去学校找他，未果。面对他们，总有种不可控制的情绪，胆怯，消极。不管我如何下决心，我都未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是时间不够，还是准备不够，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担心现在的苑念，不可能放任着他。
我想要上前拥抱他。他用手拂掉头发上的碎片，也隔开了我的手。
“望远镜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是虚像。”我艰难地开口，“我到学校找过你...你...不知道。”
他瞪着我，脸上的怒气却没有完全收敛。他错开了我的视线，声音干涩的挤不出一点味道：“你来找过我几次...一次？呵，怎么不肯屈驾不多来几次？”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的犹豫，我的怯懦。在我未学会承担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的我自诩坚强，就算突然冒出一只虚在我的家里，也可以平静接受，嘻嘻哈哈度日。连我自己都觉得挺骄傲的。但是为什么一旦涉及到某些事情，我所谓的勇气只有捉襟见肘？
我觉察到小念原本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意识到，这场由他主导的“谈话”要结束了。
“姐，其实我没打算跟你说这些话的。”小念的语气急剧一转，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特么的矫情。”
他的言语间流露出我俩心照不宣的意思，我深深的闭了闭眼。我们都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姐姐，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我们都不会抛弃对方。这份血缘关系的契约，从他出生的那天开始就不可动摇。
在世界上，有些亲人之间，终其一生都不会说“我爱你”“你为什么爱我”之类的对话，是特么的矫情，但是...只有心照不宣，只有心照不宣。
他拍拍我的脑袋，转身背对着我挥手，大步走开，潇洒的难以形容。
“不要担心，我回家去了。”
“小念，你再给姐姐一点时间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姐姐想要保护你。”
他惊讶地转过身来。
“‘等这个学期过后，我就可以转到临床医学的呼吸科。那再过一段时间，小念搬回来住，我就可以照顾他了。’我是这么想的，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有在你的身边......”
“你...真的这么想的....”他表情很慌张很无措，像是得到陌生人给的食物的小动物一般，又害怕又期待。他很惊讶，惊讶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的想法，“你......麻烦死了，怎么女人都这么爱哭...”
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身体，帮我擦干眼泪。
“你不要再去打架了，好好的去学校，然后等我，可以吗。”我用力吸鼻子，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非常不是我的风格，悻悻地补充道，“兔崽子，不行也得行。”
“我已经不去打架了。”苑念乖乖汇报到。
“那上次还碰见你呢，在小巷里。”
“那是意外好不好。”苑念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那你现在不打架了在做什么？”
苑念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不太想说的样子。我狐疑着凑近他，该不会在干什么非法勾当吧。
“我想把你看的动漫、书都看了一遍，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他若无其事地这样说道。
我愣了。
......
呐，小念，你所谓品行不端的人，指得会不会是柔情的人呢？透过模糊的泪水，我仿佛又看见那个脸色苍白又别扭的小鬼在房间里安静地坐着、吃饭、摆弄玩具。五年的时间，他的眉眼已经张开，个子变高，却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原来，就算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枪 这事和小伙伴没关系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