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 借你的眼睛》爱钱如命徐二花

5、第五章

　　夜晚孙策和周瑜并排躺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周瑜侧了脸去看孙策，他瞪着眼睛完全没有睡意，感觉到周瑜的眼神，因此也转过脸来。

　　周瑜问：“睡不着？”

　　“是。”

　　“不习惯？”记忆中孙策并不抗拒与别人的身体近距离的接触，他总是大大咧咧，有时有点出乎意料的豪放，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有一些。”

　　“客房没有收拾，你将就一个晚上。”

　　孙策因此而急急的辩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索性把整个身体都侧向周瑜这边来，孙策说，“我不记得这个地方。”

　　周瑜笑一下。他嘴角勾勒起来的弧度优雅而精准，千篇一律，从不失态。周瑜从被子里面把一条手臂伸出来，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腹之间有长时间紧握指挥剑而磨出的薄薄的茧，周瑜把床头一侧的开关摁下去，卧室的天花板缓缓的向四周散开。

　　卧室的楼上是周公馆的露天泳池，钢化玻璃的泳池底部成为卧室天花的上层，因此满天的星光射穿清透的池水落入周瑜的床上，他的脸承接着斑驳而微弱的光芒，好比是一首诗。周瑜打开一盏激光灯，在这种寂寞的夜晚红色的光束穿透种种一直射往遥远的星球。

　　孙策说：“你在干什么？”

　　“在光束射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周瑜说，“将近十年前你死在那个地方，你的脸上有一个被激光射穿的伤口，然后你死掉了。在你死后的第二年我们开辟了这座宇宙空间站，在你死后的第三年发现了舒城星，然后是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第七第八第九年。”周瑜隔着厚厚的被褥拍拍孙策的肩膀，“你不记得这里实属正常。”

　　“不要说你。”孙策弓起上半截身体，因而他的面孔靠近周瑜，年轻而鲜活的面孔。孙策说，“我还活着，我在这里。”他的气息从鼻梁和嘴巴缓缓的喷出，打在周瑜的皮肤上，确实是真实的温热的。

　　因而周瑜再次笑起来。

　　他们四目相对。空间站巡逻的绿色灯光和各式各样星球的光芒在此刻看来都不足所道，只有眼神才最明亮。

　　孙策说：“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他的表情严肃，因而周瑜觉得诧异，他同样严肃起来，他静默，周瑜在等待孙策的陈述。

　　于是他继续说：“在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当中，十年前，也就是你走过爱因斯坦-罗森桥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机舱里面研究前方的战况，你告诉我，我后来选择了什么。”

　　这是周瑜深藏不露的伤口，但是在此时的境况下这种隐藏显然苍白不堪，于是周瑜不再遮掩，并不左右言他，周瑜赤裸裸的坦白出来，于是他说：“你选择前进。”

　　“于是我飞离蓝星，然后我的战舰被敌方的激光炮击中。”孙策得到他要的结果，他接下去说，“如果你没有找到我，我将沿着你所见到过的轨迹走下去，可是你改变了历史。”

　　“是。”

　　“可是这一切并不符合逻辑。”孙策的语气咄咄逼人，这是他一贯以来的少年意气。孙策说，“对于时光旅行来说出现在这里的我是一个悖论。”孙策舔了舔他略微干裂的下唇，“你通过爱因斯坦-罗森桥连接过去的宇宙，如果你并不试图做些什么，那么你的回溯毫无意义，于是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在这个时空的定义中你改变了已经发生的历史，你的孙策活了下来，但也因此出现了这种悖论，因为我活着，你回溯历史的理由不再存在。”

　　周瑜默不作声。他眨眨眼睛。

　　于是孙策也眨眨眼睛。他说：“告诉我。”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