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并蒂莲》兰魔乱舞

7、第七章 禁忌的爱

　　假装昕颜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虽然弘树和畅音尽力为梦歌隐瞒身份，可是还是有不少人起了疑心。事情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了。
　　这段日子来，圣阳一也一直呆在学校里，却不复往日的傲气与野性，一副怅然若失的惆怅样，没有一点儿精神。有时候会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梦歌很久很久，随后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残月如钩，星光黯淡。
　　这一夜，弘树、畅音、褚枫都在医务室里，商量今后该如何走下去。
　　不能再勉强梦歌假扮昕颜呆在明瑛学院了，梦歌是自由的，她应该去她自己想去的地方。明弘树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强把梦歌留在身边，只为了能常常看到昕颜的面容。
　　昕颜不在的日子是乏味的。以前并不觉得，可自从遇见了昕颜之后，弘树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多了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那就是照顾昕颜。虽然，那时并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妹妹，那在那时，就已经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情，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感情。或许是两人身上相同的香气引起了他的共鸣，也许是昕颜体弱多病却坚强不息的毅力感染了他，总之，他知道，他喜欢她。
　　在得知她是自己亲妹妹的那一瞬间，不能否认，他是极度震惊的。
　　血缘关系，那意味着什么？
　　那代表着两人今后永远只能以兄妹相待，即使感情再好，也只能是哥哥与妹妹的关系。
　　而他，是否能做到把昕颜当作妹妹来看待？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可耻，可是它即使不受自己控制地在脑中回荡，他不要昕颜是他的妹妹，他不要两人之间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只是想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去疼爱这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
　　昕颜呢，她怎么想？是否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作哥哥来看待？
　　她一开始选择进入明瑛学院，本来就是为了找寻亲人。
　　明弘树自嘲地笑笑，要是昕颜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不知又会如何看待他呢？
　　他，明弘树，不配做昕颜的哥哥！
　　每天都要应付母亲苦苦的纠缠，防止她突然跑到学校来找梦歌，然后在众人面前，又要掩护梦歌的身份，这一阵子，他真的觉得好累好累。可是，在最累的时候，却见不到自己真正想见的那个人，这种悲苦又有谁会知道。
　　人总在失去时方懂得珍惜。
　　梦歌遥遥看着眼神迷离的明弘树，殷红色的眸子闪了闪，“这么久了，昕颜还不肯出来，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啊？”
　　明弘树没有回答，只是迷茫地望了她一眼，露出一丝苦笑，又低下头去。
　　褚枫依旧矗立在窗口，遥望残月，“我们也不会逼她！她要出来，自会出来。若她故意躲藏，我们着急也无济于事。”
　　梦歌一挑俏眉，冷笑道：“你怎知她是故意躲藏？”
　　褚枫闻言轻笑一声，却没有多做回答。
　　倒是明弘树像如梦初醒般，皱眉问道：“她为什么要故意躲藏？”
　　梦歌闪亮的眸子看向明弘树，似笑非笑，“和你一样，为一些俗事而困扰着。”
　　明弘树猛然一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昕颜其实也喜欢自己？却碍于兄妹的身份而苦苦隐忍？
　　“没有办法把她叫回来吗？”畅音苦着一张脸，看向梦歌。面对昕颜，他可以很轻松地与之相处，可是面对梦歌，虽然是同一张脸，却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格，他不否认，他其实是有点儿怕梦歌的。梦歌有时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太过惊人，会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褚枫突然意味深长地插进一句，让畅音和弘树都讶然地看着他。
　　“明弘树，你真的想见她？”梦歌轻声问道，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如梦如幻。
　　“我……想见……她！”明弘树低喃道，他真的、真的非常渴望见到昕颜，有些话，有些事，是要当面才能解决的了的。
　　“那好——”梦歌拖长了声音，突然间睁开眼睛，张开五指，瞬间直直地扣住了弘树的脖子，将他逼到墙角，“只要你死了，你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梦歌，你干什么！”畅音见状，失声大叫，欲上前阻止，却被褚枫一把拉住。
　　“真的……只有死了……才能见到她吗？……那好，你就杀了我吧……我要去见她……”明弘树的脸逐渐泛青，却没有丝毫抵抗，任凭梦歌掐死自己，嘴角犹带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疯了吗？你这样真的会掐死他的！”畅音急得在一旁大喊大叫，却无奈被点住穴道无法动弹，“枫，你就放任梦歌这样不管吗？”
　　“你以为梦歌真的会杀明弘树吗？”褚枫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弧度，盯视着正紧扣弘树颈项的梦歌。
　　梦歌掐得很用力，就当明弘树以为自己真的要马上死掉之际，颈上的力道突然渐渐松懈下来，随后，只见梦歌松开手，捂着脸，蹲在地上，轻轻抽泣起来。
　　明弘树抚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地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苍白，不明白为什么梦歌会一下子收手。
　　褚枫解开了畅音的穴道，浅笑着说：“去把小颜扶到床上休息！”
　　本来还一脸怨恨的畅音，听见这话，不免一愣，“小颜？”
　　明弘树缓缓低下身，拉开“梦歌”捂着脸的手，昕颜乌黑亮丽的眼眸进入他的眼帘。
　　“昕颜！”他低低呼唤，然后慢慢抱住了她，哦，老天，她真的回来了！她不是梦歌，她是昕颜！
　　“弘树……”昕颜积压在心底很久的感情终于在此刻释放出来，抱着弘树痛哭流涕。
　　“梦歌知道你不会放任明弘树被自己杀死，所以一定会出来制止。”褚枫拉起坐在地上的两人，语气轻柔。
　　“那你早说嘛，害我吓个半死！万一昕颜不能及时出现，弘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责任你负的起吗？”畅音在一旁不满地埋怨，眼底却也微微闪着泪花。
　　明弘树将昕颜扶到床上，满眼盈盈笑意地望着她，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欢迎回来，昕颜！”
　　“我回来了，大家！”昕颜终于抬起被泪水蘸湿的眼眸，露出轻轻柔柔的微笑，宛如夏日里盛开的莲花，沁人心脾，芳香四溢。
　　褚枫转身望向一望无际的黑夜，梦歌，你其实并不如你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无情。你只是不断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再有任何感情，任何伤害。而此生你遇到了昕颜，她是个无法让人放心的孩子，你还是舍不得她受苦，在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中，不让她有任何的遗憾吧！
　　虽然你很想找蓝曜报仇，可是为了昕颜的感情，你还是选择了沉睡在她的体内。
　　无论将来你是否还会出现，我都会感谢你！
　　谢谢你照顾昕颜！谢谢你三番两次地救了她！

　　一转眼，已经快要从落叶金黄的秋季步入白雪皑皑的冬季了。
　　没有莲花的莲池旁，坐着一抹孤傲挺拔但却寂寞万分的身影，低头往莲池里丢着一颗颗小碎石，激起层层涟漪。
　　“哎呀，这样小鱼会被你吓跑的！”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圣阳一本能地回答：“要你管！滚——”他正在思念昕颜，无暇去理会别的女生。
　　“好无情的小圣呢！”女孩轻叹一声，“既然你要我走，我就走吧！”
　　圣阳一闻言，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日思夜想的充满笑意的黑亮眼眸。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你没有在做梦，小圣。我——回来了！”昕颜站在他面前，笑脸盈盈。
　　圣阳一上前一把紧紧拥住昕颜，生怕她会再次消失一般。闻着那股淡淡的莲花香，听着那熟悉的绵绵语调，一滴滚烫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昕颜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到他心中的颤抖，将额头抵在他的心口处，“不要怕，我在这里。”
　　“不要再突然消失了，答应我，好不好？”圣阳一捧着昕颜的脸蛋，认真地说道。
　　“嗯，不会了。”昕颜露出一抹莲花般芳香地笑容，眼角嘴角都满含笑意。
　　两人相拥坐在池畔的樟树下，望着碧蓝的天空，悠绿的池水，怡然自得。
　　“小颜……上次的事……”圣阳一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昕颜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上次犯的错误，那个害她几乎永远消失的错误。
　　“我忘了！”昕颜打断圣阳一的话，笑盈盈地看着他，“我都忘了。所以我们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好吗？”
　　圣阳一默默无言的望着她，这次回来，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但他反而却更加担心。离最后的冬天已经不远了啊！
　　“小圣！”昕颜轻轻唤道。
　　“嗯？”圣阳一扬眉。
　　“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昕颜眉角弯弯，盈盈问道。
　　圣阳一一愣，随后别扭地说：“哪有女生主动要求的啊！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小颜，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走完你最后的人生。
　　“嗯！”昕颜笑着点头。
　　圣阳一轻柔地吻上她的额头，她的眉角，然后，是那片柔软的香唇。
　　昕颜眼角余光瞥见明弘树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樟树后看着他们，不免心中微微一痛。
　　没办法，为了隐藏心中那一份真正的感情，她必须卑鄙地利用小圣对她的感情来保护她自己，还有他。
　　她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弘树的。明明知道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可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即使知道这是天理不容的情感，可就是不由自主地去沉沦，去堕落。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错的只是在不对的时间，喜欢上不对的人而已。
　　以前还没有认识到对弘树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兄妹的界限，可就是在他即将被装饰灯砸中时，她感到了万分恐惧。万一弘树消失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弘树和她，是这个世界上两个最亲的人！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谁也不能缺少了谁！
　　可是，当她知道弘树竟然也对自己怀有这一份感情时，她退缩了。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两个人的相爱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到时受伤最深的还是弘树，因为，她本来就命不久已，为何还要在生命即将结束之前给弘树惹来世人的唾弃。为了保护弘树，为了不使两人错的更加离谱，她选择了小圣！
　　一直都知道，小圣是爱自己的。他为自己付出了许多，她无以回报。或许，就让她用仅存的这一点时间，来回报他的感情好了。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圣，但这是她现在唯一给的起的东西了。
　　看着小圣雀跃的表情，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自私，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去伤害了另一个人。她，会下地狱的。
　　“小颜，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圣阳一注意到昕颜阴晴不定的表情，很是担心，脱下外套为她披在身上。
　　“啊？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昕颜回过神，抱歉地对小圣笑笑，笑容中包含着无限的愧疚。
　　圣阳一神情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在想明弘树吗？”
　　昕颜听到圣阳一如此一句，顿时惊慌失措，难道是让小圣看出什么了吗？
　　圣阳一看着她突然惨白的面容，心中无限苦涩。他不是傻瓜，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看出昕颜和明弘树之间若有若无的丝丝情愫，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想去相信而已。
　　可是他依然很爱很爱昕颜，他不在乎她心中究竟喜欢的是谁，只要她现在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他不介意昕颜把自己当作挡箭牌，他甚至还衷心希望她利用他来斩断她和明弘树之间不该有的感情。
　　“我……我没有……”一句话刚说出口，泪水也随之扑簌扑簌地流下。
　　圣阳一疼惜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亲吻着她的手背，“不用骗我。我甘心被你利用。你到底喜欢谁，我已经不在乎了。你能在最后的时光选择和我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让我陪你走完这最后的时光，好不好？”
　　“小圣……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太坏了！”昕颜抱着他的腰轻声哭泣，原来他都知道，可是他还是包容自己，纵容自己。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地去爱你！
　　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他们很亲昵地靠在一起，明弘树默默地走开。
　　心口很疼，但是嘴角依旧带着微笑。昕颜的选择是对的，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即使双方都会有痛苦，可是为了更多的人不再痛苦，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约好了和明夫人见面的。
　　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吧，昕颜决定要离开明瑛学院了。
　　虽然自己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她熬不过这个冬季的。只是希望能过完平安夜，这是她一个小小的心愿。
　　不想让明夫人伤心难过，所以只好选择离开。其实她又何尝忍心离开才见了几次面的母亲呢！
　　小小的咖啡屋里，静静地坐着两个人。明夫人忐忑不安地捏着咖啡杯的扶环，不停地向外张望，并低声喃喃自语：“小颜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不肯认我啊？”
　　明弘树则温柔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眼角充满柔和的笑意，“妈，不会的。小颜不会不认你的。”
　　“真的吗？”明夫人对上次见面时，昕颜的冰冷态度还心有余悸，不禁半信半疑。
　　“真的！”明弘树无奈地苦笑。不能对母亲说，上次的那个女孩不是昕颜，而是另一个千年前的灵魂，只怕她知道后会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正在这时，门被拉开，有两个人手拉着手，缓缓走了过来。
　　灯光有些昏暗，直到近处，明夫人才看清了昕颜今天的面容。她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红润了许多，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莲花的清香，嘴角犹带着一朵亲切的微笑。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羊毛罩衫，下配一条棕褐色的休闲长裤，看起来很是怡然自得。再加上她把一头的长发绑成两束放在胸前，更增添了几分邻家小妹的亲切感。
　　而站在她身边的圣阳一，也和她穿着一样的装束，让人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关系。
　　昕颜在弘树对面坐下，圣阳一则理所当然地坐在昕颜旁边。明夫人坐在弘树旁边，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妈——”昕颜开口轻轻叫道。
　　“孩子啊！我的女儿啊！”明夫人一激动，眼泪便掉了下来，她狼狈地擦干眼泪，温和地看着昕颜，“这些年来，你吃了不少苦吧！”
　　“妈，我没事，我过得很好。”昕颜伸手去握明夫人的手，暖暖的，那是母亲的手啊！
　　“啊，这位是……”明夫人看向女儿身边沉默不语的男子问道。
　　“这位是圣阳一，小圣。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昕颜看了明弘树一眼，笑着向母亲介绍道。
　　明弘树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啊，你好！”明夫人含笑颔首。
　　“伯母好！”圣阳一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原来小颜已经长大了，都有男朋友了！真值得庆幸呢，你说是不是啊，小树？”明夫人径自高兴地说道，丝毫没有察觉其他三人间流窜着的那股诡异的气氛。
　　“嗯。”明弘树抿嘴浅笑。昕颜有男朋友了，他该是高兴还是难过呢？
　　昕颜看到弘树的笑容，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他，并没有反对。或许，他也认为自己在此时找个男朋友，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可以让他死心。
　　“小颜，以前是妈愚昧，是妈对不起你？现在，请你回来吧，回到我和小树身边，我们一起生活，让妈来补偿你，好不好？”明夫人突然这样说道，让其他三人都微微一怔。
　　昕颜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随后她慢慢睁开眼，眼神无比清澈鉴定，“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要走了，我不会留在这里的。能够见到你和……哥哥，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我必须要走，这里不适合我。”
　　“真的不能留下来不走吗？”明夫人看起来很伤心，很受打击。
　　“对不起，妈……”昕颜悲哀的眼神望向满脸失望的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树，你也说些什么，留住小颜啊！你们以前不是关系很好吗？她会听你的也许也说不定啊！”明夫人求救的目光投向坐在身边一脸浅笑的儿子，希望他能开口挽留住女儿。
　　明弘树定定地看了昕颜半晌，轻柔地开口，“如果你想走的话，我不会留你。”
　　昕颜猛然一怔，随后苦笑自嘴边荡漾开，“谢谢。”
　　“小树！”明夫人尖叫。她是想让弘树留下昕颜，却没想到他却推走了她！
　　“妈，你也说昕颜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不应该阻拦她的，是不是？”明弘树很有耐心地对母亲解释。
　　明夫人顿时哑口无言，“可是……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啊！”她低下头轻轻啜泣。
　　“伯母，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圣阳一在一旁说了一句，使明夫人惊讶地望着他。
　　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明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你，还会回来吗？”
　　“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昕颜慢慢说道。
　　明夫人似乎很失望，但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没让自己再掉眼泪。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明弘树看了眼圣阳一，轻轻对昕颜展颜一笑。
　　“我会的！”昕颜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她也正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泪水流下。
　　“孩子，我女儿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明夫人轻轻拍了拍圣阳一的肩膀，圣阳一含笑点头。“小颜，准备什么时候走呢？”明夫人依旧依依不舍地望着重逢不久就要离别的女儿。
　　“明天吧！”昕颜搅拌着面前的那杯咖啡，慢慢啜了一口，好苦，一直蔓延到内心深处的苦涩。
　　“这么快啊？不再多留几天吗？”明夫人微微蹙眉。
　　“妈——”明弘树轻轻叫了一声，他知道昕颜是急于离开自己，那样才能彻底了断两人之间的不伦感情。他不阻止，是因为他也认为这样做是对的。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把昕颜也一起拖下地狱。她是美好的，不容许有任何的玷污。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再强行挽留你了。你能认我这个母亲，亲口叫我一声妈，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明夫人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多嘴了，她本没有资格再当昕颜的母亲，可昕颜依旧愿意回来认亲。她真的不能再奢望什么了。
　　“我走了以后，你和哥哥要自己保重。我……在心中……会永远爱你们的！”昕颜几乎有些哽咽地讲道。的确，她这一走，恐怕就真的永远也看不到母亲，看不到……弘树了。
　　圣阳一暗中握了握她的手，给予她勇气撑下去。
　　“昕颜……”明弘树似乎还想说什么，正在这时，咖啡屋里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寂静的恐慌。
　　“怎么回事？”明夫人紧张地拉着弘树的衣袖。
　　“没事，可能是突然断电了吧！”弘树柔声安慰母亲。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断电那么简单！
　　漆黑的四周亮起点点鬼火，在空中诡异地漂浮。
　　“小颜，你照顾你母亲，这里有我和明弘树来对付！”圣阳一把昕颜揽在身后，悄声说道。
　　明弘树心神领会，和圣阳一一起护在两个女人面前，警惕地看向漂浮在空中的不明鬼火。
　　突然，蓝色的鬼火笔直地向两人冲过来，圣阳一不免一愣，因为鬼火都是冲着明弘树而去，速度之快，让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鬼火已经窜入明弘树体内，然后……消失不见了？
　　“小树！”明夫人尖叫一声，晕厥在地。
　　“妈——”昕颜连忙扶住明夫人，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愕。竟然会在这里遭受袭击，而且，似乎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弘树！
　　她安置好母亲，然后掠到弘树身边，提起手为他把脉。
　　“奇怪啊，好像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弘树，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昕颜微微蹙眉，弘树的脉象很平稳，似乎刚才的鬼火穿体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没有，我很好。”弘树虽然狐疑，但脸上仍带着无所谓的笑容，摸了摸身上，的确没什么不同之处。
　　“那些鬼火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圣阳一冷着脸，狠狠地瞪着差点儿又要让昕颜涉险的元凶。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弘树见他一脸敌意，无奈地苦笑，他又何尝无辜呢。更何况，现在被鬼火穿体的可是他，虽然现在没什么事，但不保证将来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小圣！”昕颜的目光穿过众人，笔直地落在不远处的天花板上的吊灯，低低地叫道。
　　圣阳一和明弘树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果然，在那个吊灯上，黑乎乎地攀着一样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