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弦》祁英尘

5、入宫

　　在谢府带了半个多月。三月初，宫里就派人来接了。苏雨落坐在轿中慢慢整理这几个月得到的信息。
　　当今陛下年十九，当今太后所生，乃先皇的嫡长子，皇二子，其下还有一个同母胞弟。据说陛下少年心性，顽劣异常，倒是极听母后的话。作为外戚的谢家自然对皇帝的品性更加了解。想来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苏雨落腹诽着。
　　皇帝现在还未册立中宫，因此，此次选秀皇帝会亲自挑选。不过据苏雨落这几日在谢府的观察来看，会选谁，谁封个什么位份谢府都已经算计好了，而谢氏姐妹肯定有一个会成为皇后。苏雨落原先只是想着要为兄长减轻负担，只是现在真正要面对了，心中反而有些迷茫。
　　苏雨落迷迷糊糊的想着，突然轿子咯噔一下，她惊醒过来，缓缓挑起帘子。原来是皇宫到了。
　　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宫装女子带着十几个内侍宫女招呼各个良家子下轿。
　　诸位佳丽下轿后大多是好奇的看着四周，碰上一两个看着顺眼的就凑在一起聊天，一时间巷子里莺歌燕语。苏雨落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多踌躇满志，难掩好奇之心，想来是想日后再宫中能有一番作为的，有几个却是娴静如水，并不十分在意的样子，不知心里想些什么。再看看谢氏姐妹，谢婉娇一副傲慢无礼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惹得她身边的几个家人子频频皱眉；而谢婉吟却一直着前方，眉眼间却带着点忧愁。
　　“奴婢是尚仪局女官，薛枫，请各位家人子列好队，奴婢会为各位家人子记名，小主们只要将名字，籍贯，年岁等报与奴婢等人即可。”那领头的宫女福身，朗声道。
　　众佳丽福身后，便一一按序报出。问至谢婉娇时，谢婉娇瞥了一眼薛枫，冷声道：“我乃庆国公之嫡女。”登时，周围便传出几声抽泣声。谢婉娇不免又昂了昂头，斜睨了薛枫一眼，便转头不再看她。
　　薛枫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躬身道：“小主所言非奴婢所需，还请小主再答一次，以便奴婢造册，他日可供圣上御览。若小主实在不记得了，奴婢就先问别的小主了。“
　　谢婉娇听了，一张俏脸立马变得惨白。这时又听见边上响起一声嗤笑，恨恨地扫过去，发现是一个叫云出岫的家人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回头看着薛枫。
　　薛枫只是笑着看她，那种温顺的笑却带着一种讥讽。谢婉娇不再耍性子，报完了事。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记完名后，众佳丽便被安排至一处宫苑休息。这里离宫女住的永巷十分近。还时常能听见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宫女们的欢笑声。安排妥当后，女孩子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而现在的她们都还没有感觉到这个皇宫的残酷。
　　苏雨落出身商家，平常也有几次机会随兄长外出经商，见识大千世界，所见所闻自然不是那些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能想到的，于是便被众人围着。
　　正聊得热闹时，忽听边上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哼。众人回头，却见谢婉娇冷冷的瞥着她们，哼了一声后转身回房。
　　跟谢婉娇一起过来的谢婉吟忙福身道歉：“当真是对不住，我妹妹年纪尚小，我这就跟她说说，大家不要怪她才是。”
　　众人忙道“不会，谢妹妹年纪还小，姐姐不要苛责了她”云云。谢婉吟忙逃似的跑回了她们姐妹二人的房间。谢氏姐妹的房里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
　　“这谢婉娇还真是的，倒是姐姐看着还和善些。”云出岫缓缓地摇着手中的团扇，一脸的不屑。
　　众人附和，只是被谢婉娇搅了兴致，最后各自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京郊的一个小村子里，一条蜿蜒的小溪穿过村子，小溪边三三两两的有几个女子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聊着村里家长里短。只有一个年纪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专注着手边的衣服，并不和她们一起说笑。
　　“箫燕~”一个小女孩靠近她。
　　“什么事，青青？”萧燕回头道。
　　“你给我看看，这信里写得是什么？”青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张纸，塞给萧燕。
　　萧燕随手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接过信纸，匆匆地扫了眼，在看了信中的文字后，微微蹙眉。原来，这封信竟说的是青青的父亲在城里做工时意外身亡。
　　青青见她这个表情，担忧道：“怎么，信上写了什么吗？”
　　萧燕只能将信中的内容婉转地告诉青青。青青听了捂住口，眼睛红了：“难怪她们都不告诉我，难怪他们都那样看我……”
　　萧燕看着她的样子，真狠不得自己不识字。只能看着青青恍恍惚惚地走回去。
　　萧燕呆愣了会，端起放衣服的盆子，起身回去。
　　“我回来了。”萧燕回到家，放下手中的洗衣盆，四周望了望，“哥哥呢？”
　　“哦，你哥哥去城里找活干了，大概快回来了。”萧母正做着饭。
　　萧燕端了个凳子搬到母亲边上帮忙择菜。
　　“大哥怎么想到去城里找活？地里的事不正忙着吗？”萧燕问道。
　　“唉，还不是现在家里用钱紧。”
　　“我不是给人写信得了几个钱嘛，怎么，不够？”萧燕停下手。
　　“怎么够呢，你们两个都长大了，以后你哥哥娶媳妇，你出嫁都是一大笔钱呢，我们家又穷，不多挣点哪够啊。”
　　“我不急，先给大哥用着吧。”
　　“什么不急，你都十四了，该嫁人了。”萧母笑道。
　　萧燕耸耸肩，并不言语，继续手中的事。
　　“对了，我记起来了，你还有门好亲事呢！”萧母突然笑道。
　　晓燕听了，呆住了：“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萧母便将前因后果告诉她。萧燕结的亲是一户姓周的人家，原本是跟萧家一样是个农户，住在不远的村里，两人是指腹为婚，不过这家人真的是祖宗积德，这代的独苗，也就是萧燕的未婚夫，竟然中了功名，后来又上任去了，并将父母也接了过去，时间长了两家也就不再联系了，这一去便有五六年了。
　　“这都这么长时间，兴许人家早忘了。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成亲。”萧燕淡淡道。
　　“那也不行，有了婚约，你便是他家的人了，怎么能这么说，好歹也要跟人家说，让人把你接了过去。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成天捧着本书做什么，识那么多字能有什么用？知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说你的，再久点就要说你不守妇道，不安于室了。以后书就别看了，本来就没多少钱，还去买书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也考不了功名啊。读书是男人的事，你只要能嫁个好人家娘就知足了。”
　　萧燕听母亲又老调重谈，只能翻着白眼，纯当耳旁风。

作者有话说

　　这么长时间只写了这么点，我是有多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