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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意料之外 ...

  • 作者有话要说:  汗,这一章更新进度比预想的慢了很多……

  •   这时,骡车已经缓缓前行。车厢内迅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离皇宫越近,氛围就越紧张。骡车行进的时候有些颠簸,大家都竭力保持着挺直的坐姿,背部也不敢靠着车厢,唯恐弄皱了衣服。陈玉兰一直紧握着拳头,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竟微微地打颤。藕色旗装秀女冷傲的脸上,也流露出不安的神情。她虽然出身显贵,却也不曾得见天颜,紧张在所难免。年小蝶反倒是镇定下来了,她微闭着眼睛,将所有的细节都细细地推敲了一遍,确信自己是万无一失的。更何况,胤禛做了极为周详的准备。同车的四名秀女,无疑都是汉军旗中的佼佼者,而这一切显然也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旁边有了这么出众的秀女,她又如何能选得上?在一阵晃晃悠悠中骡车停在了神武门外,她们便陆续地下了马车。今天的天气不错,天空是浅浅的蓝,隔着云层,阳光也不是很强烈,竟是难得的凉爽天气。
      所有的秀女都在神武门外列队等候,须待到辰正时分她们方能入宫。选秀不但要为皇帝充裕后宫,同时还要替宗室择亲。选秀关系到皇室繁衍子嗣,照例要由钦天监挑选时辰,辰正时分正是钦天监所挑选的吉时。年小蝶和同车的秀女按着排成一个横列,月色旗袍秀女最为娇小可爱,是以排在最前面,陈玉兰排在第二个,藕色旗装秀女和她紧挨在一起。藕色旗装秀女自然不乐意,一直缠着户部司官换位置。户部司官大皱眉头,却也不曾理她。皇宫内苑,藕色旗装少女自然不敢大声喧哗,只能神情郁闷地站在那里。年小蝶排在第四个,这个位置较偏,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她对这样的位置极为满意。辰正时分,只见领头的满州旗的秀女当前进入神武门。队列缓缓地向前移动,年小蝶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众秀女慢慢地走进皇宫。皇宫的四周都被红墙围着,红墙巍峨,显得这里庄严肃穆,高不可攀。皇宫内苑,年小蝶自然也曾好奇过,如今真的身在皇宫了,眼睛却不敢四处地乱瞟。秀女浩浩荡荡地走进内宫,队列整齐有序,一入皇宫,再无人敢随意嘻笑,只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旁边偶尔有太监宫女经过,均是低头默默地走过,竟没有人多看她们几眼。年小蝶心事重重,走得慢了,竟和她们落下了一小段距离。待到回过神来,只见领路的太监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圈。他并未出言责备,但目光中隐隐已有警告之意。年小蝶心下一惊,紧赶了几步跟上了她们。待到与旁边的人步伐一致,领路的太监才掉转脸继续往前走。在皇宫里,不消旁人吩咐,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了神武门,所有的秀女都到顺贞门前候着。
      选秀的地点就在御花园的万春亭,万春亭地方很大,用来选秀再适合不过。亭阁内设了两个位置,中间的座椅是为皇帝准备的,下面另设一座,乃是为贵妃佟佳氏所设。佟贵妃是孝懿皇后的亲妹妹,也是当今皇帝的表妹。皇帝对这个表妹素来亲厚,温僖贵妃故后,佟佳氏便晋为贵妃,摄六宫事。第一批秀女已在台阶下待命,梁九功俯下身子,低声对皇帝说:“皇上,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皇帝转过脸,微笑地看了佟佳氏一眼,方才说:“开始吧。”

      于是,第一排秀女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御前。也许是紧张,这五名秀女举止僵硬,笑容也不自然,她们的姿容原就不算出色,如今又暗淡了几分。这般略带惶恐、敬谨小心的神色,佟贵妃倒是颇为同情。佟贵妃蓦地想起,二十四年前,自己也曾经战战战兢兢地站在皇帝面前。当时坐在皇帝下方的,正是自己的姐姐。在她年幼的时候姐姐便已入宫,她对姐姐的印象极为模糊。她站在那里,四周是那种逼人的安静,脑子里闹哄哄的,似乎想了很多,却又没有一个念头抓得住。她低着头,看着脚下方砖的花纹,并不敢看皇帝表哥一眼。皇帝表哥一直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除权臣,平三藩,顺治爷当年没有办成的事情,皇帝表哥却都做到了。仿佛过了许久,才听到皇帝说了声:“留牌。”她有些受宠若惊,这一届的秀女这般地出色,自己竟能够脱颖而出,心里慢慢地升腾起阵阵的欣喜。对于这座巍峨的宫殿,她有着无边无际的憧憬。她不由地抬起头,却正好对上皇帝含笑鼓励的目光。皇帝并没有预想的那般英俊,他端坐了许久,却是纹丝不动,即便安静如斯,亦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然而他待她竟是这般地好,目光是这么地和善,宛如兄长一般。她忽然生出了莫大的勇气,竟很快地镇定下来,临转身时偷偷地觑了姐姐一眼。姐姐穿着明黄色缎绣葡萄蝴蝶纹衬衣,鬓上斜插着一支金累丝玉兰簪,簪上镶嵌的两颗红宝石,熠熠生辉。姐姐也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目光极为关切,欣喜中似乎又带着淡淡的忧虑。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只记得那明黄的衬衣,衬衣上纷繁的葡萄及蝴蝶纹样,鬓上的金累丝玉兰簪,这般的华贵,仿佛将眼睛都晃花了,让人心生羡慕。
      “贵妃,这几个就撂了吧?”佟贵妃猛然惊醒过来,见皇帝正侧着脸与自己说话,忙说:“皇上做主好了。”
      于是这五个秀女就这么被撂了牌子。佟贵妃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倘若当年她亦被撂了牌子,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相夫教子,儿女成群该是怎样的一种光景?也许人的心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她扪心自问,倘若真的过平凡的生活,自己便会快乐吗?佟贵妃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江苏的织金锦,花纹图案全部用金线或银线,向例是宫廷的贡品,定制中贵妃使用的金黄色,平金绣制的八团喜相逢及海水江崖纹样,长袖内饰本色方格万字纹,下接月白色暗团龙芝麻纱袖衬,领子、袖口饰以石青色云龙纹织金纱边,襟缀铜鎏金錾花扣四,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服饰,但每次穿戴上内心依然充满了荣耀。她身在皇宫,自然是锦衣玉食,婢仆成群。“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家耕作的艰苦,她自然是不懂的,同时她也庆幸自己可以不必懂。宫中的妃嫔,无论是否得宠,每日都会前来请安。当她端坐在上首,看着即使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嫔亦恭顺地站在自己面前,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这种权势和地位带来的快感,当真是难以描叙。她虽不过问朝中之事,皇子们一直以来都在暗地里勾心斗角,她也有所听闻。皇子们之间的争斗,皇帝一向深恶痛绝。后宫众人一向唯皇帝马首是瞻,她更是如此。然而在这件事上她却无法斥责他们的不是,她了解他们内心的欲望。她在皇宫住了许久,深深地明白这九五至尊的宝座,对于皇子们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诱惑力。皇帝将后宫的事情都委了她。在后宫中,她不见得是最好的。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向在父兄、姐姐的庇护下长大,行事柔弱有余,果敢不足。论聪明伶俐,她万万比不上宜妃;论贤良淑德,荣妃也不会比她差;与惠、宜、荣、德四妃相比,她在宫中的日子尚浅。然而皇帝竟是这般地信任她。这样的信任,着实让她诚惶诚恐。后宫的事情琐碎而繁杂,尽管她尽心尽力,依然力有未逮,处理事情时常有疏失。即便如此,皇帝也从未出言责备。她时常在想,能够得到皇帝这样的体恤与爱护,此生又夫复何求?
      无数年轻貌美的脸庞从佟贵妃眼前晃过,她自然很用心地在看,偶尔也在一旁出出主意,但挑选秀女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听皇帝的意思。渐渐地,她就觉得有些倦了,要保持高贵雍容的仪态,毕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然而这次的选秀,皇帝却是出奇地认真,因此选秀的过程便拖得极慢。终于轮到汉军旗了,佟贵妃精神为之一振,汉军旗的秀女安排在最后面,只要汉军旗的秀女挑选完毕,漫长的选秀仪式就算结束了。

      年小蝶和汉军旗其他的秀女皆在台阶下待命。人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高台上的垂丝海棠长得极是繁茂,年小蝶仰着脸数着海棠花朵,数到第九十七朵的时候,忽见台阶上人影一闪,御前的小太监朝着她们招了招手。年小蝶心中一凛,方知刚才所有的镇定其实都只是伪装,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都被抽掉了,脚下虚浮得厉害,只是机械地随着众人来到御前。
      皇帝其实也有些累了,天气越来越热,为了赶在十六日前往热河,今天之内必须将所有的秀女选阅完毕。皇帝幼年受到极严格的教导,纵然有些疲累,旁人倒是看不出分毫。皇帝挑了许久,竟然没几个可意的人选。又一排秀女站在面前,皇帝有些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们一眼。这么不经意地一瞥,皇帝不禁有些讶异。汉军旗里常有出挑的人儿,但如此地集中在同一排,还是第一次碰到。眼前的这几个秀女,无疑是这届秀女中的佼佼者。皇帝饶有兴趣地逐一审视着她们,视线扫到年小蝶,宝蓝色的长袍,满头的珠翠,皇帝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皇帝的神色,梁九功在一旁瞧得十分清楚,料定年小蝶此番断难中选,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选秀的事情他暗中筹划了很久,他特意将汉军旗顶尖的人儿和年小蝶放在一起,自然是想收到相形见绌的效果。
      旁边的小太监刚想报上她们的家世,皇帝却微一摇手,沉声道:“让她们自己说。”
      皇帝的这个决定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这是以前都未发生过的事情。佟贵妃也转过脸来看着皇帝。佟贵妃暗暗想道,看来皇帝对这几个秀女倒是中意得很。皇帝冲着她笑了笑,说:“你帮忙留意一下。”
      佟贵妃忙恭声道:“是。”
      选秀时秀女向来都是立而不跪,旁边的小太监则为她们报上各自的家世。这是不合规矩的,嬷嬷也没有教导过。月色旗装少女显然是蒙了,不明白应该怎么应对,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梁九功有些着急,不免出言提醒道:“愣着干什么?先从你开始,报一下家世就可以了。皇上都还在等着呢。”
      她显然又被吓了一跳,脸胀得通红,双手一直捏着衣角,口中却说不出话来。佟贵妃倒是极有耐心,看了梁九功一眼,方才说:“没关系,你慢慢说。”
      皇帝一直静静地瞧着她,此刻忽然开口道:“你在哪一旗?你阿玛官居何职?”
      月色旗装少女终于听清了皇帝的问话,嗫嚅着说:“奴婢……奴婢是汉军正黄旗,家父是苏州知府林正龙。”说完,报以羞涩地一笑。
      御前应对不免失之胆怯,皇帝略略有些失望。然而,江南的女子,娇小玲珑,羞涩的笑容,更显得娇憨动人。皇帝看了她一眼,吩咐道:“留牌。”梁九功向陈玉兰微递眼色,示意她开口。
      陈玉兰犹豫了一下,方才低声道:“汉军镶白旗,户部笔帖式陈世青之女叩见皇上。”四周很安静,她的声音极轻,但每一个字似乎都落在皇帝心里。她娇怯怯地站在那里,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的神色。皇帝的神情依然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佟贵妃还是本能地感到了皇帝对她的喜爱。果然,她很快地被留了牌。

      藕色旗装少女就站在陈玉兰的旁边,对于她的胆怯颇为不屑。临了到她自己,她才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声音仿佛卡在了那里。她很努力地开口说话,声音却陌生得几乎连自己都不认得了。皇帝犹豫了一下,转过脸看着佟贵妃,说:“贵妃,你觉得呢?”
      藕色旗装少女什么都好,就是神色太冷淡了些。佟贵妃想了想,说:“家世好,模样也不错,就留牌吧。”其实,佟贵妃摸不透皇帝现在的心思,只不过皇帝既然将事情委了她,她便该做出有决断的样子来。佟贵妃倒不是真的看重她,只不过,倘若皇帝对她是中意的,自己却将她撂了牌子,岂非惹得皇帝不快?她自问待后宫众人一向平和,但后宫之中仍有传言,自己不待见有宠的妃嫔。倘若让皇帝疑心自己不能见容貌美的女子,岂不负了自己贤德的名声?更何况,倘若皇帝对她不满意,下回复选时自然会被撂下。
      皇帝似乎十分同意她的见解,很快地吩咐道:“留牌。”于是,藕色旗装少女亦被留了牌子。这样下来,五个秀女当中,已有三人被留了牌子。
      年小蝶在御前站定的时候,倒是平静了下来。御前的礼节胤禛教导过几回,她记得很熟,不等梁九功示下,她便朗声道:“汉军镶白旗,湖北巡抚年遐龄之女年小蝶恭请皇上圣安。”她顿了顿,复又道:“娘娘万福金安。”这语声脆脆的,如同夏日里的一阵微风,将先前的沉闷之气一扫而光。皇帝微微一笑,难得她熟知礼节,御前对答倒是落落大方。
      皇帝沉吟了一下,说:“年遐龄?如果朕没错的话,他是康熙十六年的进士。”
      年小蝶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过过场,没想到皇帝竟然提到了父亲,只得硬着头皮说:“是。”
      皇帝兴致不错,随口问道:“这么说,你一定也念过书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年小蝶原该避讳的,此次她却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是,和兄长一起学过。”皇帝原不过是随口问问,但她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和嫔才情过人,昔日皇帝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和嫔却谦称只是略略认得几个字。从来没有人敢做如此回答,她还是第一个。这么一来,倒是勾起了皇帝无尽的好奇心。皇帝这才仔细地留意着她。艳丽的桃花妆,满头的珠翠,这般的庸俗和浅薄,皇帝向来是不喜欢的。但是这一次,皇帝瞧了她许久,竟然并未感到厌恶。皇帝自己也感到诧异,许久他方才发现,这也许是因为她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在重重的珠翠下,她有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这样的眼眸原该属于化外的仙子,否则怎么会清澈得不曾沾染世间的俗气。从妆扮上看,她原该是肤浅无知的,但她在御前却又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她仿佛总是出人意表,连皇帝也猜不透她。皇帝一直沉默着,佟贵妃有些诧异,她不明白皇帝何以会留心这般肤浅的女子。年小蝶略感不妙,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皇帝却忽然笑了起来,说:“好,说得好。”佟贵妃见惯了柔顺的女子,像年小蝶这般有棱角的女子,倒是颇为不同,怪不得皇帝会垂青了。梁九功在一旁已暗自后悔,这回竟是失算了。如果年小蝶身旁的竟是庸脂俗粉,皇帝哪里会留意到她?一整排的人必定是都撂下了。事情显然已经不对劲了,年小蝶一急,抬起眼来,朝着皇帝娇媚地一笑。皇帝见识过不少风情万种的女人,却从未有人这样公然献媚。皇帝原该恼怒的,却又不知怎地,倒是生出些许喜欢来。她的娇媚,带着三分的做作,妩媚中却还透着天真,这样反而有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皇帝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吩咐道:“留牌。”
      这件事情终究是办砸了,梁九功心里一急,掌心已全是汗。年小蝶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但她还是不得不勉力支撑着,这里是御前,她万万不能失仪。过了许久,她方才抬起头来,脸上犹带着一丝微笑,仿佛无限欣喜的样子。白色旗装秀女也被留了牌子。五个秀女均被留了牌子,这可是罕有的事情,一旁的宫女太监均含笑地看着她们。待到退下来的时候,她们不免有些兴奋,也不免有些得意,不时地留意着自己的同伴。只有年小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觉得脚下的路仿佛很长很长。待得出了紫禁城,仍由户部的官员领着她们回到了户部。
      回了户部,已有小苏拉向年羹尧报了喜,一旁相识的官员亦前来道贺。年羹尧先厚厚地打赏了小苏拉,一面笑着与来人寒暄。待得年小蝶前来,众人不免又称赞了一回,年小蝶亦笑着一一应了。好不容易等到众人离去,兄妹俩这才上了马车。待得帘子放下来,年小蝶却还是微笑着。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意料之外,也并非年羹尧心中所愿。年小蝶这么勉力支撑,年羹尧自然十分心疼,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里并没有外人,你不用撑得这么辛苦。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年小蝶说道:“我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呢?”接着就是一阵大笑,待得笑声渐歇,眼泪终于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年羹尧轻抚着她的背,宽慰她道:“事情还没定下来,现在亦只是初选。待回了府,我们再做打算。”年羹尧知道她心中难过,便让赶马的小厮在城中转悠了几圈。待得华灯初上,年羹尧才向她说:“你先理一理妆,我们该回去了。额娘还在府里等信呢。”
      回到年府时已经是灯火通明,年夫人竟带着众人在门口迎接。年小蝶方下了马车,见到这样的阵仗,亦不由地吃了一惊。年夫人上前执着她的手,道:“辛苦了。既然皇上青眼有加,今后行事更该三思才是。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情该做,你自己都应该掂量一下。过几日我再请几个嬷嬷来,你可要用心地学,不要辜负了额娘的苦心。”年夫人这番话似乎别有深意,年小蝶头胀胀的,一时也没有办法细究。
      年羹尧一听,忙道:“小蝶她很识大体的,何必再请什么嬷嬷呢?”
      年夫人如何肯依,说:“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说着便携年小蝶进了内厅。府里早已备下了丰盛的晚膳,年夫人拉着年小蝶一起用膳。席间又问起了选秀之事,年小蝶只得一一答了。待得用膳完毕,年夫人不免又叮嘱了一番,方才让年小蝶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便有四五个人迎了上来,年小蝶心下一惊。细问了一下,方才知道这是年夫人特意拨来供她使唤的。屋子里的活便由她们全包了,翠喜竟是一点也插不上手了。更奇怪的是,两个年长的嬷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翠喜想私下和她想点什么,竟也是不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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