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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几个人一齐出了永和宫。寻常百姓家,妯娌们极为亲近,可是皇家到底是不同。胤禛、胤祥、胤禵府邸相距甚远,福晋平日深居宅院之内,出府是件极繁琐的事情,若非进宫请安或国庆大典,竟是不容易碰面了。难得遇上了,何况彼此情份比其他人原该更亲厚些,不免多聊了几句。完颜氏犹记得那沓字迹工整、一丝不苟的经书,不由道:“四哥孝心感人,十三哥准备的寿礼也精巧,我原就心思笨拙,今天倒是失礼了。”
      那拉氏隐约想起了一些旧事,内心有些不平,默然不语。
      兆佳氏含笑道:“你太谦了。天工坊的暖手炉、锦绣庄的珠钗向来精雕细琢,很费时日,每一样都要提前数月订制,单就这一份心思,我们便已不及。宫里什么也不缺,礼物只贵乎心意,心意到了就好。皇额娘几曾真的在意这些?”
      那拉氏在一旁有感而发,“更何况,什么也比不上十四弟的一张巧嘴,看把皇额娘哄得多开心。”
      完颜氏听了,只是抿嘴一笑。
      兆佳氏忽然道:“十四弟刚刚分府,弟妹诸事烦扰,近来想必都不得空。”
      完颜氏叹道:“往常在宫中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如今一分府,才知道操持一家一府的难处,以后还应该向两位嫂嫂多多请教才是。”话锋一转,又道,“但十三嫂若有什么差遣,断不敢辞。”
      兆佳氏笑叹道:“瞧这张嘴,和十四弟倒是一模一样,真是夫唱妇随了。不过,这回倒不是因为我。”说完,看了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有些迟疑,道:“竟是与我有关吗?”
      完颜氏道:“天下之理,夫者倡,妇者随。我不过是谨遵教诲罢了。”说着便拉了那拉氏的手,“四嫂有什么吩咐,我们都洗耳恭听。”
      兆佳氏便提醒道:“四嫂的寿辰不也快到吗?”
      那拉氏这才记起此事,道:“难得你记挂。平日里难得凑到一块,到时记得都来啊。”
      完颜氏微笑道:“这是不消说的。四嫂府上的玫瑰露,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呢。”兆佳氏笑得花枝乱颤,耳上的一对珍珠坠子不住抖动,完颜氏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道:“咦,这对珍珠坠子是哪里打的?”
      兆佳氏登时闹红了脸,道:“爷前些时候送的,我没有细问。”
      完颜氏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取笑了一番。那拉氏侧首望去,浑圆的珍珠,在阳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越发衬得脖颈雪白。竟是一阵恍惚,双目微觉刺痛,她不由地低下头,凝视自己的鞋尖。
      出了宫门,完颜氏已先笑道:“我整日没事瞎忙,两位嫂子莫要笑话。府里还有一些琐事,容我先走一步,改日再去请罪。”胤禵已在一旁等着,与两位嫂子寒暄了数句便同完颜氏乘轿离开。
      几个精壮的汉子抬着轿子健步如飞,胤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十四弟有什么事,竟是这么着急。奇怪,府第并不是往这个方向走。”
      胤禛淡淡道:“你不知道九弟今晚有宴席吗?”
      兆佳氏不动声色地站在胤祥身后,那拉氏的目光在胤禛脸上转了一圈,心里已在微微地叹息。
      胤祥微微一怔,见胤禛眼眸里有了一丝不及掩饰的倦意,便道:“四哥,我想到你府上讨杯酒喝。”
      胤禛忍受着胃里的不适,拼命压抑呕吐的欲望,呛辣的滋味慢慢地变为苦涩,仿佛有人忽然重拳打在了痛处,许久以来不曾碰触的伤疤被骤然揭开,才发现那上面不仅落满了尘埃,在岁月的流逝下彼此的裂痕还越来越深,再也弥合不了了。
      他忽然想哭,又似乎想笑。
      方才他已经忍耐得极为辛苦,内心深处早已汩汩地流血,他既不想示弱于人前,白白地让关心他的人担心,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只想避到一个角落,静静地舔着伤口。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解释,只是拂开侍从,翻身上马,道:“好。你先送毓秀回府,我稍后就到。”胤祥还来不及说什么,胤禛已一扬鞭,疾驰而去。
      兆佳氏偷偷看了那拉氏一眼,那拉氏只是望着胤禛远去的背影出神。
      胤祥甚能体谅他现在的心情,勉强笑道:“四哥他要出去透透气,四嫂,我先送你回府。”见那拉氏仍是出神,略提高了声音,小心道:“四嫂。”
      那拉氏黯然地笑笑,她回身瞪了侍从一眼,顿足道:“你们还不去保护主子?”
      那些人这才回过神来,正想打马去追,却被胤祥拦了下来。若是一大群的人跟在胤禛后头,只会徒添他的不快,胤祥开解道:“四嫂,这里是京畿要地,四哥断不会有事,我们还是先回府。”兆佳氏在一旁半拉半劝,终于将那拉氏劝了回去。
      兆佳氏的目光流连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上,暗红的城墙在夕阳之下仿若浴血一般。这个地方,历经了明朝几百年的风雨,如今朱颜已改,雕栏玉砌仍在。紫禁城不曾有过丝毫的动容,永远是这般冰冷的寂静,却像个巨大的漩涡,足以将一切吞噬。年轻的福晋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卷入漩涡之中,脉脉的温情开始被扯得支离破碎,未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恐惧,本能地握紧身边最仰赖的人,用尽力气地,仿佛要将他的手嵌入她的掌心一般,胤祥只觉得手被抓得剧痛,胤祥吃惊地看着她,兆佳氏微仰着脸,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无,剪水的双瞳里只有他的身影,再无其他。兆佳氏一字一字道:“爷,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扔下我,不要让我独自一人。”
      胤祥在震惊中回味着这句话,眼角的余光瞥见侍从俱在一旁垂手侍立,便挣开了手,略推了她一把,示意她上轿。
      兆佳氏固执地站立着,如此不顾仪态,等候着他的回答。
      胤祥隐约体会到一向沉默的福晋内里的无限深情,不禁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答应你。”待抬头时已经敛了神色,道:“你快进去,一会儿好好陪四嫂说说话。”
      兆佳氏顺从地钻入了轿子,唇这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纵马驰骋的结果,就是在道路之中横冲直撞,路人惊叫着闪避,那尖锐的叫声唤醒了胤禛的理智,他轻勒了缰绳,让马儿慢悠悠地行走。
      已是傍晚,集市里暄闹异常,小商小贩拖长了声音吆喝,空气里混着各种吃食的味道,竟也有些诱人。胤禛无数次从这里乘轿经过,然而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仍是极新鲜的,透过轿帘的一角瞥见的情景毕竟隔了一层。胤禛带着新奇的目光看着两旁的爆米花,冰糖葫芦,小泥人,一时之间目光竟舍不得离开。在街边的小摊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在吃食,那已经辨不出本色的抹布和碗筷上不曾洗净的那一层油光让胤禛暗地里咋舌。但这一些不曾减了他们半点的食欲,有的曲了腿搁在椅子上大叫“来一碗面”,有的还撸起了袖子,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吃得急了,汤水还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们也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嘴。这近乎粗鄙的行为竟也不那么讨厌,胤禛甚至觉着,这样才是真性情。胤禛对自己这样的念头也感到惊讶,不由地想起宫里的情形。真个食前方丈,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只是每个人都隔得好远,远得看对面的人也看不真切。倘若真地喜欢哪个菜肴,也得不紧不快,细嚼慢咽,从来都不曾有过肆意任性的时候。
      “老板,来一碗面。”清脆的京片子,胤禛循声望去,叫面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夫妇。破旧的衣裳,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看起来是一对贫贱的夫妻。一碗面,对于两个已经辛苦劳作了一天的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生活无疑是艰难的,但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一丝怨天尤人的神色。他们偶尔对视,冲着彼此微笑。胤禛一直以为,“贫贱夫妻百事哀”,竟也不全是那么回事。胤禛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竟似是有些羡慕他们了。神情恍惚间,便松了疆绳,由着马儿乱走,丝毫不曾留意到,前面跌跌撞撞而至的姑娘。旁人失声尖叫,胤禛猛地回过神来,等勒紧疆绳时已经晚了,那姑娘已经倒在了地上。胤禛下马后狠狠瞪了那匹马一眼,那匹马耷拉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原地踏了几步,竟似十分无辜。
      胤禛察看她的伤势,倒是瞧不出有什么外伤,但情形显然十分严重。她脸庞苍白,毫无血色,让人不由想起风雨中摇摇欲落的百合。行人探着脑袋张望,经过短暂的好奇之后,集市恢复了一惯的嘈杂。胤禛微微一怔,恍惚记起,许多年前,那个阴暗的大殿,人群进进出出的声音,也是这般嘈杂不堪。一个温柔的妇人竭力仰起瘦细的脖颈,用干瘦的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一个少年的脸。——冰冷的抚摸,带着无限的眷念,胤禛心中大恸,再回首看这个气息微弱的女子,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怜惜。
      胤禛半跪着身子,伸出手的刹那,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则身边一个随从也没有,便低声道:“事急从权,请姑娘见谅。”
      那姑娘嘴唇微微地翕动,胤禛听不真切,正想细问,她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抱着这名女子走了几步,颇觉得吃力,他揣度现在的情形,知道她是断受不了马上的颠簸,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一旁雇了辆马车,说了住处,便催车夫快行。
      赶车的是个憨憨的中年汉子,见胤禛的那马匹忠心地跟在他后头,好心地提醒道:“那这匹马,不要了?”
      胤禛压根忘记要如何处置这匹“害群之马”,纵是良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此随便道:“它认得路,自会回去的。快走,不要再耽误了。”
      那车夫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道:“好咧。老马识途,俺晓得。爷就放心吧,俺误不了事儿。”
      胤禛不欲再与他啰嗦,略点了点头,待车夫撩了帘子,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进去。车厢内倒也整洁,待到帘子放下,眼前就是一暗,胤禛微微觉得有些局促。那名女子微靠在他的肩上,胤禛犹豫再三,方才轻轻揽了她的腰,提防着她跌下去。轻细的呼吸拂在脖颈处,酥酥痒痒的,胤禛极力地直视前方,脸上却已有些发热。他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但与陌生的女子这般亲近,却还是第一次。
      那车夫是个老把式,车子驾得又快又稳。胤禛正暗自赞赏,不料马车却猛地来了个大转弯,胤禛一手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少女,一手紧紧攀住了车厢的壁沿,忍不住呵道:“怎么回事?”
      那车夫极力去控马,带着一丝惊慌答:“刚才有人骑马冲了过来。京城里官老爷的手下,常常这般……”那车夫猛然想起胤禛刚才纵马驰骋的“英姿”,硬生生地将“蛮横”两字咽了回去。
      胤禛若有所悟,不再追问。那姑娘却痛苦地□□了一声,胤禛这才发现自己用的劲大了,忙松开手,小心地让她平躺下来,头枕着他的腿。他打起了精神,准备应付着随时遇到的不测。
      胤禛沉声嘱咐道:“小心些!一会儿重重有赏!”
      之后路上都还顺利,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车夫见了这座规模宏大的贝勒府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胤禛锦衣骏马,自不是普通人家,却想不到他与贝勒府有所关联。倘若那车夫知道他就是贝勒爷,这样荣耀的经历已足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胤禛挑了帘子,一眼瞥见在门口守候的傅鼐,便唤了一声。傅鼐对于胤禛从骑马到改坐马车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却听他的主子又道:“叫两个粗使丫头来。记着,要稳重些的。”
      傅鼐站在马车外垂首听候吩咐,视线的余光刚好可以瞥见车内的一角。胤禛的腿上枕着个陌生的女子,胤禛觉得傅鼐的视线隐约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会,竟觉得面红耳热,遂重重地哼了一声。傅鼐微微躬身,极力控制着面部的五官,才不致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他默默地转身回府,找了两个丫头过来。一名丫头自车厢内将那姑娘抱了出来,另一名丫头自她手里接了过去,一路抱进内院去了。胤禛扶着傅鼐的手下了马车,看了看在旁边一直等候的车夫,道:“好好赏他!”
      那车夫见到胤禛的派头早已是目瞪口呆,接了贝勒府给的丰厚赏银,一颗心几乎飞到天上去,不再费力琢磨,欢天喜地地走了。
      胤禛走了几步,在门口站定,扫了侍立在门口的仆从一眼。他们惊惧地低头,眼里有不及掩盖的惊讶之色。胤禛不禁道:“这位姑娘……”却猛地住了口。——他竟然打算解释这件事,真是昏了头了。
      傅鼐弯腰躬身,极力地绷脸憋笑,胤禛沉吟了一下,只得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把她安置在赏心斋内。把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请来。另外,你派人去打听一下,她是哪一家的小姐。”

      傅鼐将她安置在赏心斋的厢房内,另遣了丫头前来服侍,便出去办胤禛交待下来的差事。胤禛略一犹豫,命人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静候消息。

      兆佳氏在后殿里陪着那拉氏说话,胤祥则在屋内踱来踱去。一时早已有人前来通报情况,那拉氏原本已经作势欲站起,听闻府里来了一个不速的女客,便慢慢地坐了下来,眼帘慢慢地垂了下来,脸上依然平静如水,她并未做更多的盘问,只是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兆佳氏却是吃了一惊,她偷偷地觑了那拉氏一眼,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胤祥对她急使眼色,兆佳氏心领神会地微一点头,胤祥才道:“四嫂,我出去走走。”

      一出房门,胤祥抄了小路绕过清晖室,径直来到赏心斋。胤祥正欲开口寻问,胤禛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拉出了好几步远。不等他开口寻问,胤禛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胤祥先是抱怨道:“四哥,集市那种地方鱼蛇混杂,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可怎么是好。我可是在四嫂面前打了包票的。”他顿了顿,这才转入正题,道:“四哥,这么说,是你骑马将她撞了?”

      胤禛一脸迷惑,道:“我也不清楚。--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

      胤祥略一思索,发觉这件事情不甚合情理,道:“四哥,当时在街市对不对?你的马儿必定不快。你的骑术我是知道的,绝对掌控自如,不至于撞了人还不知道。”胤祥远远地瞟了她一眼,道:“看她的脸色,也许本来就身染重病,体力不支而晕倒而已。”

      胤禛默不作声,只是望着她不言语。灯光下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苍白得近乎透明,心底有个地方蓦地被触及到,尘封的记忆蜂拥而出。

      ***************
      孙百常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之一,他年纪越来越大了,夜里几乎不再出诊。然而此次贝勒府征召,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马随着来人驱车到了贝勒府。到了赏心斋,给胤禛和胤祥见过礼之后,方坐下细细地把脉。孙百常一面把脉,一面察看她的神色,瞧了一阵子,他捻着胡须,道:“这位小姐好生面熟。”

      胤祥忙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

      孙百常认真地回想了一遍,道:“记不起来了,总是京中大员的千金。”

      胤禛略略有些失望。以她的服饰行头来看,是八旗的官宦之女无疑。所以孙百常方才那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孙百常将手自她腕上移开,他神色凝重,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胤祥在一旁道:“有话你直说无妨。”

      孙百常道:“这位姑娘天生体质虚弱,正是所谓‘先天不足’,倘若平日慢慢调理,还有望能够固本培元。怎奈她平日过于大意,加之方才情绪激动,兼之受了惊吓,只怕……”孙百常摇了摇头,道:“只怕老朽今日也是无能为力。”

      胤禛一直凝神细听,此刻开口道:“久闻孙大夫是京中的名医,又听闻孙大夫医者仁心,治病不遗余力。”

      孙百常微一欠身,道:“都是大家抬爱。”

      胤禛唇边却浮出一丝冷笑,道:“怎么今日孙大夫尚未开方便这般退缩?生死有命,倘若这名女子无药可救,亦无人会怪罪。若是还有一线生机,还望孙大夫全力施救才是。”

      孙百常方才一直小心恭谨,此刻听了胤禛这番话,却忽然挺直了腰板,他迎着胤禛的目光,道:“贝勒爷说的是,老朽自会尽力。老朽之所以有言在先,并不是敷衍塞责,而是不愿意平白误了这位姑娘治病的功夫。救人如救火,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老朽这就开副药方,倘若这位姑娘能醒来,老朽便继续开方。倘若她一直昏睡下去,就请贝勒府另请高明。”说罢,便取了纸笔,写下了一副药方,并详细注明了煎药的方法。

      这番话下来,胤禛倒对孙百常刮目相看,他让人到账房取了银子,又派了人将孙百常送回府邸。傅鼐忙差人照方抓药煎药,胤祥则对着胤禛叹了一口气。

      胤祥忽然道:“四哥,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做。她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就算她是京中大臣之女,谅必也无人敢把责任硬栽在你身上。”

      胤禛道:“我知道。可是,也许我举手之劳便能救得了她,既是如此,我为什么不救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近年来我参佛理佛,莫非连这个都不明白?莫非你怕贝勒府供养不起她?”

      胤祥哧地笑出声来,道:“既是如此,四哥也该和四嫂说一声。”

      胤禛淡淡道:“这件事我并不想瞒任何人,但也不打算昭告天下。她若想知道,可以自己来问我。”

      胤祥心底暗自叹息了一下,道:“方才四嫂很担心你。”

      这个话题胤禛却不愿再谈,他上前拍着胤祥的肩膀道:“你饿了没?我去让人准备一些宵夜。”

      胤祥笑道:“早就饿坏了。宫里的御宴,从来都是吃不饱的,再不垫点吃的,就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

      近来RP问题啊,这一段竟然消失了,家里忽然也上不了网了。好在这一段是有手稿的,只能再录入一次。修改暂时告一段落。

  • 作者有话要说:  哎,掉了一部分.下午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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