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女·飞天》水**陌

7、第 7 章

　　踏春之后，我变得沉静了，母亲和玲姨都为我担心，我只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休息几天就好了。那些天，我足不出户，文哥来过几次，都被我以各种借口拒绝相见，我心里怪他，既然有佳人相伴，还招惹我做什么。
　　一日午后，我爬上后院的桂花树，仰卧在树杈上，阳光被树叶分割的凌乱，斑驳的投在我的脸上。踏春时的情景又浮上心头，失去了一枝梨花的那棵树应该已经不难过了吧，我不禁低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腰带，“唉哟！”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幸亏树下是松软的泥土，不会受伤，可是，还是很痛嗳！紧接着，文哥的脸出现在我头顶上方，满面怒气的看着我：“说是自己生病了闭门不见，害我担心好久，现在看来知道疼，还能叫出来，应该没事了吧。”“郭文宇！”我气得从地上跳起来，大叫一声。他却一副满不在乎表情，好像是我自己摔下来一样，看我拍干净身上的土，伸出手指敲敲我的脑袋：“怎么都不愿见我，却跑到后院幽怨的念《诗经》，真不知道你脑袋瓜里面想什么。”听到他说诗经，我心里又难过了，转身向屋里走去。他一把拉住我：“怎么？又想躲开我？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想让我放过你。”我腾出一股无名火，忿忿的甩开他的手：“你有那如花似玉的表妹相伴，还拉我干什么？！” “哦？你见过我表妹？”闻我此言，他迷惑了片刻，紧接着露出释然的样子，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么说你生气都是因为她？那为什么不见我，还是因为我和她在一起，你才生气？”“臭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爱和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我才没生气呢！”我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你是谁啊，大户人家的少爷，我呢，只是一个胡姬的女儿，既不是汉人也不是胡人，下贱得很，远不如你们这些精贵的人，你……你还来招惹我做甚！”最后一句话说的伤心，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对……对不起，你别哭啊”看到我哭，他顿时乱了阵脚，慌忙掏出手绢为我擦眼泪，却从怀中带出一杨东西掉在地下，我仔细一看，竟是那枝梨花，只是已经干黄枯萎了。“这是……”他捡起梨花，惋惜的说：“我踏春时发现一片梨花林，那里的花开的委实漂亮，当时我就想要是你在该多好，所以我折了一枝最漂亮的，准备送给你。可是那天我来找你时，你母亲说你不在，接下来的几天你总是不见我，虽然我尽力小心呵护这枝花，还是没能保存下来，让你看到。”我呆住了，他竟是要送给我的！“你不是送给你表妹吗？为什么？”文哥握着我的手，温柔的理理我鬓角的碎发：“傻丫头，我心里是你，为什么要送给她呢？”他轻轻挽住我的腰，贴着我的耳朵，“我在等你长大啊，从遇见你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忘记你。”我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手臂一收将我揽入怀中，“啊~”我的惊呼声还未出口已湮没在他突如其来的吻中，这，便是他的气息；这，便是他的胸膛；这，便是他的心跳。他，拥我入怀。我无法推拒，更不想推拒。就让我，贪恋此刻的温柔。全心全意地，贪恋吧。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母亲房内，郑重的告诉母亲，我要学胡旋。虽然文哥的表妹才貌出众，但是我也不输于她，如果我会跳胡旋，那便是比她技高一筹。母亲似乎早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除了跟姑娘们一起练，还要多练两个时辰。”没关系，两个时辰算什么？只要能成为我得到文哥的武器，什么苦我都不在乎。因为学舞的年龄较大，我不得不忍受比常人多一倍的痛苦，经常摔得体无完肤，为了做一个标准的动作，我要保持很长时间不能动，到吃饭的时候连筷子也拿不起来。母亲对我的要求比别人要高的多，幸运的是，我学得非常快，不到两年，已经超过坊里最红的姑娘，看来胡人的血统我是无法摆脱了。
　　文哥还是经常来找我，随着我一天天长成成熟少女，他看我的目光也变得灼灼。有时候，文哥会问我学胡舞的目的，我只说是为了好玩，一语带过。光阴荏苒，在我十六岁时，文哥向我母亲提亲，要娶我回家。母亲听后，并没有马上表态，她泯一口茶，徐徐放下茶杯，“郭公子，你们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应该很清楚，”文哥和我对视一下，不明白母亲什么意思。母亲沉默了片刻，对文哥说：“请你先回去吧，我们要考虑考虑，过些日子给你答复。”“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虽然有些失望，文哥依旧有礼貌的向母亲施礼，然后离去，我送他到门口，“黛珈，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文哥用力的握握我的手，温暖的感觉通过他的手传遍我全身“嗯”我重重的点点头，目送着他消失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