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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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浅仓医生怎么没来？”伊集院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瞳的身影，问道。
“朝田，浅仓呢？”藤吉转过头看向朝田，“今天要讨论接下来的事，很重要。”
朝田叹了口气：“瞳，有点事，我们别等她了，讨论的结果我会转告她。”
“怎么了？”藤吉细心地发现朝田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回过头撇到美纪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北日本大学附属医院的同事传来的消息，雾岛在北日本做Batista手术的患者，是个NYHA分类的Ⅱ类的患者。”美纪抿了抿嘴，告诉了大家。
“什么？”伊集院激动地站了起来，“NYHA分类的Ⅱ类？就是说，仅靠药物投入就能维持正常生活的患者吗？”
“一般NYHA分类的Ⅳ类的重症患者才需要进行Batista手术的吧？”一向镇定的藤吉医生脸上也出现了些许错愕。
美纪绞着双手，闭上眼睛说道：“是为了提高论文成绩。”
“也就是说，对那些不进行手术更好的患者进行了手术，为了论文成绩。”藤吉医生深吸了口气。
“他真残酷。”伊集院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也不敢相信雾岛军司竟然做出这种事。
加藤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是忽闪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惊愕。
“在雾岛的手下，真正为患者而进行的Batista手术是不存在的。”朝田直起身子，看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我们这个团队不能解散，每一个人都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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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雾岛军司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进来。”雾岛的声音传了出来。
喀嚓——门把手转动，门被轻轻推开了。雾岛军司把椅子转过来，惊讶地发现瞳走了进来。
“军司(GunGi)。”瞳有些迟疑地叫出这个名字。
“瞳，你怎么来了？”雾岛军司站起身，大跨步迈到瞳面前，扶着瞳的双肩，“你愿意来我这边了？”
瞳伸出手，轻轻拂开雾岛的双手：“我只是来问问你，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两个在塔楼说过的话么？”
“塔楼？”雾岛的手僵在半空，须臾，重重落回自己的身边，“北海道的灯塔吗？呵呵。”
五年前北海道海边
“军司——军司——快来快来~”瞳一边向海边跑去，一边回头向身后的雾岛军司招手，“这边看星星果然很清楚啊~海风好舒服呀！”
雾岛看着像个孩子一样撒腿奔跑，笑容格外灿烂的瞳，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向着瞳跑了过去。
夜晚，大海边，只有灯塔发出的一点亮光，给来往的船只，为迷惘的人们指引未来的方向。没有了热闹都市的喧嚣，没有了晃人眼睛的各色霓虹灯，天空的星星都从云中探出了头，漫天的星光闪烁着，用它们点点却并不微弱的光芒，照耀着海边沙滩。
瞳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踏着浪花，呼吸着海边特有的带着海水咸咸的气味的空气，咯咯地笑着。雾岛看着瞳自娱自乐地玩着海水，眼睛里满是宠溺。
玩累了，瞳拎着自己的高跟鞋，抱着膝盖在沙滩上坐下，微笑看着天上的星星：“军司，快来嘛~天上的星星好漂亮。”瞳侧过身，拍了拍旁边的沙滩，示意雾岛军司坐在她旁边。
雾岛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瞳的身上：“小心着凉。”随后也坐了下来，环着瞳的肩膀，陪她看着漫天星光。雾岛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只因为自己女友的一句想看星星，便陪着她，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疯狂而幼稚地跑到这海边来。但是，看着瞳红红的脸颊，满面的笑容，雾岛觉得，这是值得的。
瞳靠在军司怀里，望着雾岛的脸：“军司，我们明年夏天再来看海、看星星好不好？”
雾岛伸出左手，把瞳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凝视着瞳的双眼：“好。”
瞳调皮地在雾岛的脸上啄了下，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跑向大海，大声喊道：“军司——我们一定要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要尽自己的力量治好更多的病人！”
“嗯，我们一定能做到。我们要让每个病人都能健康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雾岛站在原地，坚定地回答。
“没有什么患者是值得同情的。”雾岛的一句话把瞳的回忆打了个粉碎。瞳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的雾岛军司。“人类只看得到自己。不被卷进那些奇怪的状况当中，只为自己考虑周全的人最后才会赢。”雾岛军司这样说着，一个个字，一句句话，将瞳最后的一点希望击破。
“这，就是你这些年来的见解？”瞳手指颤抖着，想要捂住自己的哽咽，却僵在半途中，转而紧紧握成拳，她始终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和她一起许下愿望的雾岛军司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雾岛军司转过身，略低下头，视线紧锁住瞳的脸庞，“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在北日本生存下来，又怎么可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事实证明，我做的是对的。”
“对的？”瞳猛然抬头，含着眼泪，大声质问，“给NYHA分类的Ⅱ类的扩张型心肌症的患者做Batista，不管柴田隆的死活反而来利用他，刻意打压朝田医生，这些你觉得你都是做的对的？！”
雾岛再次转过身，但却没有正面回答瞳的问题：“你如果再跟随朝田那样的做法，会葬送了你自己的。我已经在这附近买好了房子，你可以搬过来……”
“雾——岛——军——司——（Ki Li Shi Ma Gun Gi）”瞳一字一顿的重重咬字，“我要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尽自己的力量治好更多的病人，要让每个病人都能健康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瞳的声音清楚地从背后传入雾岛的耳中，倔强而艰难，“这两句话，你忘了，而我没有！”瞳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其实，我没忘，只是我做不到了。”雾岛垂下头低低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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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疯狂地跑，跑过走廊，跑过胸部心脏外科办公室的门，一路上不知道擦撞到多少人，她却并没顾及。
“小瞳——小瞳——怎么了？”美纪看见瞳这样反常的状况，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一边放下手里的病历，追了过去，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胸部心脏外科办公室里的朝田听到美纪的喊声，抬头看到小瞳跑过门口，脸上隐约有着泪痕，也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了出去。
瞳噔噔噔冲上楼梯，甩开天台的门，冲到栏杆前，伏在栏杆上，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眶溢出，划过脸庞，滴落在衣襟上。
“小瞳——”美纪追到天台门口，担心地看着瞳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美…美纪——（Mi…Mi Ki）”瞳哽咽着， “军司（Gun Gi）…已经…已经完完全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军司了。”
美纪跑了过去，抱住瞳，没有说话，静静听着瞳诉说着。
“他已经忘了当初成为医生的宗旨，忘了他是个医生。完完全全变了。我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以前，再怎么去打压别人，甚至在对付朝田的时候，他也不会用患者的生命来开玩笑。可是现在……”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美纪抱着瞳，沉默许久：“现在的他，眼里只有自己。”美纪看着瞳痛哭的样子，也红了眼眶。
“美纪。”瞳闷闷的声音传来。
“嗯？”
“我们一起来打败军司吧。”
美纪惊讶地松开瞳。
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现在，恐怕只有失败才能让他清醒，才能让他明白他错了。”
美纪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犹豫着问：“小瞳，你还爱着哥哥吗？”
瞳摇了摇头，解释：“毕竟，曾经，我爱过他，所以，无论如何，想帮帮他，我不想看到他变成这样。”
天台门后，朝田靠在墙上，听着瞳的声音，没有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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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u Gi a n~（阿龙）”美纪走到朝田面前，“刚刚，你在吧？为什么不出来？小瞳需要你安慰。”
“瞳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她不会想让我看见她痛哭的样子的。”朝田轻呼了口气，抬头看向远方。
“那么，我呢？”美纪睫毛忽闪，抬起头，鼓起勇气，问，“如果痛哭的是我，你会出来安慰我吗？”
朝田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对不起。”随后匆匆走了。
美纪的眼眶因为朝田这样的三个字，再次变得通红。“果然……是这样吗？”美纪呢喃着，靠着墙渐渐蹲下，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轻轻啜泣。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