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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需太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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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我就只有一节课,安排在早上的第一节。我会起一个大早,走路去学校,因为我所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一般的时候,我会在下课之后去食堂吃早点,望着拥挤的学生队伍,也会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
我把书和资料都放回办公室才往食堂走去,一路上都会有我所教班级的学生和我问好,其实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或许他们当中有人的哥哥姐姐是我的同学也说不定。
“尹老师早!”
“嗯•••••••早!”我对着学生微微的笑着,这是班上的一个女生,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个很开朗的女生。有时下了课,和她玩的好的一群女生会围过来和我聊天,我也很喜欢她们。
“尹老师,我们化学老师郑老师是不是正在追求你啊?”
我一愣,又是一笑,“哪有的事啊,张芸啊,这样的无聊话题都不是你们这些学生课后乱说出来的么?根本没有的事。”
女生张芸撅撅嘴什么也没有说,眉眼因为笑,所以弯弯的,很可爱。
郑老师和我同时进这个学校的老师,以前是在私立学校又过两年的教学经验,他教的是化学,为人幽默。我上学的时候最怕的学科也是最差的学科就是化学,每次一考完试都很头疼化学成绩。因为我们教的是同两个班,平时的接触也多一些,一样一来就会被学生们乱点鸳鸯谱。想来我学生时代也有过这样的行为,好笑又有些无聊。
我们学校食堂的早餐还是很丰富的,各种各样都有。我平时就喜欢吃个油条,喝一碗豆浆,这样一口一口吃下去,会觉得胃是暖暖的,饱饱的。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只要胃暖了,那么心也会跟着暖的。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心凉了是很难在暖起来的。每天必须吃早餐是高中后就养成的习惯,我身体一直不是太好,血糖有些偏低,高中那会儿还晕过几次,后来被家里人逼着运动和调养之后才好了很多。但由于我蛋白质过敏,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瘦,怎么吃都不会胖。
我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所以毕业后我就回到以前的中学做语文老师。一开始我是想自己可能就只会教点儿语文了,还有就是总觉着教语文多少可以偷点儿懒。现在看来,我那时的选择是正确的。就拿今天来说吧,我上完早上的课就没有其他的事了,余下的时间可以耗在电脑上了。
刚回家抱电脑打开,陆栩就打来电话,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听了。
“喂••••••”
“尹毕琳,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还来不及拒绝就听他又说,“你先不要拒绝,也不要多想,我今天刚好到X中附近办事,所以想叫上你一起吃个饭。”
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一会儿你把吃饭的地点告诉我。”
挂上电话之后,我在门口愣了半响,被他这么一闹,我的计划都被打乱了,现在还有些时间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我不喜欢坐在办公室里,每次坐在里面,除了改作业,我就只能发呆。那些个老师基本上都比我大很多,有两个还是我上高中时候教过我的老师,我总也参与不了他们的话题,大多数时候,我会扮成一个认真的听众,适当的时候露出一抹赞同的笑容。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坐一下,想了半天,我决定去学校的阅览室看书去。
阅览室里有一些我喜欢的杂志,每月新一期的杂志我都会很及时的借阅,只是这个月的新刊我似乎还没有看呢,我这个月有些忙了,忙着应对母亲介绍的相亲对象。
我一走进阅览室,管理老师把头从报纸后面伸出来,灰白的头发,戴一副老花眼镜,是这所学校的退休老教师。
“小尹老师,要接杂志是吗?”
“洪老师,我这个月有点儿忙,都快忘了来借杂志了我要的那几本杂志还在吗?”
我借的杂志很散,有的涉及一些国际时事,有的是旅游杂志,还有些就只是纯属八卦之类的。
“还真是巧了,昨天一个老师刚换回来,今天一大早你就来借了。在那呢,我还没来得及放书架上呢,你登记一下就好了。”
“好。”我把杂志放到手边来,一本一本的翻看目录,看看有没有我感兴趣的内容。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能有一点儿距离,一有那么一点儿距离啊,不是成天的吵啊,就是干脆分手的。这报纸上调查的年轻人还表示无所谓,其实啊他们是不在乎才无所谓的。我女儿今天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从前呢,他们好得很,可是我女儿才到上海去读研,马上就分手了。”
我抬起头来听洪老师说,看她眉眼低垂,是真的为女儿伤心难过。我沉默着报杂志做了登记,刚准备走的时候,听洪老师问我,“小尹老师有男朋友了吗?”
“••••••”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很怕他也会像其他老师一样给我介绍对象,最后我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呢!想着还早呢,等过两年有考虑这个问题。”
“哦••••••不过还是抓紧些时间,你父母一定也像我一样为儿女的这些事情天天闹心,早点找个好的,也让你父母可以省些心。”
“哎••••••不过还是随缘吧。”我是真的没急过这事,父母倒是特别着急,上星期母亲还打电话告诉我这个周三给我安排了相亲。我差一点儿又忘了。这个月,我答应母亲已经相亲三次了,每次见面回来之后都告诉母亲说,没兴趣,别费神了,但是母亲还是不顾我的劝说,还是一意孤行到底。
我抱着杂志离开,忽而思考起洪老师说的她女儿的事来,那个男的在她女儿去上海之后就变了,从A市到上海坐飞机也就三个小时,世事难料,人心更难懂的,特别是你想看懂的人就越发难懂了。
季川阳,你去加拿大是不是变得要更快呢?早在很久之前,你去北京读书就又要变得可能,那么现在呢?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会带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回来,然后向世界宣布,你的爱情有多么的幸福?
我想起那会儿他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中似乎都夹杂了些许不耐烦,还有些我难以看懂的东西。从始至终,我都未曾看懂或读懂过季川阳,对我来说,他永远是个谜,而我于他就只是一张白纸罢了。我根本不敢想,如果他带着另一个女人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该怎么做。或许,更多的时候,对于一件事,不去想不去管才是最好的办法吧,把它丢在一边,对谁都好。
陆栩选的饭馆离我们学校是很近的,都是些家常菜,口味还不错,两个人就那么边吃边聊,说的都是以前的事,一桌子的菜最后还剩很多。听他一点一点的讲以前那些个同学的事情,我才觉得原来这几年里自己脱离群众已经很久了。不过一顿饭下来,我说的话很少,我一直在细心地听他说话,填补一下这几年里我错过的事情。
快离开饭馆的时候,陆栩说了一句话很让我诧异。他说,“尹毕琳,这几年我一直在打听关于你所有的消息,但是知道你消息的人寥寥无几,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在北京。”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回他什么话,也笑不出来,只是僵硬的坐在他的对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难道今天和他吃饭又错了?还好他先打破僵局,出去取车,我尴尬的低着头没什么回应。我不懂他为什么又旧事重提,早在很久前的一个夏天傍晚,我就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了,我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我习惯把话说明了了,大家在这种情况下相处起来也不那么别扭,省得给彼此很多麻烦或是尴尬。
我并没有要他送,出了门就一口回绝了他,他脸上虽有失望的神色,,但是也没有很坚持,可能是很了解我的脾气,凡是我决定的事都很难再改变,有时候固执起来,甚至是九匹马也拉不回的。
阳光很毒,仰头望天的一瞬,眼睛一痛,立马眼泪盈眶。我决定走回家,就当减肥好了。
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高中毕业那年我们那个村实行城中村改造,统一建的小区房。当时买的时候房价不高,我爸妈买了两套,一套我现在住着,另一套在在我上大二的时候卖掉了,然后他们搬到另一个小区去住。偶尔的时候,我还会在小区里碰上几个老邻居,原来的那些人都搬到外面的小区去了。
偶尔的时候,我很想念小时候和同龄的孩子骑着小单车绕着村子跑,天渐渐浓黑的时候,父亲回来找我,牵着我的小手回家。现在哪还有往日村子的样子,早已面目全非了,心里有很浓的伤感。短短几年,早已物是人非了,而自己似乎还停在原位上,拼了命的希翼着,人也是一样的,年少时的梦想,不可能到了现在还在追求着。在困难面前,我们退缩了,在变更的时候,我们丢失了自己,迷失了方向。而两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相携一辈子的人,现在不也相隔天涯了么?即使有一个人站在原地徘徊,一直等待,那么另一个人可曾知道,可否会有一丝感应?总在那么几年之后,我才明白,这不就是印证了那句话么,“誓是用来发的,不是用来守的。”
与我相隔天涯的那个人,在多年前,不也是用誓言般的口吻对我许下诺言:“毕玲,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中心,向日葵的太阳。”恰巧相反,他是那颗耀眼的太阳,我才是田间的那株向日葵,努力努力的迎着太阳,迎合那么一点点奢侈的阳光,连眼泪都不敢留,拼了命的微笑,他却不曾看见。向日葵只能分享那么一点阳光,而太阳却能拥有那么多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