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真相，or no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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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子静静地站在门的一旁，仿佛周遭发生着的事都与她无关。明智把所有的案件有关人员都召集在小泽被烧毁了的家里，连那天理子见到的那两个孩子……好像是叫做金田一和七濑的……也到了。
“那么，”剑持清了清嗓子，“关于七月二十六日的案件，我先在这里做一个大概的时间表。
上午九点，清洁工曾进过死者家中，据说是进行清洁，在屋里待了近两个小时。此时死者外出中。
下午一点二十九分，死者回到家中。
四点二十九分，送水工作人员送了三瓶水过来。两瓶先到，另外一瓶第二轮才运上屋里。门是死者开的，本子上有死者的签名。
五点，保姆到了家里，待到六点左右才离开。
约七点，死者妻子小泽春菜回到家中，在家里待了大约三分钟便离开了。据说她是为拿回公司文件。
七点五十分，咖啡厅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至死者家中确认死者在家与否，此时手机只是无人接通，仍能打通；约过了两至三分钟，工作人员再次打死者手机，此时已打不通了。
八点十五分，因浓烟由门缝下冒出，邻居通知了消防队。
有什么问题吗？”
一干人沉默不语。只有在提到自己的出场时神情才稍稍认真了些。
金田一环视着站在这间被暗黑所充满的房子里的人们，静静地开口：“死者，从现场的状况来看，是在浴缸里起火的。似乎是在死者准备洗澡时，由于不知名的因素，浴缸里烧起来了。很像是自燃的对不对？——但是这个案子，并非是自燃这样简单！”
“喂喂！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送水人员是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子，正对着金田一不满地嚷着。
“对啊。警察们也是的，怎么能让这么个小鬼在这里玩侦探游戏！”小泽春菜化着淡妆，踩着高跟鞋，眉宇间尽是对目前状况的不屑。
“阿一不是在玩哦！阿一可是真的侦探哦！”美雪在一旁连忙帮腔，“他可是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的孙子哟！”
名侦探的孙子？理子愣了愣，难怪……
明智在一旁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咳咳……那么关于这件案子，如果不是自燃，那又会是什么呢？”金田一抬起凌厉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嫌疑人，“很明显的，是谋杀！而凶手，正是你们中的一人！”
场下一片哗然。
“这个案件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究竟是浴室先起火，还是客厅先起火？”金田一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如果是浴室先起的火，那么，可以说十有八九这个案件都会归结于超自然现象。然而，如果是客厅先起的火呢？如果，是凶手通过在客厅设置机关使客厅在某一个特定时间起火，进而令浴室起火呢？”
“这里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七月二十六日那天，因为附近施工时砸破了地下水管的缘故，整幢大厦停水了！”
“诶？！”包括理子在内，好几个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停水？理子抿了抿唇，那就是说……
“大厦的管理人员说了，停水由四点开始，并且已经向大厦的住客一一打电话说明了理由。管理人员很清楚地指出，当时接电话的确实是死者不错。也就是说，死者明知道停水，又怎么会打算洗澡呢？”
“答案到这里很清楚，有人把失去了意识的死者放进了浴缸，并意图做出死者生前正在洗澡的假象！”
糟糕……没想到会这样……怎么办？不，冷静点，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那小子也奈我不何！
“既然现在已经弄明白了火是从客厅先燃烧的，那接下来就简单了。”金田一松了口气，“浴缸烧得意外的凶，我想是凶手在里面放了乙醇一类的，然后把死者浸在里面吧。然后凶手用乙醇或是可燃物一类连接客厅与浴室，这样，在客厅燃烧起来的时候就能成功地把浴缸里的死者点燃。”
“但是，刚才那个大叔说，八点十五分才有浓烟冒出，无论是谁放的火都不应该这晚才被人发现啊！再说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小泽春菜不解地问。
“刚才我说过，凶手在客厅里设置了一个机关，使客厅能在某个时间里燃烧起来。”
“机关？”理子喃喃道，思索着。
“对，机关。”金田一让开了位置，露出一直放在身后的设置。
“这是……”
地上放着一支手机，手机长长的链子绕过了一根蜡烛。
“其实这个机关很简单。凶手把蜡烛点燃，放在桌子边上。然后把手机一半放在桌边，手机链绕过蜡烛，手机下面放有可燃物，这样就完成了。凶手要做的就是等，等着有人打过来，或是自己打过去时，手机因振动掉下了桌子，连带着蜡烛。就这样，客厅烧起来了。所以当时车前小姐第一次打过去的时候死者的电话还能打通，但第二次就不行了。”
车前理子认可地点了点头。
“也就说……”清洁工怯怯地望向某人，“凶手是……春菜小姐？”
所有人马上往小泽春菜的位置退后几步。
“春菜小姐只回家了三分钟左右，仅仅有时间设置这个机关而已。她并没有时间把死者弄晕并往浴缸里浇入乙醇。”
小泽春菜连忙说道：“对啊对啊！凶手怎么会是我呢？！”
金田一不紧不慢地接上一句：“所以，春菜小姐只是凶手之一。”
“什么！”小泽春菜着急地嚷着，“有没有搞错啊！我不是凶手！”
“大家有没想过，那么多的乙醇或汽油是从哪里来的呢？”金田一没有理会小泽对自己的嚷嚷，继续道，“死者门前的摄像里保存了三个月的监控录像，里面没有其他的大型容器进出的画面——除了，饮水瓶外。”
送水人员避过金田一审问般的目光，侧头咬着牙。
“你把乙醇什么的放进了水瓶里吧，然后送进了死者家中。接着，你把死者弄晕了，扔在浴缸里，最后离开。半个小时后，保姆过来了。”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保姆震惊地望着地面，不敢说一句话。“你负责往客厅和浴缸淋上乙醇，对吧？最后便是春菜小姐设置机关，便大功告成了。”
“等等！你有什么证据吗？你有证据证明这是我们做的！”小泽春菜生气地说，就是不肯承认。
“对啊，没有证据的话你别乱猜啊！”送水人员也跟着嚷道。
“证据的话……有哦。”金田一平静地开口道，“死者生前在金色梦乡里订了八件糕点，但是，那真的是死者点的吗？从那天的情况来看，死者并没有客人到家，那么八件糕点未免也太多了吧？其实那是——我想应该是春菜小姐吧——你清楚金色梦乡，应该说是车前小姐会在七点四十五分准时打电话确认订餐客人是否在家，于是便借她的手为这次谋杀画上句号。当然，不放心的话，你也完全可以在晚一点，蜡烛还没烧完时亲自打电话过去。”
“然后呢？”春菜皱着眉，“这又说明了什么？”
“警察找到了你的通话记录，证明到确实在二十六日你打过电话到咖啡店里，而小泽的电话和家庭电话都没有。糕点是你点的。你当天要回去加班，不会再回家，而死者也没有客人要到家，那么，那些糕点是怎么回事呢？你是要给谁吃的？”
小泽春菜咬着牙，沉默了很久。“算了吧。”送水人员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泽春菜的肩膀，“做得这种事，就预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啦。反正，我也不后悔……”
保姆揉了揉眼角，声音喑哑，“其实……我打算在一段时间后就去警察局自首的……”
金田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小泽春菜微微一笑，“还能因为什么？我们，都被这个人给狠狠地背叛了啊。”
接着三人以各自的角度在控诉着小泽的罪行，自私、丑陋、暴亢、愚蠢……所有能够用上的贬义词他们都用上。对他们来说，这个人，不可原谅，让他活着太便宜他。
“所以，在收到那份帮助我们报仇的邮件时，我毫不犹豫的实行了。”
“邮件？”金田一吃了一惊，“什么邮件？”
“邮件里有一个木偶的图案，还有这次事件的所有实行方法，还有，哪些人可以供我利用，例如，金色梦乡的电话员。”
金田一向剑持使了个眼色，这次事件，没有这么简单。
理子听着夹杂着哭腔的诉冤，静静地站着。
“车前小姐，”耳边响起温柔的声线，是七濑，“抱歉呢车前小姐，这次事件把无辜的你给卷进来了。”
理子轻轻一笑，“没关系，况且，那也不是你该道歉啊。”
“也就是说，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吗？”明智不知何时插了进来，抿着嘴角。
“明智先生！”七濑有点惊讶。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理子低着头，感觉很安静温顺。
眼睛反光褪去，露出明智微微眯上的双眼，“让你听那小鬼失礼的推理，确实是抱歉了呢。”
理子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笑而不语。
七月二十六日七点五十三分
理子手指轻巧敲着电话壳，轻轻等待。嗯，大概可以了。
拿起听筒，右手手指不紧不慢地按下那串烂记于心的号码。
忙音，急促的嘟嘟声让人心烦。
刚刚还打得通的。
理子放下听筒，寂默了几秒后，再次拿起，打给另一个顾客。
一贯平顺的嘴角，无声地翘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真相，or n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