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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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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在英国度过的,邻居家的小男孩恰好是我的中学同班同学,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男生厕所里,我刚走进男厕就被人迎头来了一句:这位女同学,我想你的方向在洗手间门口的对面。
这位男同学,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从那次的碰面开始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叫IL Mare意大利语海的意思,而我告诉他我叫AUREUS MELL。你比我高一个头,经常拿我的外貌在同学面前开玩笑,从小我的母亲就让留着一头长发,黑色中带有金色头发,我是混血儿,由于外貌的关系令人产生了很多的误会,久而久之就懒得去解释了。以前别人说我像女孩,我会很严肃的和对方说清楚,而对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解释什么。
说起来我们还真有缘分,大学也是在一个学校,在第一个学年里一天的午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午后的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所有的景物看起来格外的柔和,这样的氛围下滋生的东西往往是最不可设防的。
你用手转过我的下巴,慢慢凑近我的耳旁轻声说:你怎么这么漂亮呢?比女孩还要漂亮,你是女孩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了。
我能确定的是那时我的脸和耳朵都是发烫的,在落日的余辉下你应该没有看出来,当然也包括那狂跳不已的心跳声,那种奇妙的感觉使我很快意识到那时为了什么,我是学音乐的,最擅长的就是钢琴,感觉上总是能比一般人要来得敏感,对与自己的情感也不例外,第一时间就知道有些东西在不知名的地方疯狂的滋生了。
你是说笑的吧?
哈哈,当然是说笑的啦。可惜,你不是。”
哎,是真的就好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
你可不要放心上哪,你也知道我就是逗你玩,因为你太好逗了……
我没有答腔,你只要说得兴起是不会打住的。一句不放在心上谈何容易,你不是我,你不是我哪……
第二个学年你就交了一个女朋友,那规格是我无论都想不到的,身材粗壮,皮肤黝黑,五官毫无出彩之处,烟不离手,酒不离手,且整体浓妆艳抹,衣服搭配也相当的庸俗不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A男注定是要配D女的完美黄金搭配法。这个事实太难接受了,对我来说。
自从你有了女朋友后就很少找我玩了,我那时候经常病发,常常不来上课,你也不曾过问。一年的冬天又来临了,九个月后学校里有我的钢琴独奏演出,一次课后的下午我在校门口等你,那天风雪逼人,那个冷没法形容,我这羸弱的身体实在不堪承受,等了大概三十来分钟看到你传说中的女朋友走了出来,我当作没有看见别过头去,在距离校门约摸五十米的地方她停了下来,我明白她在等的人和我一样。她注意到我的存在,视线放了过来,因为我的外型总是很引人注意,而且因为钢琴弹得不错而在校园里有一定的知名度,我想连她都不能避免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又多了十来分钟,你终于出现了,你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再而看到了她,我庆幸的是那一刻你向我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让我有了大地逢春的错觉,错觉也无所谓,虽然是那么短暂。
“听说你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学校了,打电话给你姐姐,她说你病了?”
“没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
“也是,看你也不像是常生病的人。”
“这是我下个秋天将会演出的曲谱。”
“莫扎特《安魂曲》这些鸡肠似的曲子我也看不懂,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给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可我真的看不懂。到时我一定会去听的,你不是病了吗?这么冷的天快点回去,曲谱也拿回去。”
“我说过我给的东西从来不收回,你不要就拿去烧掉,烧掉可以取暖!”
我感到呼吸困难,原来被人拒绝是这么的难受的,而且这个对象是你,我不想再答腔下去了,那本曲谱就硬生生掉在冰冷的雪地上,我能想象它的温度在跌落的瞬间消失了。
“哎,你真固执,我走了,我女朋友在等我,BYE。”
他跑到那女的身边后,那女的不知道对你说了什么,就独自一人直直向我走过来,当着我的面直白的说:你喜欢他,我能看得出来。没错,你很漂亮,也很优秀,但是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她说完后让我产生了浓浓的厌恶感,真的很不欣赏这个女人,呼吸困难的我没有气力搭理她的挑衅,她也没有看出我的异样,觉得自讨没趣就走开了。
那天回去之后我又开始病重,差点没了小命。之后听说你断了两根肋骨,听说是被我那黑带三段姐姐给慷慨赠予的,我知道后很生气因为我不容许你受一点点伤,何况是断了肋骨——
姐姐,你不要去找他,我求你了。
以后不许你去见他,每次见完回来都病情加重,。为了那么个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你和他是没有未来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看着……看着……
不行!从明天开始我会帮你办理退学,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上学了。
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有什么不可以,全天下就只有你姐姐我可以。你不要忘了,从小爸妈不在了,是你姐姐我一手把你拉拔长大的,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批准你不能把它给任何人!
姐姐,你想看我死在你面前吗……
住口!你对得起姐姐吗?
……
争吵中我们都哭了,抱头哭了,不是流泪。我们的父亲是因病去世的,母亲因为抑郁症早早轻生了。
第二天我真的退学了,偶尔我会趁姐姐不在偷偷到学校门口去看你,哪怕只有一眼,虽然每次你身边的那个人都深深的刺痛了我。
过了几个星期,你突然出现在我家,我惊喜得几乎不能掩饰那过分外露的情绪,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退学了也不通知我,真不够朋友。”
“我姐姐希望我在家学习,你知道我不能拒绝她的。”
“也是啊,她多年来一直扮演你父母的角色太不容易了。不过她这人太可怕了。”
“你的伤还疼吗?”
“疼,哪能不疼。现在还疼呢,你姐姐下手真狠,说揍就揍,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不就没收你的曲谱嘛,至于把人揍成这样吗?下次你给我什么我都收。”
“呵呵……”我只能干笑两声后脱口而出,“我给的感情你就不敢收了吧……”话出口了自己也很惊讶,怎么会说出来呢,怎么能说呢,这是不能说的。
“原来这就是你所希望的,那么……”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你靠近我身边给了我一个长吻,我能清晰的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还有能清晰感受到脸红的潮热。这不是真的,可这是真的。
“你……”
“该死的,你真的是长的太动人,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了。很抱歉,我想我应该离开。”
你就这样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回味着,怎么办呢?高涨的情绪无法控制使得我的手的指尖开始麻痹,不能太激动的啊,可是这一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还是有希望的对你来说是吗?那一刻我真的相信。
接下来姐姐明显看出我的变化,因为我的气色好了,几乎没有发病,有时候在琴房练琴的时候还会哼哼小曲,包括我和你在网上的聊天也照旧进行,只是我的言语中少了刺,我也只能通过那虚拟的网络才能感受到你是在乎我的,即使你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当然我这样健康的状态不多,姐姐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我。我说了,包括那件让我开心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姐姐听了就开始皱眉头。
“你想过没有,他只是逗你玩的。”
“姐姐,你真残忍,我的梦才刚开始你就打碎它。”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姐姐哪.
“你需要的是清醒,而不需要梦。”
“可人有梦才能活,让我活在梦多一天吧。我已经清醒的够久了……”
“好,那么你去找他问清楚。是梦都是会醒的,我希望你去问清楚。”
我听了姐姐的话,去找你。去到你家,门没有锁,门缝里的一切让我那颗脆弱的心脏不停的收缩,你不是一个人。我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可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除了眼前一黑。
当我醒来的时候不是在你的家,也不是在自己的家,而是在医院里,这一次好象更严重了。出院之后我经常把自己关在琴房里不停的弹奏那首《安魂曲》,那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我的手麻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如果让自己很忙,自己就没有时间去悲伤。能说出来的痛苦根本不是痛苦,痛苦是自己与自己的灵魂撕心裂肺的残酷拼杀。我能拼杀的只有指尖与琴键的距离而已,用音乐这一最高的艺术形式去诠释它……
你再次出现在我家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了往昔的潇洒,满脸的胡渣,却一点都不损你在我眼里的形象。那天是你送我到医院的,我早早退学的原因相信你也知道了。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的性别?”我知道的,你何必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无关性别,我爱她。”
“够了。”你真残忍,在我面前太残忍了,我甚至还在想象你在虚拟的世界中的那种虚拟的真情流露,却是我太天真,虚拟游戏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玩的起的,可无人能阻止故事的开始,包括结束。
“姐姐快回来了,你还想保全你的肋骨的话请你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我那不值一提的眼泪。
我们再也没有见面,再也没有,完成了我的最后一次演出后,我就搬家了,再也不曾提起过往的那些曾经.
未知不续